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数字检测仪”是什么东西,于是问:“能给我看看吗?”
楠姐说:“不行,这个有规定,只有正式员工可以使用数字检测仪。因为这个检测仪,会牵涉很多的机密数据。所以不好意思,不能给你看。”
我说:“你拿着,我看看,行吗?我不操作。只是好奇。”
她说:“其实,从外观看不出什么,你用过那种……那种很老式的手机吗?黑白屏幕的那种。”
我摇摇头,说:“手机还有黑白屏幕的?不都是彩色的吗?哦,黑白屏幕的那种手机,我小时候见过。我爸爸用过那种手机,只能接打电话,别的啥也干不了,对吧?”
楠姐说:“对对,你年轻,没用过那种老式手机也正常。这个检测仪呢,跟那种老式的手机,差不多。也是黑白屏幕的。”
我问:“有了这个检测仪,就能知道别人的数值吗?”
楠姐说:“也不是,必须离要测试的人很近才行,需要放到被测试人的腹部,然后就能准确的知道这个人的数值了。”
我说:“哦,原来这样啊。”我记起来,之前那个男人,就是把一个仪器,放在行人的前方检测,然后放在我的腹部检测过。
这时,餐桌发出提示音,然后电子合成音播报:“注意,马上要为您上菜了,请注意让开餐桌的中心区域。”
过了一会儿,那个中心区域的隔板,又自动的打开了,里面是烹饪好的饭菜,楠姐要去拿,我说:“我来拿吧。”
我把里面的一份菜,端了出来,放在楠姐面前,说:“你先吃吧。这个桌子设计的还是有缺陷,放你那边的话,对面的人就够不到了,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吃。”
楠姐说:“桌子是死的,人的活的,对不对?你坐到我这边来,不就行了?”
我笑了笑,说:“那好吧,那我跟你坐到一边去。”
我起身,坐到了楠姐旁边,把餐具也拿了过去。之后,楠姐给我夹菜,我也让她吃。
不久后,又有新的菜品来了。还是自动上菜,并不见服务员。
我说:“这要是情侣来用餐,挺好啊,没有服务员打扰,二人世界,呵呵。”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说这个干啥呢?好在楠姐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在吃饭,她大约真的饿了,吃饭都很认真的样子。
那个探测器,她并没装起来,而是临时放在了大腿上面。由于离得很近,我就观察了一下那个探测器,原来它的屏幕挺小的,上面的数值也很简单,只有一个数值,就是“0”。
我问:“这个检测器,你是关了吗?数值是零了。”
楠姐似乎很意外,说:“你……你别乱看。这个没关,没有开关,一直就是工作状态。”
我说:“那数值是零,是啥意思啊?”
楠姐说:“别问那么多了,吃饭吧。”说完,她把那个探测器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们于是继续吃饭,都不再说话。很快,自动上菜系统,把我们的饭菜都上齐了,然后电子语音提示我们,菜品已经齐全,如果有其他需要,可以通过呼叫器,进行呼叫,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发现,楠姐挺能吃的,完全不像普通的女孩,生怕吃多了长胖,她好像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我寻找着话题,问:“你喜欢哪个菜系啊?”
她一愣:“你还懂菜系?你……你对吃的,挺有研究啊。我不懂那些,什么好吃,就吃什么。”
我问:“那你会做饭吗?”她点点头:“还行吧,反正啊,做四五个菜,不成问题。”
我笑着说:“哇,那挺厉害了,你结婚了吗?”她摇了摇头,突然就哭了。
我心里一紧,不知她为啥哭,忙拿餐巾纸给她。她擦着眼泪,说:“你不要问我这种问题,我这辈子,没机会结婚了。”
我晕,这是啥意思?
我猜测着:难道她患有某种疑难杂症,所以不想结婚,以免连累男方?
可是,看着她挺健康的啊,不像有病的人。难道是不孕不育症?她不会不能生小孩吧,所以不敢结婚。
唉,我觉得,如果是那样,真的挺……
于是我说:“其实,无所谓的,现在啊,没有小孩的家庭,挺多的,好多年轻人,结婚后,选择不要小孩。”
她看着我,问:“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你不是因为有不孕不育症,才不敢结婚的吗?”
她摇头:“哎呀,你别瞎猜了,赶紧吃饭吧。”
哦?难道不是因为不孕不孕症?那会是什么原因,让她没法结婚呢?我很好奇,不过又不好意思问。
于是继续吃饭。又吃了一阵儿,她吃完了,在那里发呆。
我问:“你吃完了?”她点点头。
我说:“那……那咱们回去,继续测试吧。测试完,我就回家了,我今天本来应该歇班的,想赶紧回家去,然后玩会儿游戏,多爽。”
她问:“你在玩什么游戏?手游吗?”
我说:“不是手游,手游多没意思,我在玩任天堂的游戏,可好玩了。”
她说:“啊?我也喜欢老任的游戏,以前经常玩。”
我正庆幸跟她找到了共同话题,但是她电话响了,于是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问:“怎么啦?”
她说:“没事,走吧,回去吧。”说完,她按了餐桌上一个不知什么按钮,然后餐桌发出提示音:“本次用餐,您一共消费250元,请您扫码付费。”
楠姐就要扫码付费,我忙阻止说:“我来吧,我来吧。”但是一摸身上,才发现手机没带着。
她笑着说:“我来吧,我留着钱,也没用了。该花就花。”说完,扫码结了帐。
我问:“你为啥这么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不肯多说,只是说:“走吧,回去吧,继续给你测谎。如果你能通过,将来,你就替代我的位置吧。”
我问:“替代你的位置?那你呢?你要升职了?”
她却说:“不,我要……我要……唉,别说那些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说:“哎呦,你这个人真没意思,说话总是说到一半。”
她说:“你最好别对我有啥好印象,那样最好,大家都没有牵挂。”
说完,她站起身往外走,我只得跟着她。
突然,我想到了,那个探测器当时放在她的腿上,就等于是测试的她自己的数值,也就是,她的数值是“0”。
一个人的数值是零,意味着什么?难道是这个人的生命,没有了?马上要死了吗?
可是,她看上去,还很年轻啊,怎么会要死了呢?
我追上她,拉住她,说:“喂,你等等,你的数值,是零?你是不是要……”
她说:“嗯,我的数值归零了。唉……不过你不用关心这个了。跟你没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