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听到这个字眼，颜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当初在自己家的地窖，听见衙役和林飞说，妖魔将要赐予它们长生。
只是这么久，自己一直没有搞懂，何为长生？妖魔又如何能让人长生？
这两个问题虽然不至于一直困扰自己，但总归是有些好奇的。
眼前刚好有一个热心回答问题的老人家，自己可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于是他随意的开口，假装自己对此并无深意的问道：
“何为长生？妖魔也可以让人长生，为何不试试？”
苦清老道嘴角微微勾起，朝颜虎摇摇头道：
“那些妖魔本就是劣等生物，它们能在机缘巧合下，产生灵智就已经是上天垂怜。”
“唯有不到一成的妖魔，能口出人言，像人类一样正常思考。”
“即便是身为灵长的人类被同化成妖魔，大多都也会丧失灵智、浑浑噩噩。”
听闻此言，颜虎又想起，当初来自戊宇国西面、攻打齐乐县的所有妖魔之中。
除了那两只蛤蟆妖魔外，其他妖魔都完全没有灵智，跟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还有当初被变为妖魔的潘杰也是如此，甚至认不出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挚爱。
“若是我也被妖魔侵占意识，变为妖魔，想必也会如此。”
颜虎低头看向右手食指上轻微蠕动的黑色丝线。
苦清老道的话匣子被打开后，说起来越发滔滔不绝：
“受劣等种封赐长生的人类，则比妖魔更加低劣，最终的结果便是化作丧失理智的仆从。”
“虽然能长生，但是肉身脆弱，还要被妖魔摆布，得不偿失。”
“况且一旦这样做，肉身沾染劣等种的血液，从此飞升之路断绝，终生为肉体凡胎。”
颜虎迟疑：“飞升之路？”
苦清老道手指着颜虎，轻声道：
“于你等武者而言，肉身成圣，不死不灭、血气滔天，便是飞升。”
“于道士而言，保全一点灵光，神魂升华、脱离凡尘，也是飞升。”
随后那狂热之色重新浮现在他脸上：
“对于我们这些虔诚的信徒而言，能够成为仙的一部分、回归祂的怀抱，就是飞升。”
“唯有飞升之后，方能真正实现长生、乃至永生。”
颜虎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眼下想要了解的信息基本都已经掌握，再继续跟他闲聊，就有些浪费时间了。
况且自己心底暗中早就盘算好了，也到该一决生死的时候了。
颜虎跟着站起身，抽出腰间长刀，摆出进攻架势。
他双眸冰冷、古井无波，表情平静：
“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动手吧。”
苦清老道啧了一声：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为何还要拔刀，当真不怕死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颜虎起手便是催动金刚不坏，手上血煞斩魔刀涌现，直接火力全开。
身周闪耀着万法不侵、驱散邪祟的金光，那金光之中还流淌着浓郁的道法。
同时那原本虚幻的龙气组成的龙形，也在金刚不坏的作用下，凝实成了三爪金龙。
与这圣洁的一幕相比，手中血屠散发不详的杀意与血腥气息。
刀身赤红流光，仿佛涌动的血液，还有不断闪耀的黑色火焰纹路。
苦清老道摇摇头，口中叹息：
“孺子不可教也，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学点教训吧。”
“身为仙的信徒，当恪守"克己复礼"的规矩。”
他将双手放在背后，原本佝偻的身子显得更加苍老，但浑身气势十足。
白发白须莫名无风自动，看上去仙风道骨、甚是不俗。
颜虎率先出手，一刀斩下，却被苦清老道拿捏好距离分寸，轻轻侧身躲过。
“太急了，先看准再出刀。”
血屠砍至地面后，以诡异角度倾斜上挑，继续砍向苦清老道。
“连招太过简单，一眼就识破了，还需再练练。”
他手一拍，颜虎握着血屠的手直接被震开。
可他借助这股力道，右手换为玄星剑，施展三才剑法。
狂风、雷电和巨浪将苦清老道团团包围。
三股骇人的攻势与颜虎手中长剑齐齐杀至，就要命中之时，只听见苦清老道口中轻语：
“慢。”
颜虎只见苦清老道自身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
但自己发动的三种气象与自己的剑也一起变得像是慢动作一样。
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自己被减慢的程度，比苦清老道要严重一些。
苦清老道呵呵一笑，随手便散去狂风，又一掌震碎雷电。
就连那滔天巨浪，一下子就变成缓和的小水流，还未命中苦清老道就已落下。
至于颜虎的剑，则更加好躲。
他只是轻微用手背一挡，就将剑的方向推开。
顺势口中朝颜虎讥讽说道：
“你这年轻人，怎么也跟我老头子一样，慢吞吞的。”
“啧啧啧，当真是缺乏年轻人的精气神。”
然而颜虎感觉到自己此时不仅动作变得缓慢无比，就连脑中思考也极其困难。
自己就像是喝醉了酒，所有思考都一顿一顿的，甚至无法将思路连接在一起。
“呵呵。”
苦清老道看着颜虎缓步从自己身旁擦过，笑了笑。
他又挥了下手，颜虎这才恢复正常。
颜虎原本刺出的那一剑被偏离了方向，自己也与苦清老道错开身位。
苦清老道背对着颜虎：
“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能以柔克刚，方为大神通。”
颜虎毫不理会苦清老道所言，立即转过身来。
手中端着两把兵器，同时施展三才剑法和血煞斩魔刀，并且摆出架势，使出排山倒海。
这一招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当初甚至一击便将那先天境界、化作疯魔的副将挫骨扬灰。
只见苦清老道如闲庭信步，根本不把自己这一击放在眼里。
等到自己招式杀至，却只命中苦清老道身旁的一层白色气场之上。
刀剑砍在气场上产生的巨大反震力，让自己只感觉手臂发麻，踉跄着后退几步。
然而即便这已经是自己的全力一击，却也未能给苦清老道造成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