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来密信了,跟上次一样,依旧是要求只能陛下一人打开,若是其他人,打开必死。”
盛芫淇愣了愣。
崇晟帝心一下子被揪住了!!
密信,又是密信!
他派出去的死士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不用想,也知道那密信中的内容是什么。
不行,要醒来,自己一定要醒来!
崇晟帝意识疯狂叫嚣,然而他的身体,却是和他的意识完全相反,丝毫不受他的控制!
就在他竭尽全力。
盛芫淇错愕又带着无奈的声音传来:“可是父皇如今还昏迷着,难道真的又被庆宁说中了?快快,带着密信,去公主府。”
万一,这次的密信上有毒药怎么办?就算没有毒药,他也得问问庆宁该怎么应对。
脚步声越来越远。
混账!不许去!
滚回来!!
崇晟帝简直要疯了,要庆宁看?她怕是巴不得要将信中的内容泄露出去。
崇晟帝内心怒吼,无能狂怒。
到了现在,他早已猜测出盛知婉要做什么。
可这……太荒唐了!
根本不可能!
她是女子,再聪明、再了解朝堂,也绝不会有朝臣支持她坐上皇位。
一个女子,生来便该囿于后宅,如金丝雀和菟丝花,活得好坏,全要倚仗男子,可现在,她竟妄图从其中跳出。
崇晟帝觉得荒唐的同时,更觉得不屑。
不会有人支持她!
她还是目光短浅,真以为自己得了民心,便能想如何便如何?
哪怕盛芫淇不行,他还有其他的儿子,儿子还会有孙子。
绝对不会轮到她盛知婉!
崇晟帝努力想要睁开眼。
与此同时,公主府,虞嬷嬷蹙眉将一只锦盒送到盛知婉的院子。
“公主,驸马爷,今日那晁海病了没来,不过,他托人送来了东西,说是……要孝敬给公主的。”虞嬷嬷将锦盒放下。
盛知婉让人下去。
商行聿已经抬手将锦盒打开了,“果然,是昨日那戏本子。”
“我看看。”盛知婉接过翻了翻。
无外乎一场似是而非、映射她并非崇晟帝亲女的戏曲。
盛知婉看完,最末页还夹着一张纸条。
“公主既然不愿相帮,晁某只能出此下策,如今此戏还未编排,公主若是改了主意,明日晌午之前,晁某都在望海楼恭候大驾!”
“又是威胁,他除了威胁,就没什么其他手段了?”商行聿把玩着盒子。
盛知婉笑笑:“其实这出戏写的还不错,不过少了很多东西,回头我标注一些要改的地方,等金国的密信来了,兴许还能用上。”
“……到时候晁海怕是要气死?”
“总归现在也气得不轻,给他再浇浇油,烧得旺一些。”盛知婉说罢,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庆宁!!庆宁啊!”
“二殿下……您慢点……”苏德运跟在后头。
商行聿很无奈,他跟公主气氛正好呢,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庆宁,”盛芫淇一下挤开商行聿:“你快看看,金国又来密信了,跟上次一样,要父皇亲自打开,说什么其他人打开必死。”
“反正我是不信,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庆宁,你可得在旁边做好准备,随时为皇兄我解毒。”盛芫淇可好奇了。
总不能真被庆宁说中了?
那金国会用什么威胁?
“皇兄真的想看?”盛知婉目光从密信上移开。
“当然,我现在不是监国吗?万一这里头有什么重要的信息,总不能要等到父皇醒来,晚了怎么办?”
“那也不适合在我府中,皇兄该召集朝臣,或是明日早朝当着朝臣的面打开。”
“这……你去吗?”
没有庆宁皇妹,他心里总有些没底。
“行聿明日去上朝,让他陪着皇兄。”
“好吧。”没有庆宁,有商二这个替代一下也行。
翌日,朝堂。
得知金国又送了上次一样的密信,朝臣们都很好奇,连原本要上奏的也都暂时压下。
盛芫淇道:“父皇昏迷,为了不延误大事,如今本皇子当着朝臣的面将密信打开。”
还是上次一样的全蜜蜡封信。
盛芫淇目光炯炯,看着苏德运将信封口的蜜蜡撕开,取出。
薄薄的一张纸,折叠着。
上面还有金国的印书。
“殿下。”苏德运将信呈上。
盛芫淇接过,展开。
他眼中满是好奇的看过去,一个字,两个字,一行,两行……
盛芫淇的脸色变了,他瞳孔猛然放大,拿着信纸的手狠狠抖了抖。
不到二百来字,盛芫淇觉得自己看了很久。
“殿下?不知这密信写了什么?”
下头,朝臣询问的声音传来。
盛芫淇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有千斤重。
他目光有些茫然地扫着下头,对上商行聿望来的视线,猛然错开。
怎么……会这样?
假的吧,一定是假的!
父皇虽然有些无情,可……他怎么会对韩家做出那样的事?
韩老将军戍守边疆,为晟国连韩子安的葬礼都不曾回来。
可现在,这信中说,韩子安是被父皇害死的?!
还有……临州瘟疫,父皇当真早就知情?明知是老三的手段,还是隐而不发,放纵他以此获取民心,哪怕自己和崔、叶二位大人,以及那么多的太医、百姓死在其中……也无所谓?
最最重要的是这上头居然说庆宁是先太子的女儿!
而父皇……是害死先太子、弑兄夺位的——凶手!!
盛芫淇手下一软,信纸薄薄飞了出去。
盛芫淇站起身,想要将它捉住。
可他越着急,身体越不受使唤。
他眼前发黑,身子也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下头,崔大人将信纸捡起。
“……”
不要看!
他想喊,可是,晚了。
崔大人愕然地瞪大眼,“这、这……”
“怎么了?崔大人,信中到底写了什么?”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魏瀚按捺不住,不等崔嵇文回应,抬手,便将他手中的密信抽过去。
片刻,魏瀚也怔愣住。
“到底写了什么?”商行聿因为救护盛芫淇有功,如今特许站在前头,他一探头。
太尉王文烨、叶尚书、其他几位尚书、御史也都往信上扫去。
片刻,肃然的朝堂上死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