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旧的门面房。
“啊————”
忽然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声音凄厉至极，几乎响彻半条街道。
周围街坊闻声却毫无动静，仿佛早已习惯。
林福生跌打医馆内。
此刻，聚集一群鼻青脸肿、浑身血迹的混混。
因为床位不够，这些人或是坐在椅子上，或是干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呻吟着。
大部分只是关节脱臼或轻微骨折，少数几人中了刀伤，已经被包扎好。
“好痛啊！”
其中一个脱掉上衣、露出背后狰狞纹身的男子，在接受治疗时发出一声惨叫。
林福生见状连忙松手，耐心安抚道：
“飞哥，我的手法已经很温柔了，你要尽量忍着点。”
说着，再次按住其肩膀关节，试图找准位置发力。
“啊——”
飞哥却忍不住又喊疼道：
“林师傅，你是不是年纪大，手艺退步，上次找你正骨没这么痛啊？”
上次？两个星期都不到……
林福生内心吐槽一句，无奈摇头：
“既然你们这么怕痛，接下来让我徒弟帮你们正骨吧，他够年轻。”
这些混混闻言，仍然不满地叫嚷道：
“你徒弟？医术行不行啊？”
“你什么时候收徒了，叫什么名字？也是旧厂街的？”
“要是手艺不够好，我们可是会发飙的哦！”
就在一片喧嚣声中，有个清亮的嗓音突然响起，传入众人耳中。
“是我。”
从木屏风遮挡的后室里，一位年轻人面带微笑，搓着洗干净的双手走出来。
飞哥等人扭头望去，皆是瞠目结舌。
整个屋子，霎时鸦雀无声。
这位年轻人，正是来医馆帮忙干活的方诚。
“你……你……”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高手”，飞哥表情震惊中又有点难以置信。
“别怕，我的医术是由林师傅亲手传授的，你要相信我。”
方诚模仿白衣天使，露出职业的微笑，柔声安慰他一句。
飞哥却是哭丧着脸，说道：
“我可以选择不相信吗？”
当然不行！
这是方诚第一次尝试给病人施展正骨手术。
岂能如此轻易放弃，自认失败。
“林师傅，这些患者太紧张了。”
方诚见状，于是转头瞧向林福生：
“我建议可以放首歌，应该有助于缓解他们的情绪。”
林福生点头同意。
随手打开一台老式的唱片机，然后转身去后室倒一杯花茶喝，提提神。
咿咿呀呀的幽怨声，登时飘荡在屋里。
“郎在欢心处，妾在肠断时，委屈心情有月知……”
这是戏曲唱腔，如泣如诉，拖着长长的颤音。
年轻人是很难懂得欣赏的。
方诚觉得还不错，心情放松地开始给自己手下第一位患者正骨。
或许是没找准位置，连续矫正数次都未能成功。
患者凄厉的惨叫声，配合哀婉幽怨的戏曲唱腔。
让满屋的混混们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直至整个身躯都变得僵硬起来。
看着老大遭受折磨的模样，不禁一个个以己度人，额头冷汗直冒。
“喀嚓！”
终于，一声清脆悦耳的关节入臼声响起。
方诚轻吁一口气，抹了把虚汗。
“好了，成功第一位。”
林师傅这时走过来，笑眯眯问道：
“怎么样，我新收的徒弟手艺如何？”
“呵呵，还可以……”
飞哥此刻躺坐在椅子上，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酸爽表情。
“过奖。”
能得到患者赞扬，方诚心中颇有成就感。
于是搓了搓手，转身看向其他人。
“接下来，是哪一位？”
尽管方诚的笑容显得和蔼可亲，一众混混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始终没人搭话，也没人举手。
见状，方诚微笑点头，迈步走向下一位选中的受害者，错了，是患者。
不过，他们也没必要因此沮丧。
随着方诚手法逐渐熟练起来，越往后的患者，其实吃到的苦头越小。
正骨是一项历史悠久的传统医术，针对骨折和脱臼伤情，能够加快恢复骨骼的正常形态和功能。
主要手法包括推、拽、按、捺等。
忙碌干活之际，两条提示信息忽而浮现在空中。
【你练习正骨手法，成功掌握一项医疗类技能】
【解锁技能：正骨lv0（0/100）】
望着只有自己看见的淡蓝光屏，方诚嘴角微微翘起。
如愿以偿地掌握一项治疗技能，怎能不令人精神振奋，动力十足？
他随即带着更加饱满的热情，投入这项救死扶伤的伟大工作。
这群混混们今晚可算是有福气了。
伤情陆续得到有效治疗。
哼哼唧唧的人少了大半，彼此也有精神聊起天，甚至时不时骂上几句。
方诚从他们谈话中，得知飞哥等人之所变成这幅惨样的原因。
原来最近东都黑道有些不太平。
一个新崛起的叫做“赤虎帮”的社团，发展速度迅猛异常，以敢打敢拼、行事张扬狠辣闻名。
一些老牌大社团都对其退避三舍，不敢直撄其锋。
甚至马东赫所在的毒蛇帮也被吞并，听说马东赫本人还受了比较重的伤。
阿飞他们只是一个几十人的小帮派，依附在某个大帮派下讨生活。
平时就是守下场子而已，今晚却无辜遭到赤虎帮成员扫场殴打。
此刻商量着如果形势不妙，就临阵倒戈，投向赤虎帮。
方诚和林师傅一起干活，很快就把十几个伤号全部医治完毕。
随着这帮不速之客相继离开，医馆内重新恢复清净。
时间早就过了10点钟。
方诚没有立刻回家，先帮着打扫卫生，收拾桌椅。
店铺保持着一副五六十年代的老派风格。
几件家具都是沉黑色的实木，上边已经盘出了包浆。
正中间一张着雕龙刻凤的长条案几，上面供奉神龛，燃着香烛。
林福生给神龛补上香后，便准备关门歇业了。
他转身瞧向方诚，开口教导：
“我们这一行医术，讲究的是动静结合、内外兼职。”
“阿诚，你天赋不错，要好好学，多掌握一门手艺，总归错不了。”
方诚面色诚恳地点头应声。
这一点无需林师傅说，他本身就抱着掌握医疗技能目的，来这家跌打医馆义务帮忙。
现在既然顺利解锁了“正骨”技能。
或许以后还可以跟着林师傅学习其他医术，比如针灸、推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