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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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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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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师妹赶到八卦城牌楼外时,有几人站在那里,正是纳闷,他走近后发现只是三个女子,没有铩羽乐,不禁有些恍然,才想起自己竟没有去看一眼母亲。但他也不再去了,现在他太招摇,要是被人发现母亲也不得安宁。 他立马松开拉着师妹手腕的手,笑着迎上去。 “你刚才的话” 鎏云裳内心挣扎着说出一句,不得不放弃之后的话,她缓缓摇头,叹口气说:“不管怎么样,我心有所悟” 江小天欣慰说道:“那就有意义” 向轩茗被茶芸儿推过来,她笑着说:“江师弟快看快看,我师妹脸都红了,想跟你说悄悄话呢!” 向轩茗逃出她的手,躲到牌楼柱子的另一面说:“师姐我没有,江师弟你走吧,不耽误你时间了” 茶芸儿朝她一啧嘴,又转过来笑道:“你今天说的也有我想说的,虽激进,年少轻狂,谁都有意气风发嫉恶如仇的时候,总之,我得给你竖个大拇指!” 他笑着回礼,看向鎏云裳后再次笑了笑,带师妹走出十多步后,向轩茗叫住他:“江师弟,如果有缘,我希望我们也能齐心协力斩杀妖人!” 他回道:“向师姐,你我同属正道,总有那么一天!” 等到刚翻越山峰时,他远远望到一人在停留,过去一看竟是铩羽乐,手中提着当初他交过去的钱袋。 江小天接过一看,黄金原封不动,不禁笑道:“你该拿点的,我现在连零钱都没有,那之前我请客不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铩羽乐扬起嘴角说:“那就欠着,我在这里等你还” 见师妹眼神中的暧昧,江小天主动朝他拥抱,松手后示意师妹也抱一个,但她红扑扑的脸蛋不知道往哪搁,铩羽乐看出他的意图,又瞪眼又皱眉,他却将二人的手搭在一起,点点头说:“话说我师妹住你那里也二十天了,你俩还这般扭扭捏捏,师妹,今日一别可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铩掌门了,不抱一抱?” 铩羽乐被他一瞪,相当不自在,再看黄馨时便挠头笑着说:“哎,你这当师兄的怎么逼人家,黄师妹不愿那就算了” “愿意” 见黄馨真的抱过来,她停留了一下说:“谢过铩掌门多日的招待之情,也谢过铩掌门对师兄的帮助” 铩羽乐一面向他示意快些走,一面又得笑着对她说:“嗯,还是得谢谢你们,我教存在一些不正之风,我们身为弟子不好直言,还得是江兄,直抒胸臆,令得我们相当痛快” 江小天不合时宜问出一句:“也就是骂骂咧咧,铩兄,你看我师妹怎么样?” 他睁大眼睛一看,又转过头挤出个笑容说:“黄馨师妹才华横溢,性格温婉,容貌极佳,是君子寤寐难求的淑女” 师妹此时大不满意,拉了师兄一把说:“你明知铩掌门倾心于鎏师姐,还要刻意拉近我二人,若师兄是月老,恐怕牵红线却埋下祸根,因为男女各有所爱,面前却不是对的人!” 铩羽乐赞许笑道:“啧,江兄,你这觉悟可不如你师妹” 被二人一通数落,江小天也没多话,寒暄几句与他告别。 由于与北齐皇族交恶,而回去的路上又需经过邺城京畿,他选择带师妹绕道而行,而华北广袤平原之上一望无垠,若遇北齐强者堵截,二人无可躲避。他细想此举过于危险,连铩羽乐都清楚他的去路,某些串通魔教或是北齐的人或许对他的行踪更是了如指掌,此时他带师妹离开元和太一教的势力范围,太急躁,太意气用事,起码要等到鬼师或者写信后太山派来迎接。 