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之后程澄也挑选了不少首饰，总算让银楼没有白白丢了生意。
颜虎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得知，那个张勇孝是当地富商张家的二公子。
张家算是最大的富商，实力雄厚，背景也不简单。
据传闻是从海盗发家，事后被军队诏安，成了当地豪强。
不过那张勇孝只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纨绔。
仗着自己家族强盛，四处为非作歹、欺男霸女。
而张家的产业，如今都是由大公子张义孝管理。
银楼伙计喜笑颜开的答应，替他们将东西送到客栈，二人便离开了。
程澄向颜虎抱怨道：
“哎，没想到逛个银楼都能遇到这种麻烦。”
“当地那些蛮横跋扈的富家公子就是这样，目中无人，横行霸道。”
颜虎轻轻弹了程澄额头一下：
“我早跟你说了不要进去。”
程澄委屈的嘟着小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摸着肚子说：
“心情不好，我要吃饭！”
“都依你。”
两人走走逛逛，不断挑选着食肆。
最终两人找到一家装潢华丽、一看就很上档次的酒楼。
颜虎和程澄走进酒楼，里面的客人各个身着华服、谈吐文雅。
他们的装扮、首饰都是海珠城特色，与程澄的打扮风格截然不同。
程澄虽然家里有些钱，但是从没见过世面，故而有些好奇。
她四处张望，眼中流露精光，不时手指着四周说：
“颜虎颜虎，你看那个，好漂亮呀！”
隔壁一桌身着绫罗绸缎的公子，见状轻蔑一笑：
“我道怎么有股酸味，原来是有穷人混进来了。”
“是啊，这些不识规矩的土包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
“倒了我的胃口，没想到这里居然连这种人都放进来？”
“掌柜的，你这酒楼怎么突然下了档次？”
此话说完，顿时引发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程澄听闻，先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所以。
之后她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顿时变得脸色铁青，一时间抿着嘴不敢说话。
她紧紧握着颜虎的手，身子颤抖。
掌柜见几位贵客发难，便走到颜虎和程澄这一桌旁。
这家酒楼是本地豪绅附庸风雅的地方，经常有不少公子小姐做客。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表面冠冕堂皇，实则肚里没多少墨水。
家里基本都是靠着做买卖，突然起家的暴发户。
那些公子小姐必须扮作儒雅随和的模样，谈吐不能太过粗俗。
于是他身为掌柜，就必须代替他们，好好教训颜虎和程澄。
毕竟这些都是当地富商之子，掌柜比起得罪他们，还不如得罪两个外地人。
他摆出一副厌恶和轻蔑的模样：
“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文人雅士聚会的场所吗？”
“看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土鳖，不识规矩乱闯。”
“这在座几位，哪个不是德才兼备、学富五车的贵公子。”
“你看你们，穿的就破烂，赶紧给我滚出去。”
“不要呆在这里，丢了我这酒楼的脸面。”
颜虎没有理会，问程澄：
“斩吗？”
程澄已经委屈到了极点，将脑袋紧紧缩着，不敢回应。
唯有那在无数恶意目光下轻微颤抖的身子，诉说着自己的悲伤。
颜虎轻叹一声，握紧了程澄的手，同时轻声说：
“交给我吧。”
他站起身，拿出从林正宏那得到的眼珠。
有人见多识广，听到过传闻，一眼认出此物：
“那...那是皇帝的监察使令？他居然是到访的监察使？”
“不是说一共只有十位监察使，全都是深受皇帝信任的宠臣吗？”
“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个外地人，怎么可能是监察使！”
其他人听闻，面露骇然之色，不禁瑟瑟发抖，酒楼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们或许没有见过监察使令，但都知道监察使的身份和监察使令。
每一个监察使令都是皇帝御赐，可以说见令如见皇帝本人。
