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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穷叮当,科举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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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这番话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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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辩书,那一时半会自然是没个结果,王学洲随手捞了来两把椅子,做出"请"的动作。 风度气节皆有。 周徽仲和谢瞻山神色复杂,也回以一礼坐下,王学洲随手又捞出一把椅子,三人心平气和的相对而坐。 “《荀子·不苟》中说:君子修身,莫善于诚。《左转》中又言:"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家诫》中言:"孝敬仁义,百行之首,行之而立,身之本也"《列国志》云:"士之立身,忠信为本"。” “《素书》中也说,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此五件正是教人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也是立身、成名之根本。” “由此可见,道、德、仁、义、礼,才是立身之本,王兄何以言"只得一敬字,便事事皆整"?” 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周徽仲说话间已恢复了镇定和从容,从旁佐证,来质疑王学洲的那句"立身之道何穷,只得一敬字,便事事皆整"。 旁边的谢瞻山和何慎也恢复了镇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这场辩书。 听到这个观点,周围的人也觉得是该如此。 不管是哪本书,讲的立身之本都离不开"道、德、仁、义、礼","敬"字之言,细品之下只能算是"修身",不能算是"立身"。 王学洲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所言的"敬",非浅尝辄止的礼数,乃是内心的敬畏,行事之准则。” 何慎拧眉看着他,正要开口反驳,就听王学洲又说: “诚如周兄所言,"诚"以待人,"德"以修身,"孝"以奉亲,"忠"以侍君,而"道德仁义礼",更是立身之基石。” “道者,天地正理,万物之根本;德者人心之平,行为之准;仁者,爱人之意,万物一体;义者,事之宜也,行为之正;礼者,序也,尊卑有序,和谐共生;” “然,这些诸般品质,若无"敬"字贯之,恐难以持久而笃行。” “敬者,敬天地,敬鬼神,敬君上,敬师长,敬亲友,乃至敬己之心,心存敬畏,则行事必谨;行事谨严,则诸事可整。"敬"字在修身治家齐国平天下中,也有枢纽之用。” “"敬人者,人恒敬之"此乃诚之体现;敬事者,必以德行之,此即"德"之彰显;敬老者,孝之至也;敬君者,忠之至也;” “敬之一字虽然简单,但却包罗万象,贯通诸德。所以我言"只得一敬字,便事事皆整"。” 周徽仲浑身一震。 以"敬"字贯之? 这个论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一时人竟忍不住品了起来,竟然忘记了场合。 谢瞻山和何慎两人也听得若有所思,但他们理智尚存,还没忘记此时在做什么。 敬字之言确实有些道理····· 谢瞻山眉峰一动:“既然你认为敬之一字可贯通诸德,那么《论语·子路》有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但如果父犯下的乃是大错,如···安王这般,那么作为子,以敬行事,贯通诸德,敬君还是敬父?” 当今圣上,还算开明,允许读书人畅所欲言,谢瞻山索性拿安王举例。 父亲为儿子遮掩,儿子为父亲遮掩,正直就在其中了。 但是如果是造反呢? 隐瞒,就违背了"忠"之道。 不隐瞒,就违背了"孝"之道。 这个角度,实在是刁钻。 “自古忠孝两难全,谢兄这问题···怕是大儒来,今日也难以辩出结果来。” 楼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谢瞻山和王学洲全都抬头看了过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只是二楼栏杆处有一群年轻男子格外的明显。 不是因为相貌,而是因为他们全都穿着国子监的冠服。 王学洲有些意外的看着顾而行,没想到他竟然在其中。 不过出声的却不是他。 “《后汉书》言:诚以忠孝之节,道不两立。东汉大儒桓荣之后桓温,也曾感叹"既为忠臣,不得为孝子"。《列国志》中更是叹息"忠孝岂能两全"?先人都为难,如今能辩出个结果来?我们国子监就剩下今日这一天休沐了,看不到结果回去岂不是让我们难受?” “谢兄行行好,换个论点来驳吧!” 一位吊儿郎当的少年笑嘻嘻的说着,一点也没有打扰到别人的不好意思。 谢瞻山淡然:“那只能说是不凑巧了。” 他转头看向王学洲拱手:“请王兄赐教。” 王学洲拱手回礼:“赐教不敢当。” 这个问题确实棘手。 王学洲思虑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今日,我就你提出的问题,有一丝疑虑,如有说的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胎穿多年,王学洲也没想到他也被四书五经腌入味了。 说着说着他竟然也多了些书生意气,觉得输赢好像也不重要了,重点在于"论"。 谢瞻山伸手:“愿闻其详。” “谢兄问我之言中,有一句: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里面的"隐",或许不是隐,而是"檃"(yin)只是发音相同,这才成了"隐"。而"檃"本就有矫正之意,或许把"父子互隐"读为"父子互檃(矫正)",才是圣人本意呢?” 周围一片哗然。 不少人差点没忍住,斥责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想到王学洲之前的表现,硬生生忍了下来,瞪着他。 这番话不仅大胆,还十分不符合当下的价值观。 不少人都默认"亲亲相隐不为罪"的说法,"父为子隐,子为父隐"是血脉亲情的自然体现,可现在竟然有人说这句话说的意思不是隐瞒,而是纠正? 谢瞻山无视周围渐起的聒噪声,没有嘲笑,反而皱眉看着他:“你有何论点?” 没有论点支撑,这话就纯粹是胡说八道。 王学洲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能这样想完全是来自于读书时的疑惑。 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厉害,而是他能跳出周围的环境,能站在后世的角度看问题。 “如今的《论语》一书,是后世之人整理的,有所遗失或者夹带私货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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