一想自己曾被那么多人暗杀,当时有鬼师的震慑还安生些许,现在一无震派二无鬼师,他尚且还能抗两下,可万一伤及师妹,他怎么向师父师娘交代? 师妹的话打断他的思绪:“师兄,你想了很久了,难道怕有人埋伏我们?” 他点点头说:“怕,我们回去吧,等鬼师来再决定去留” 正当二人朝西边的太行山飞去,几道强悍的幻力气息挡在前方,江小天一猜便是内教长老的阻拦,心里意识到此刻腹背受敌,这些人可能不会出手,但会把他们逼得无处可逃,只待北齐强者赶到。 师妹也意识到处境不妙,但师兄速度不减,便一咬牙,狠狠瞪着前方敌对的人。除了三清和八派掌门,江小天可不记得元和太一教有什么上清境,那就说明还可以碰一碰。 自山西边的黑云朝东密布,冷风中五人身上的黑衣被吹得飘展,江小天虽看得到他们的相貌,只依稀想起为首的那人就是齐范阳。此人在大赤殿上虽未对他拔剑相向,也只是言语威胁了些,等临近后看到此人眼中的淡然,他从中看出蔑视,仿佛飞来的二人不是对手,只是捻指可灭的跳蚤。 “这不是齐大长老吗?” 他说着朝其他人扫视一遍,没有熟面孔,好像也都是内教长老,这时他心中确定了一件事,时至此刻,恐怕元和太一教的内教已经烂透了。 其中一人喝道:“刚才还张狂着说元和太一教寒天下人心的人,居然还敢来我们的地界上!” 齐范阳漠然说道:“拦住了,越此界者,杀无赦” 天空中瞬间出现一道横跨南北的红色光线,在两面的人中间拉开,眼看他瞬间来到近处,即将跨越界线时,五人同时大声一喝: “紫极化域掌·翻云覆雨!” 他从未听闻这种招式,随着几人长袖挥摆间,他直至感知自身时才发现身形被静止在地,连同簌簌而下的雨滴同样悬浮,而天空上的乌云覆盖而落,似一只黑色巨手朝他盖来。 千钧一发之际棒槌飞出抵挡,在它黑色光罩前巨手依旧落下,江小天感到身体一沉,之后是席卷全身的挤压感,他与雨滴飞速落下,棒槌无力独自抵抗,落入他手中。江小天也在一瞬间把握到了防备的机会,高举棒槌硬生生接住那只巨手,他的身形落在地上砸出个数尺深的大坑,双脚几乎没入土壤中,棒槌也从双手握住改为用背抗住,他望着上空的那几道身影合力往下按,即将扛不住,他又不甘心地低下头。 “师兄,发生了什么?” 黄馨吃惊地望着几人的招式,似是阴阳奇力,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元和太一教的人会对师兄出手。虽有些风言风语,但她都以为那只是猜疑,此时才猛然惊醒,抛出琉璃青绸,朝合力施展的几人划出一道绿光。 她奋力的一击无法近几人的身,旋即将所学的招式一一使出,但毫不奏效,齐范阳阴沉说道:“楚长老,拿下她!” 一人飞身一跃,伸手便击破黄馨所有攻势,一手收剑的同时另一手已经将她的脖子握在手里,随即朝下喝道:“江小天,你师妹已被我们擒拿,还不放下法器乖乖受缚!” 此时江小天几近力竭,棒槌的黑色光罩也濒临破碎,他清楚放弃抵抗二人只会任人宰割,但他看到师妹被人掐住脖子,心中揪的一痛,后背没抗住光罩在巨手之下还是破碎,地面轰然一震,扬起的尘埃散去后他半跪在地,浑身鲜血,衣衫破碎,拄着棒槌坚持着最后的体面。 齐范阳手轻轻一挥,他便被强力击飞出千百尺,从这处杂草地一直滚过树林和小丘,弹出去远远砸在山脚下的沟壑中。 他已是气息奄奄,几人又出现在高空中,有人厉声喊道: “邪徒,你以为手中的法器能助你所向无敌嘛!杀了个野狗便出言无忌,今天就是要你知道,我内教之中比野狗厉害的大有人在!” 他眼眶里渗出血液,已经不大看得清眼前,话音落后紧随而来的是脖子上的紧迫感,他根本喘不上气,突然他能大口呼吸了,听到有人恭维笑道:“老前辈,今日您能出手抓到他们,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看是北齐的燕王,齐范阳冷笑一声说: “处理干净,不要让元和太一教的人查到,胆敢因此暴露我们,你清楚的” “我清楚,我清楚!” 赟望南手一挥,两个侍从便手持幻力枷锁,套在江小天的脖子上,数十条压制幻力的锁链也说明赟望南的谨慎,是要将他的存在彻底抹除,滴水不漏。 