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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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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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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天空里不可能有两个太阳,一个朝廷里也不可能有两个帝王。 而现在的大盛,新帝李束趁火打劫继承大统得了正名,长公主李秉圣却又把持兵权财权不肯相让,朝中势力割裂,局面混沌未定。 张家世代效忠帝王,原是该拥护李秉圣这个正统东宫,却有几个死脑筋的族老,固执地觉得谁坐上了皇位,谁就是他们该效忠的人。 这些人会害死张家,也会害死张庭安。 李秉圣气得来回踱步:“楚晏德不配位,陆守淮就配了?他忝居此位这么多年你一声不吭,本宫换自己的人你却跑来说教,你算什么东西?惹急了本宫,将你也一并拖出去砍了!” 张庭安重新跪正,将头上的铁盔取下,端端正正地放在她跟前。 这是不怕她砍的意思。 “好好好。”李秉圣气得笑了,“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 “是。” 旁边的属官看着张庭安只是被拖走却没有别的惩罚,不由地皱眉拱手:“殿下,此人忤逆犯上,不严惩恐怕会有损您的威严。” 李秉圣余怒未消,冷冷转头:“你想怎么严惩?” 属官一窒,连忙找补:“殿下恕罪,微臣只是觉得此人是新帝一党,又屡次惹怒殿下……” “谁跟你说他是新帝一党。”李秉圣不认同,“为大盛效力也要划出党派?” 属官为难:“可是殿下,新帝多番赐婚,已是将张家拉入麾下之举。” 程槐立要娶张家女不说,就连张知序也即将被赐与柔仪完婚,如此一来,张家岂不就跟新帝绑死,休戚与共? 李秉圣拂袖转身:“尘埃未定之事,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清风台上凉风习习,华丽的凤袍拂过错落的蒲团,端庄地朝屋内走去。 · 明珠楼传出消息,武官陈宝香英勇无双,以一敌百,大胜禁内最横行的宝信宫卫,引得柔仪殿下拍手叫好,当场将其举荐去了被称为禁军校场的骁勇坊——这地方只要一进去,就离升任禁军不远了。 陈宝香正给自己换药呢,听见这消息眼尾都笑弯了。 张凤卿是真知道她想做什么,配合得极好,原本她只能破一破那三方都亏的局面,他这么一推波助澜,她善武的名头瞬间就打响了。 在人才济济的大盛朝堂,想出头快,名气比实力还更重要。若不是伤还没好,她现在就想去骁勇坊露露脸。 正乐呢,碧空就买了包子回来了:“给,你要的酱肉馅儿。” 陈宝香接过来咬了一口,难得大方地道:“晚上请你吃一顿好的。” “发财了?” “没有,但我高兴。”她笑,“能去骁勇坊了。” 能去骁勇坊就高兴成这样?碧空神色复杂地道:“你若成事,殿下能直接让你去兵部。” “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呀。”她半点不往心里去,“离张知序的生辰还早呢。” 只有她会觉得还早,在殿下看来,这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碧空看着她吃掉四个大肉包,突然问:“你今日可去见了张知序?” “还没。”陈宝香道,“打算晚点再去。” “也别晚点了,就现在去吧,听闻人家昨儿也伤着了,你现在去,他定然也高兴。”碧空扶起她就往外送。 陈宝香多看了她一眼。 比起碧空了解她,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她反而更了解碧空,这人一心虚就会想来扶她,并且与她对视的时候,嘴角会下意识地往下抿。 又在打什么主意? 陈宝香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不见什么异常,才离开小院前往明珠楼。 上京的天越发地凉了,高楼之上风太大不宜养伤,张知序便搬到了下头的院子里住,屋里早早地就烧起了银丝炭。 陈宝香一进屋就觉得有些热,看一眼炭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还没入冬呢。” 若是别人说这话,张知序都懒得搭理,入不入冬跟起不起炭盆有什么关系,房内冷了就是该用的。 但迎着陈宝香的目光,他莫名就有点不好意思,摸着鼻尖吩咐九泉:“撤了吧。” “哎别,起都起了别浪费。”她从怀里掏出两个地瓜来,就着旁边的炭钳埋进炭火余烬里。 九泉:“……” 张知序斜她一眼:“你随身带这个?” “昂,习惯了。”她道,“走哪儿身上都得带点吃的。” 他抿唇,想问什么又瞥了瞥旁边。 九泉一拍脑门,当即拉起宁肃:“那什么,嬷嬷说去采买东西,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回来,咱们去看看,别是东西太多搬不动了。” “你说得对。”宁肃点头,跟着他一起唰地就消失在了门外,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屋子里清静下来,张知序这才慢悠悠地问:“宁肃拿过去的药用了没。” “没用上,之前的都还没用完。”陈宝香也不跟他见外,起身到床边,扯了自己的衣襟就给他看,“喏,就肩上这块伤得严重些,其余的都是皮外伤。” 张知序眼皮一跳。 这什么举止。 两人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经历,所以他对她的身体很了解,但冷不丁地来这么一下,也太不合规矩了。 他忍不住教训她:“在外人跟前不能这样。” “你又不是外人。”她坦荡地回。 看得出来,陈宝香一点歪心思也没有,这话不是暗示也不是剖白,她那眼眸清澈得堪比泉水。 但话落到耳朵里,张知序还是很不争气地红了耳根。 “你的伤如何了?”她手撑着床沿就凑近去看他的背。 “不碍事。” “我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别……”他躲闪,奈何动作没她快,须臾间就被她按住了手腕。 炙热的手心捂在他的肌肤上,火一般的烫。 张知序一愣,反过来捏住她的手:“你发高热了?” “没有吧?”陈宝香试了试自己的额头,又吧砸了一下嘴,“是你这屋里太热了,我一进来就口干舌燥的,浑身都不舒服。” 热? 张知序看看自己身上的四件衣裳,再看看她穿的两件单衣。 陈宝香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不对。 “好奇怪的感觉。”她直起腰,眼神有些恍惚,“怎么像极了之前在摘星楼试衣裳,酥酥的,麻麻的,还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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