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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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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见不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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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酸溜溜又委屈,听着都让人觉得可怜。 裴如珩脸色又好了一些,只是语气依旧不善:“给你写了诗也不见回。” 陈宝香连忙将头上的伤口指给他看:“我难受着呢,哪还能提笔。” “这是怎么伤的?” “说来话长,反正我可惨了。”她扁着嘴翻开衣袖,“这里也有伤,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张知序没好气地按住她企图扯襟口的手。 -大仙你别捣乱,我这办正事呢。 -张家若要靠你色诱去救人,那也白鼎盛这几百年了。 他气得够呛:我不需要你去讨好裴如珩。 -你是不需要,张家公子需要呀。我拿了人家一万两银票,不得为人家做点事么。 -你是想做事,还是对裴如珩余情未了? 陈宝香噎了一瞬,被他气笑了:大仙,虽然我看起来有些许蠢笨,但也没蠢笨到那个份上吧,都能攀上张知序了,我还对裴如珩余情未了?谁信呐! 话刚说到这儿,对面的人就开口了。 “你待我。”裴如珩抿唇,“到底有几分真心?” 陈宝香深情地抬头,泪眼朦胧:“那自然是十分的。” 裴如珩松开眉心,信了。 张知序:“……” 他突然发现陈宝香真的是一个手段极佳的骗子,很会用她那张看起来天真的脸蛊惑人心。裴如珩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居然三言两语就败下阵来。 他甚至没问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路边,又是从哪里知道今日有程槐立的寿宴。只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跌打药,板着脸扔给她:“回去涂。” 陈宝香很意外地接过:“你车上怎么会备着这个?” “随便买的。” 裴如珩行事最是谨慎,鲜少磕着碰着,这药对他来说不是必备的。她只要再多想一层,就能意识到对方的心意。 可陈宝香什么也没想,只笑嘻嘻地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裴如珩哼了一声。 程槐立的寿宴难得地没有大操大办,只请了些亲戚朋友在院子里看戏子杂耍。 陈宝香一进门就哇出了声:“好气派呀。” 裴如珩与有荣焉:“这是敕造的府邸,与寻常的宅院很是不同。” “是嘛?”她左看右看,“我瞧这前院跟我那处大宅有些相似呢。” 提起那院子,裴如珩又有些不悦:“别说是取了龙纹敕造的,就是原先的伯爵府,也未必有此处气派。” 说着,引着她就往里走。 “公子。”有管事看见他,恭敬地行礼,“今日人多,公子可别迷路了,让人引着些吧?” “不必。”裴如珩讥诮地道,“张家的内宅我进不得,来自家舅舅的宅子难不成也只能坐花厅里喝茶?” 察觉到这位心情不太好,管事也没敢多阻拦,想着毕竟是亲舅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陈宝香就跟着他越过守卫,顺利地查探四处。 “这边是马场,穿过马场还有一片玩斗鸡的院子。”裴如珩一边走一边道,“这一大片都是将军府的范围。” “哇。”陈宝香惊叹不已,“连斗鸡的场子都有,这可太大了。” “后面还养了骆驼大象,比乐游原也是不差的。” “可给我开了眼界了。只是这边瞧着还是略显简洁。”她歪了歪脑袋,“屋檐上连朵雕花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裴如珩指了指,“主院那边所有的屋檐上都刻了四爪的蟒。” “蟒?”陈宝香懵懵的,显然是没见过。 裴如珩也不防备,带着她就往主院的方向走。 老实说,这地方当真比伯爵府的规制还大,若没有熟悉地界的人带路,三两下就容易迷在里头。 陈宝香一边看一边感慨,程大将军的日子过得也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曾经的落魄过往。 “那边是书斋,舅舅一般不让去,还有这边的主院,平时也就舅舅一个人住,旁人进去不了。”裴如珩停下脚步,“去别处看看吧。” “这——么大的院子,他一个人住?”陈宝香很惊讶,“伺候的下人也不住里头吗?” “舅舅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就算是程安也不行。” “那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裴如珩白她一眼:“你当外头这么多护院都是吃白饭的?莫说寻常刺客压根不可能潜入,就算潜入到了主院,里头还有机关呢,有什么好怕的。” 居然还有机关。 低头想着什么,陈宝香一个没注意就撞在了裴如珩的背上。 “嘶,你怎么……” “舅舅。”裴如珩喊了一声。 浑身的血都是一凉,陈宝香连忙躲在裴如珩身后。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程槐立坐在轮椅上,勉强朝他一笑,“去前头吧,要开宴了。” “今日是舅舅的寿宴,舅舅还在这里,我去前头做什么。”裴如珩走过去推他的轮椅,“一起去吧?” 陈宝香亦步亦趋地跟着裴如珩,头上的步摇却还是晃了出去,映着日头闪了一下程槐立的眼。 程槐立皱眉:“你带了谁?” “一个朋友。” 陈宝香硬着头皮站出去,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小女子见过大将军。” 她这嗓子夹得更怪异了,听得程槐立都有些嫌弃,不感兴趣地扭开头:“你年纪也不小了,要议亲就议个正经的,别带着乱七八糟的人到处乱走。” 裴如珩很喜欢这个舅舅,但听着这话却也没马上应。 程槐立皱起眉:“珩儿?” “舅舅的腿可还疼么。”他推着他往回廊上走,路过陈宝香身边顺手就将她拎了起来,“王神医说近日一下雨舅舅便很难受。” 陈宝香踉跄两步跟在他们后头,就看见程槐立有些花白的后脑勺。 他闷声道:“反正是废人一个了,难受不难受的也没什么要紧。” 再上不得战场的武将,就像断了轴的马车,逐渐会被主人嫌弃冷落。 “会好起来的。”裴如珩轻声道,“舅舅一生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即使以后都在上京荣养,也不会有人敢轻慢。” “哼。”提起这茬程槐立就来气,“黄口小儿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若不发发威,他们还真把我当病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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