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婉笑问女儿，“宝贝，你怎么会觉得妈妈在冠冕堂皇呢？”
苏瓷也是说不出所以然。
但是她就是觉得秦书婉没有说实话。
秦书婉搂着女儿。
语重心长：“宝贝，妈妈只是想要得到真相，至于真相是如何的，我真的不在意。”
“说句不好听的，你外公是罪大恶极，但他也死了，我还能怎么办嘛？”
不能啊。
可是苏瓷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妈妈告诉你外公外婆的幸福生活，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可以向往和憧憬幸福的生活，而不是我活在一个臆想的假象里。”
秦书婉生了苏瓷后只想给她幸福的生活。
自己父母的过往，对苏瓷来说，什么都不是。
上一辈的故事，没有必要牵扯到苏瓷身上。
苏瓷调查的时候，她其实想过阻止。
但又觉得自己的孩子，想知道就知道吧。
阻止做什么？
她高兴不是从来比什么都重要？
“妈妈，你在骗我。”
苏瓷还是那样笃定。
“宝贝，妈妈骗你什么呢？”
她说：“要是你真的不在意，你不会花费时间。”
“你是我妈妈，我很了解你。”
“你说你不在意，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背地里调查。”
“你说你只是想让我对感情有憧憬，你和爸爸的生活就足够了，没有必要和我说已经故去的外公外婆的故事。”
“你说你不是活在臆想的世界里，因为你从未放下过，怎么会生活的舒服呢？”
苏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秦书婉看。
秦书婉下意思地躲避苏瓷视线。
她的行为更是证实了苏瓷方才的说辞。
不愧是苏明和苏玉臻联手教育出来的孩子。
各方面都是那样出色。
“妈妈，真的没有必要对我隐瞒，你真的很在意。”
苏瓷就那样直勾勾盯着秦书婉看。
秦书婉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苏瓷笑眯眯的。
“妈妈，现在决定权在你手上。”
秦书婉说：“宝贝，选择权不是在手上，是在你。”
苏瓷想要公开，他们也没法。
在苏家还得是苏瓷说了算。
秦书婉也明白。
“宝贝，妈妈随便你怎么做，你高兴就行。”
苏瓷听着他们统一的说辞。
感觉很没劲儿。
好似全部都让她做主，但她又不能主导所有。
她高兴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妈妈，你不觉得你们多少有些虚伪吗？”
“你们总说我高兴就好，但我真的高兴吗？”
“我调查这些，本质是因为你，你太在意，所以我也在意。”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做了什么事情承受相应的惩罚。那是你们教给我的，现在你的样子，好似颠覆了我对于自己从小学习的认知。”
苏瓷一字一顿。
“妈妈，我和你说这些，单纯是想要告诉你真相，后续我会对外公开所有。外公外婆那些事，还有阿淮姥爷那些事，都应该被世人所知。”
她不是圣母，不会怜悯任何人。
如果苏瓷不知道不调查，或许什么事都没有。
可惜苏瓷调查了。
还弄的那样透彻。
或许最开始，她会知道那么多，也是他们计谋中的一笔。
苏瓷最开始听到这件事，是在一场宴会里。
是陪着阮心悠去，背后是真的还是假，谁又敢说？
这场宴会是什么性质的？
苏瓷后来知道，沈时澍也来了。
是和苏家有关。
不过她不是用苏家关系进去的。
苏家虽然不在江北，但根基深厚，不在江北生活，不代表江北商人不想勾搭苏家。
和苏家搭上关系，在商圈走都顺利不少。
苏瓷也是到了今天，才想到从前发生的那些事。
可能自始至终，她都在被监控中。
她甚至不敢深度去想。
太恐怖了。
苏瓷忽然想到什么，起身快步走出房间去到客厅。
“宝贝怎么了？”
苏玉臻被她突然出来吓一跳。
“爸爸，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苏玉臻起身。
“怎么了？”
父女俩来到阳台。
苏瓷直截了当地问：“爸爸，是不是你们让我在宴会上听到和我们家有关的事？”
苏玉臻说没有。
“那会我和你妈妈还在国外玩，对国内事情一点都不了解，而且我没有必要让你烦恼。你是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孩子，我要的就是你幸福健康过一辈子。”
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呢？
苏瓷现在脑子很乱。
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
走不出解不开。
“宝贝，不用想太多，不论是你妈妈还是别人的想法都不用顾及，你想法才是最重要。”
苏玉臻这话也不是假话。
苏瓷想法当然是最重要。
“你也别质疑你妈妈，她肯定是想要你好。”
“你妈妈肯定在意那件事，秦家落败后，她不自信很久，对我和她的婚姻都失去了信心。她本身就是大小姐，忽然成为落败之家的遗孤，那会她也二十来岁，甚至还没有你大。
“你外公外婆就一个孩子，他们养的你妈妈很好，养在身边当温室里的花朵。她承受能力不高，遇到那种事之后，面对指指点点，她真的时常精神崩溃。
“所以，当你调查这件事，我知道的时候，我没有阻拦你，也是想着让你带着你妈妈走出来。”
苏玉臻用心良苦。
他一方面要满足女儿，一方面还要保护妻子。
苏瓷此刻明白了。
苏玉臻不是推波助澜的人。
但也绝对不是没有参与。
苏瓷此时像是工具人。
她觉得头好痛。
“爸爸，我想休息下。”
说完，她从另外一个门出去，搭乘电梯回到三楼。
温淮颂见之后苏玉臻回来，心下了然。
苏瓷得消化下。
不论是谁遇到如此情况都难受。
苏玉臻和温淮颂说：“小颂你上去看看釉釉吧。估摸着这会她也就听的进去你的话。”
温淮颂点头，和苏明陈媚仪点点头，转身俩客厅上去三楼找苏瓷。
苏明与陈媚仪见状，无奈叹气。
“咱还是将姑娘卷进来了。”
沈时澍说：“奶奶，釉釉出生在咱家，就明白不可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是啊。
他们这种人，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
真的说起来，还未必有寻常人过得幸福。
苏瓷出生在苏家，早就明白自己不可能随意生活。
身上没有重担，也要承担些什么。
要是什么都不用做。
才叫人惊诧。
毕竟，豪门没有那么简单。
“没事的，小颂说的话釉釉能听进去。”
苏玉臻安慰父母。
“这样也好的，釉釉将事情公之于众，对那些无辜受到波及的人都是好事。小婉也就放下了。”陈媚仪说。
苏玉臻说是。
*
温淮颂上去三楼卧室没看见苏瓷。
他走到一侧的衣帽间里。
苏瓷在衣帽间做了一个秘密空间。
温淮颂上次拿衣服无意间看到。
苏瓷说每次心烦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