只是谁都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斩了皇帝的监察使，还夺了监察使令。
颜虎语气冰冷，双目杀意沸腾，像在看着一群还在活动的尸体：
“跪下。”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急忙跪下，有人不情不愿。
“双膝跪地，还是人头落地。”
“自己选。”
此话一出，没有人敢不从，都把脑袋紧紧贴在地面上。
他们想尽办法将自己藏到桌椅之后，极力躲避颜虎的视线，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离他们二人最近的掌柜，更是大口喘着粗气，声音颤抖之中带着哭腔。
“别低头啊，我还没让你们人头着地呢。”
“抬起头来，刚刚不是都趾高气昂的吗。”
“扇自己耳光，谁扇的最轻，谁就掉脑袋，如何？”
他们虽然自认为身份高贵、家世显赫，但也不敢与皇帝的监察使对抗。
从第一个拉下脸，扇自己巴掌的人开始。
所有人都不断朝自己扇着耳光，甚至还有人口中说道：
“我该死！我嘴贱！我是畜生！”
颜虎点头，说了声不错。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
一时间，酒楼内满是“啪啪”声和自骂声。
不知过去多久，有人两侧脸颊红肿。
还有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几颗。
掌柜最狠，他知道自己得罪的最彻底，甚至脸上都打出了血。
颜虎看向程澄，见她情况好了些便说：
“停下吧，我家小姐厌烦了。”
众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收手，还有人又轻拍了自己几下。
他们原本以为颜虎身为监察使，已经相当尊贵了。
没想到身旁的女子，背景竟然比他还要强势。
颜虎无情的目光扫过众人，然后轻声说：
“我找到那个滥竽充数的人了。”
只是这么轻飘的一句话，就可以定一人的生死。
他们齐齐身子一抖，更有人像被抽了魂，直接瘫软在地，感到窒息。
颜虎嘴角轻笑：
“掌柜的，你觉得是谁。”
“我我我...”
他回头看去，在座哪个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不少人看向掌柜的目光，有威胁，有哀求。
可他也不想死，只能说：
“大人...我也不知道啊...”
颜虎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看来你刚才一点也不用心啊。”
下一秒，长刀拔出，掌柜人头落地。
他那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脸上，表情瞬间定格，带着惊悚与恐惧。
颜虎撇过头看去，程澄虽然仍显得低落，但振作了不少。
“我们走吧。”
程澄的声音轻若蚊蝇，只有颜虎能够听见：
“嗯...”
程澄紧紧搂着颜虎的手，像是生怕自己被他抛弃一样。
两人暂时没了吃饭的兴趣，就又逛了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这些富家公子全部急忙赶回家中。
他们将皇帝监察使出现在海珠城的事情，告诉自家长辈。
然后又将这个消息，传给每一个族人。
只是他们不知颜虎姓名，只能描述大概外表、体型、手持的兵器。
以及颜虎身旁有一个稍显懦弱的美丽女子。
这则消息一时之间传遍整个海珠城的上层势力。
颜虎情商不低，陪着哄了一路，总算让程澄脸上重现笑容。
“谢谢你。”
“不用谢。”
二人又逛了一阵，又找到一家酒楼——雪月楼。
看着同样装扮华丽的酒楼，程澄有些胆怯，生怕会遇到之前的事情。
“不怕，这次进去，谁开口，我就砍谁。”
“能不能...不要随便砍人，或者说，你先问过我。”
“没问题。”
颜虎带着程澄走进去。
雪月楼共有四层，其中心处一片空荡。
三楼与四楼之间似有湖面，倒映着一至三楼的景象。
底部有微型的山川、树木作为点缀，同时向上矗立着几根木桩。
每根木桩上形成一个平台，上面各自有一风华绝代的女子。
她们抚琴吹箫，乐声袅袅，余音绕梁，令人心醉。
用餐的位置是一个个独立雅间，沿着楼阁内壁排列，呈圆环状布局。
每一层环形道路的尽头，便是向上一层的阶梯。
由于每一个雅间相对独立，有纱帘阻隔，所以不用担心之前的事情。
每批客人皆由一位女子招待，引到雅间中。
而除此之外，端茶倒水的也全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