幻力越发被抑制,江小天在意识模糊中清楚此时不反击,再无机会活命,便唤出那道尘埃世界中的白色人形,后者在他幻基外静坐,见他来便笑道:“得到后不急于利用尘气,但生死之际你仓促动用,能死里逃生吗?” 他抱拳说:“只要前辈借给我十之一二,晚辈自有脱身之法” 她摇摇头笑道:“你的尘气根基承受不住,我留你一点尘粒,你通过尘基调用,应有非凡效果” 自白色人形手中,那滴尘粒飘落进入他的尘基,他刚以为毫无作用,突然自尘基喷薄而出的尘气顷刻扫空了他身上本就稀薄的幻力,抓住他脖子的那只手未及时移走,从手腕到前臂传来的虚弱感让这个强者感受到莫大的威胁,慌忙甩开江小天动用幻力抵御未知力的侵袭,却发现此力来势凶猛,几乎无可抵御,他惊恐地大叫一声,众人被他的举动吓到,齐范阳稍加感知就发现他胳膊上虚弱到幻力根本不流通,五指开始乌黑发紫,再不舍弃恐怕整条胳膊都要废掉。 见此异样众人不敢上前,连忙问:“什么情况?!” 齐范阳喝道:“还在犹豫什么!断臂!” 长老看着手臂上已被白烟笼罩了一半,闭眼忍痛喊道:“求诸位帮我断臂!” 齐范阳见此剑起臂落,那条断臂被幻力托举起来,众人看到其上肌肤已开始千疮百孔,不论外面的长袖,还是血肉骨髓,没有幻力的庇护很快成为一种透明的软泥,并且托举这断臂的幻力在不断消逝,令得齐范阳心惊肉跳。 望着落在地面的江小天,赟望南感知到枷锁上的幻力已被扫空,铁链都已残破断开,眼皮抖了抖问:“世间竟有如此剧毒?” 齐范阳沉声说道:“此毒能消灭幻力,先避而远之观察一番,诸位莫慌,此子实力不值一提,只要我等寻到破解之法,自会将他再度擒拿!” 楚长老笑道:“他师妹还在我们手里,以此逼迫他,他还敢反抗?” 有长老喊道:“糊涂!王长老断的手臂就是最好的例子,狗急了也会跳墙的” 赟望南见江小天身体似被一种力托起,他周身都被白烟笼罩,所有人看得相当真切,这白烟恐怖程度幻力不可抵御,王长老刚止住手臂的血,咬牙切齿说:“唯有强力还能伤他,齐老,何不动用那招?” 他回头望了一眼太行山,冷冷说道:“太近可能会引起那些老道士的注意,我等不放他离去,尝试把他逼到远处,此后我再动用” 齐范阳划出一道剑气朝他逼去,足以将寻常多幻域师斩为两段的招式刚触及白烟,竟随风散去,连白烟的轨迹都没打乱。 赟望南大手一挥,在岩壁上的几块巨石落下朝他砸去,虽让结成圆球的白烟差点被压扁,随着巨石的滚落,白烟很快恢复原样。 意识留在尘基中,他以为白色人形所给的尘粒只是小小一滴,此刻他才发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虽不伤及他的幻基,但他身上的幻力被一扫而空,这说明他一旦动用此招,使用收回,再等到幻力能充盈,这期间恐怕得有半个月时间的幻力空白期。 “真是破釜沉舟啊!” 他此刻不出击,也只是怕尘气被调动时不清楚其运动轨迹,一旦使用过多或者过少,一无法护己,二无法伤人,他对这两天疏于尘气的修炼是后悔莫及,盘坐在地操纵,真如考试前的临时抱佛脚。 白色人形飘飞到他身后问:“小后生,你已能动用尘气,脱身不是问题,却还在疑惑?” 闭上眼的江小天想在最短时间内将尘气的操纵练习个大概,克制住躁动的心,力求平心静气:“您说过您遇见的那十多个后生都死了,可见您也不会出手帮我,趁现在安全,我还是多琢磨琢磨” 她震怒答道:“那是他们愚蠢,暴露了秘密,遇到了我这道分身都招架不住的存在!” 片刻后白色人形挽着他的肩膀说:“小后生,虽说今天这些人实力太低,你还是要小心呢!我在你身后,你全力出招就好,实战胜过一百次演练” 江小天相当担心师妹的安危,听她这般说不多考虑,意识回到身体后便闪身朝师妹而去。 楚长老眼皮一跳,对方虽速度不快,可扑面袭来的白烟让他慌不择路,飞行中差点一头撞上树杈,而齐范阳紧跟上他接过了黄馨,垂直飞升,见江小天临近后一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威胁说道:“停止!不然我杀了她!” 江小天喊道:“区区一个毫无情义的陌路人,你以为我会为她不杀你?齐老狗,你这魔教间谍,今天你们五个人我一个也不放过!” 