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韩悝还写日记?”
李禹瞟了眼模拟器面板上的“人皮”二字,差点一把将手里的日记给扔了出去。
日记不大,也就20厘米左右的长度,却是格外的厚实。
握在手中那种怪异的触感,让李禹忍不住的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韩悝的日记也能兑换能量?这模拟器的兑换机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禹自然不会选择直接将韩悝的日记兑换掉。
强忍着恶心,翻开了那皱巴巴的封面。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腥气,细密的暗红色小字印入了李禹的眼帘。
李禹快速的翻阅了起来。
这本人皮书,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记载着韩悝压抑情绪的发泄本。
日记里的内容大多没有详细的时间记录,甚至很多叙事都呈现着一股颠三倒四的错乱感。
李禹只能选出一部分能看得懂意思的片段,读了起来……
“我必须将这本日记毁去!”
“陛下在做的事情,是要把我们和他一同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之上!”
“无论最后的计划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件事情,都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什么!”
“陛下他……原来我给我的▉▉▉▉▉是来自(缺失)”
“他怎么敢的?”
“他可是大汉的天子!”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了,会让整个▉▉都陷入▉▉▉▉?”
“我该阻止他吗?”
“我不该阻止他吗?”
“我该阻止他吗?”
“张让和赵忠已经彻底的投向了陛下。”
“他们已经成了陛下最忠实的狗!”
“居然这样的事情他们也能做得出来?他们还记得自己是个人吗?”
“但如张、赵二人,都完全屈从于陛下的脚下,我这样默默无闻的小太监,真的有拒接的权力吗?”
“我的命运,在接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吧……”
“我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声音,脑子里的那些声音!为什么怎么也赶不走!”
“我去问了陛下。陛下说,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是来自▉▉▉▉,因为▉▉▉的原因,术法是不完整的。”
“力量是代价的,获取都是有代价的。”
“陛下说的没错,我不能就这么停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都错了!都错了!都错了!都错了!都错了!都错了!都错了!”
“来不及了啊!”
“一切……都来不及了……”
“陛下没有骗我!他交给我的▉▉▉▉▉居然是真的?”
“用年轻的鲜血就能换取力量?”
“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是……那样的感觉……”
“力量……力量!”
“真的让人陶醉啊……”
“又一批……”
“今天陛下又来到了我的长春宫,我亲自带着那些十几岁的少年们走进了"长春池"的房间。”
“一共三十二个,我记得清楚。”
“他们看向我的眼神,还是那般的信任与充满感激。”
“在他们眼中,我是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与希望的大好人。”
“我却用这双被他们信任着的手掌,拔断了他们的四肢,扭下了他们的头颅,将那些充满生命力的年轻鲜血一点不剩的挤出他们的身体,灌满那肮脏腐臭的水池。”
“他就是个魔鬼!”
“为了长生?为了长生!他才多大的年纪?”
“十几岁的帝王就已经开始做着长生梦了吗?”
“真是可笑啊!”
“我要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记录下来,就记载在这些受害者的皮肤之上。”
“这是他的罪证,也是我的罪证……”
李禹捏着眉心,难受的放下了人皮日记。
韩悝的记录不仅充斥着大量意义不明的疯言乱语,还掺杂着各种删减涂改与缺失。
看到后面的李禹才发现,就连整本日记的顺序都是错乱的。
像是有人将本就凌乱的无数碎片,胡乱的拼凑在了一起。
担忧、癫狂、自责、贪婪……
扭曲的情绪像透过这些潦草的暗红色文字,影响到了观看日记的李禹。
“那个韩悝的内心戏这么丰富的吗?”
李禹尝试着,给那些勉强辨认出的信息排出先后顺序。
信息透露出的内容,却让李禹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按照韩悝的自述来看,包括他在内的十常侍根本不像我下意识认为的那样,是他们用邪法邪术诱导了汉灵帝走向了歧路。”
“反倒像是汉灵帝一直在胁迫、控制着他们?”
“甚至韩悝还有良心备受谴责,想要反抗汉灵帝的时候,就连这本人皮日记的最初目的,都是为了记载下汉灵帝和他自己犯下了罪孽?”
太抽象了!
抽象的李禹都忍不住生出了一股错愕的感觉。
实在没有办法将自己见到过的那个阴险、势利、贪婪的韩悝,和这日记中的形象联系而来。
“而且他后面不是准备毁了这本日记吗?怎么会还这样好好的放在他卧室的密室之中?”
“他的邪术也是从汉灵帝手上得来的?”
“汉灵帝一个少年登基、久居深宫的皇帝,他又是从哪里搞到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来的?”
韩悝这本乱七八糟的日记,不仅没能帮李禹解惑,反倒是让李禹感觉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之中。
“人皮日记中的关键信息虽然被划去了,但还是看得出来,精分到有残余良知状态的韩悝,认为汉灵帝在做一件足以让他们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事情。”
“韩悝都觉得丧心病狂?”
“到底是什么事情?足以让一个能力手段都不俗的古代皇帝,做出这样的选择?”
李禹再次翻起了人皮日记,再往后,却都是一些难以成句的字词,甚至涂鸦。
直到翻倒了最后一页,一副还未画完的草图浮现了出来。
画面的中央,是一名头戴冠冕的身影。他高举着手臂,托着一团完全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的东西。
脸上画上了一张夸张的笑脸。
他的四周整齐的围绕着十二道人影,面朝着中间的人影跪着,像一枚形态鬼畜的时钟。
而跪着的人,统统没有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