手中棒槌横扫而去,一道白烟冲出朝他直射而去,齐范阳一把甩出黄馨转头逃走,眼看白烟就要打中师妹,江小天心里崩溃:本就是想吓对方逃走,他竟直接杀死了师妹。 然而一道黑影接走黄馨挡住了白烟,从屏障上的裂痕来看,她也差点没挡下这一击。 她身上的黑色斗篷飘飞起来,露出掩藏的婀娜身姿,容颜虽时有改变,但一听声音,如此气质,他自会想象出她的真面孔是一个绝色美人。 “嚯,厉害啊江小天,连师父都快挡不住你了!” “鬼师?” 见她出现,江小天欣喜若狂,飞过去笑着说:“幸亏您来了,不然弟子今天得自裁” 鬼师笑道:“妮子听到没,他要为你自尽呢!” 黄馨偷偷笑着,江小天冷眼一扫围过来的齐范阳和赟望南等人,后者一震,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惘星河口中圆满之境的存在,今日一见,实力感知不到,但这种屏蔽他们感知的能力也至少说明实力在他们之上。 他悄声说道:“齐老前辈,我们恐怕不是对手” 齐范阳一声低喝:“撤!” 还未意识到,这十多人才发现身体紧靠在一起被捆起来,赟望南腿一软就想下跪,但碍于被捆住,跪不下去。 他只能点头如捣蒜,声嘶力竭喊道:“老神仙,老神仙!今日我等鄙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的弟子,还望您放我一条生路,小子再也不犯,再也不犯!” 江小天一看那小个子在众人间像个被绑着的附赠品,不禁笑道:“呦,熨斗也在呢!” 赟钭哭着喊道:“江大侠,你饶了我吧,我回去给你很多很多金银财宝,你想要什么美人,稀世宝物,我都给!” 鬼师问:“好徒儿,你说他们怎么处理?他们可都看过你的那种力量啊” 江小天自然不想放过这几人,但深怕除掉五个内教长老和北齐的亲王,会遭到更强烈的反击。 看出他的顾虑,鬼师笑道:“元和太一教你大可放心,听说魔教最近又开始在太行山周边搞小动作,魔皇出现,杀了这几人也正常,北齐嘛若不服,大不了我们从邺城过去,顺带灭掉他们,早觉得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碍眼了” 当初以为鬼师能把他从南陈诏狱中救出,已是相当厉害,此刻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人敢放言灭掉一朝。但他看着前面一眨眼被束缚的十几人,其中燕王为死界尊,即使是初期,若不是实力远远压制,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他的目光在齐范阳和赟望南身上停留了少许,想到此前二人对他的作态,心中仅剩的怜悯荡然无存,便说:“那鬼师,我带师妹回去,你解决吧!” 鬼师说:“我可以废他们经脉,你再杀他们,杀一些有身份的人,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的人,总会增强你的信心,别忘了你还有哪些仇需要报” 她见几人哭喊求饶的模样实在可笑,冷冷说道:“何况这几人绝非善类,北齐的人不必多说,齐范阳的确串通魔教,这几人也都收过好处费,虽不算串通,但也耀武扬威,有的祸害良家妇女,有的与官府勾结,插手盐铁交易,欺压百姓,有的大肆敛财,灾年倒卖宗门储粮,导致大批百姓饿死在太行山下,总之各类货色齐聚,杀哪个都是造福百姓” 江小天抱拳说:“您捉的人,弟子杀就有些抢功劳了,何况弟子更愿凭借自己的力量” “你这徒儿!” 鬼师笑了笑说:“算了,那我带走吧,我收集一下,以后你总会用到的” 他疑惑地问:“我以后用到?” 见鬼师神秘一笑,江小天百思不得其解,等与师妹对视时,心虚起来说:“我太笨,对不起师妹,我总是这样,你看,这都是差点杀死你的第三次了” 鬼师摇摇头说:“这次我在旁边看呢,根本不可能出事” “你在看?” 见他问责,鬼师忍不住一笑,一挥幻界打开,将这十几人丢入后拍拍手说:“走了走了,你二人马上要去野外过夜,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可不打扰喽,拜拜!” 江小天气得想笑,见师妹脸被她讲红了,一想也确实有些奇怪,但她不怎么看自己,江小天想问问缘由,发觉身上有些冷,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裸露不少,难怪人家不好意思。 他无奈笑着说:“也不说一声,就只光顾着看,师妹也有小心思了” 身上漂浮的白烟太过招摇,江小天尽快撤走,但他的身体开始坠落,师妹以为他力竭,接住他后说:“师兄好好睡下,我带你回去!” 时隔两个月,远远望到盘龙岭时二人皆喜笑颜开,他们共坐琉璃青绸上,虽隔着一尺距离,目光相对难免让人以为是鸳鸯壁合。 江小天深感心虚,一想到这是雨笙的贴身宝物,竟让他拿来作二人暧昧的络合物,连笑容都消失了,可无奈身无幻力,只想快快回到不老峰,再将琉璃青绸收到手里。 只好心中默念:“下次见面,我一定把琉璃青绸还给你,青萱!” 见师妹还在笑,他也随着笑两下,很快闭上嘴凝视远处。这一路景致各有特点,一过长城外更是秋景凄凉,独徒太山山峦重重,峰高磅礴,云层之上的山头落有白雪,风冷霜寒。 黄馨把手握着放在胸前说:“好美,师兄,我最喜欢不老峰的冬天了!” 江小天闻及吃惊,师妹明明夏季时失忆,怎会知道不老峰的冬景,刚想问就听她笑道:“果真如我当初的小记所写,冷到刺骨的寒风,白雪一落就是大雪封山,无处可去,而家里却那样温暖,也不必去往何处,还能打打雪仗,滑雪,堆雪人呢!” 见他不言,师妹笑着问:“师兄忘了吗?” “什么?” 她笑得更是灿烂:“我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呢!我那本子上写着只有你陪我,把你提了又提,我都怀疑自己过去是不是喜欢你?” 师妹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师兄,我想和你一起再做一遍这些事,多希望下一场大雪啊,我们就还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在一起!” “好,师妹” 他心里一沉,师妹可千万别写之后的一些事,他们在燎荒印里那段经历,那真是他丧失了夫君的守节,也毁了师妹的清白,到底算不算发生什么,也不能算,也不能不算,事已发生,他是相当悔恨。 见他发呆,师妹接着撒娇:“师兄干嘛愁眉苦脸的?我不想你不愿陪我一起玩,师兄陪我嘛陪我嘛” 江小天苦笑着说:“一定一定,师妹我想问问,你那本本里还写什么了?” “反正,从很小很小就开始写了” “一直写到什么时候” “前些天我还在写呢” “里面有一些内容吗,比如写着说我对你动手动脚,去通天集市吃火锅,还有你救我的经历” “嘿嘿,师兄你猜” “哦,我的天” 江小天翻起白眼想死,他是觉得人生到头了,本以为师妹失忆不免是件好事,现在一看,他某些老底被人记下来了,还不知当初那小丫头写的什么,措辞正常吗? 一想师妹曾经虽不算疯癫,也很生龙活虎,他是不敢再问下去,见师妹那越发怪异的笑容,只好说:“虽说是你写的,也别全信,我很正常,你也很正常,你要正确看待其中的内容,不能被误导,要有自己客观的判断” 师妹的一句话让他一改严肃差点没绷住:“表锅,我知道喽” 落在不老峰牌坊前,二人望着上面的金色大字,掉漆后显得年代久远,不像当初他以为的破落,更有些世外桃源般的意味了。 他走过去摸着柱子,感慨时光飞快,一年前他还是乞丐一样从这里穿过,现在竟有些学成归来的意思,但细想还是第六层巅峰。当初在赤帝助力下他可达到过幻术之王,现在虽也可强行达到,但差不多一年过去,他除了借助棒槌,没有半点进步。 他将手中的钱袋掂高些说:“有钱了,我要拿一些给师父师娘,紧紧巴巴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师妹抱胸扬起嘴角说:“师兄,你留着钱娶媳妇吧,我家可不需要弟子给钱哦” “我也花不完” “那可说不定,师兄是要做大事的人” 他穷极想象也只是电视剧里的富家子弟花天酒地:“我想不明白什么事能花这么多钱,就是天天在青楼里徘徊,酒馆里醉生梦死,也不至于花完吧?” 师妹这一拳可不轻,直直打他身上,咚一声他差点喊出来,她抱怨道:“师兄真是的,又要胡说” 他没有继续走,而是回头走到空地边缘,望着一座座山坡,满山松柏,古松岭距离最近的庆南岭也有几里路,平日都是御剑飞来飞去,专人运送的松炭木是一群人用幻力搬运,极大的节省了运送费用,所以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他展开双臂,对这样的景色和生活十分满足,笑着说:“安逸的时光千金难买,有再多钱,拿来建房买房,娶妻生子,补贴家用,其实也挺麻烦的” 师妹问:“花钱还麻烦吗?” 他答不上,立马认识到自己没怎么为生活费发愁过,他不知赚钱的辛苦,也不会对金钱进行合理的分配使用。 他忐忑不安地说:“给师父师娘吧,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钱” 师妹连忙摆手:“不要,金钱可是会腐化人的,师兄要实在决定不了,就拿去兑成铜钱散给有需要的百姓,自己留点” 江小天笑起来,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好法子,可这么多钱,得发好久了” “帮助别人,永远不嫌花时间,你可别一下子都发出去,要找有需要的人,我也可以帮你” “师妹,你真是有菩萨心肠,我明明学了很多,可做起事来小资情节太重,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就连帮别人也很大程度为一己私欲,一时名声,做事极端,不分轻重,不择手段,所以说,立法规矩人的行为,责罚的程度,也是很必要的,以一人之心来决定他人的生死,自作主张当判官,相当不负责任,相当意气用事,相当容易蒙蔽双眼,太相信自己的判断,最后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师兄,有时候你不妨选择论迹不论心,但凡你做的事结果是好的,你何必在意心里是怎么想呢?难道你一时被女人迷了心智,但你始终清楚自己的身份,没做出对不起雨笙的事,甚至因此对她有好处,还能说你背叛这份爱情吗?如果师兄能坏心做成好事,那师兄得多正气呢?连心都无法决定自己做坏事,那你何谈有坏心思,有不好的意图呢?” 江小天挠挠头问:“怎么可能,心在出轨,还能对妻子有好处,难道我一面心动着,一面又利用她帮助雨笙,真会这样吗?” 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师妹顿时被气笑了,指着他说:“好啊好啊,真是个花心大情种!” “说的也是” 他笑了笑说:“选择性痴情,阶段性恋爱,短到成为一夜情,一夜倾心于一个人,这是痴情吗?这是专一吗?那只是个全力以赴的采花大盗罢了,改变不了本质,所以,我们这辈子爱就全心全意去爱,可别像我,我最近怎么了,戳猫逗狗一样,难道我本来就很花心吗?” “恰恰相反,师兄就很痴情,所以才会这样想,要我有那么多异性朋友,说不定比师兄还花心” “不说了不说了,到家门口就不用管那么多,哦对,身上这破衣服没脸见人,师妹,助我飞回我那小院里,我得换身衣服啊!” 见他身上的伤愈合不少,黄馨不免忧心,她何时开始默认师兄自愈能力,进而认为他受伤无需担心。 “我没事,每次受伤你都哭,见你这次没哭,我很满足” 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黄馨看着师兄,想到不久前差点死于非命,委屈得很,被这一句戳破后低头不语,终于在他擦拭泪水中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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