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是不可能的。我挑挑眉,转身吩咐身后的人:“来人,今日本王妃要回娘家。你们速速去准备。”
瑞王急了,快速冲到我面前拦住我:“任意,你们夫妻一场,你不能这么对本王?”
夫妻一场?比陌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的夫妻。我笑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至亲至疏夫妻。咱们俩,没有至亲,只有至疏。”
“对不起。”瑞王突然神情哀伤,“以前是本王不对。但是,你就不能给本王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我摇头:“我明确告诉你。你我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个算计。到底是叶倩倩做局,还是我做局。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想看两厌。”
瑞王苦着脸看着我:“本王将倩倩留在王府,就是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们当场解开误会。本王相信,以你堂兄们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做这样的龌龊事的。”
我冷笑:“王爷这话,自己听着相信吗?齐王兄对你的心上人现在意见很大。你是怕她回去受委屈直说就好,我本来就不在乎,完全用不着说这样的谎话自欺欺人。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得十分清楚,你要护着你的心上人,好好护着就是了。我敬你情深义重。但你现在这算什么?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还是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其实也是个左摇右摆、见一个爱一个的贱男?”
瑞王皱眉看着我:“你这样想?”
我点头:“王爷,我喜爱皮相,不管是你,或者是别人,我喜欢到自始至终都是皮相。我觉得自己不高尚,但至少真诚。我不会举着责任的大旗成全自己卑劣的目的。”
瑞王盯着我,突然冷笑出声:“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并不心悦本王。本王是卑劣,不想娶你,但为了不将任家的助力推给其他兄弟们,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娶回来也没有好好对你,反而让你受了委屈。现如今却妄想让你好好做一个合格的王妃。可是,本王……”
我不想听下去,直接打断他:“既然你也十分清楚。咱们之间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你别走。本王不逼你就是了。”瑞王突然放软了语气。
我诧异地看他一眼,点头:“咱们的事情,总得解决。”
一个小丫鬟慌急地冲进来报告:“王爷,我家姑娘晕过去了。求王爷请大夫来看看。”
瑞王深深看了我一眼,脚步匆匆跟着那个丫鬟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又想感叹,笑着对易清欢说:“幸亏我不是真的对瑞王情深义重,要不然,这会儿光呕也能呕死人了。”
易清欢深深看着我:“你放心。我不糊涂。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在我心里,清楚得很。”
我冷笑一声:“是吗?”
易清欢不敢说话了。
他的前科,更可恶。那句“我是为了你”,足够我抽死他无数回。
都是脑子不清醒的男人,谁也没有资格笑话谁。
我看向易清欢:“孙钰,还住在你那儿?”
易清欢点头:“他现在,也算是无颜面对孙家人。所以一直没回去过。”
我不解:“所以,你到底是要查他,还是要养着他?”
易清欢叹气:“恐怕是得养着他了。他跟爷爷达成了某种协议。爷爷现如今不允许我动他。”
达成协议,无非就是孙钰给出的利益足够诱惑或者孙钰给出的理由让爷爷也束手束脚,会是什么呢?
我看向易清欢:“我要回家一趟。把二妹妹送回去。这丫头这些天野惯了。顺便探探爷爷的口风。”
只是,还没等我叫上二妹妹回去,宫里突然传来了口谕,让我进宫。
我只能先收拾收拾进宫去。易清欢执意要跟在我身边,他如今女装的样子出神入化,不知道的人,就连叶倩倩都没认出来。我倒是也放心,就让他随行了。
御书房门口,我碰到了跪在外面的爷爷、伯父、父亲和几个堂兄。任家成年的男子,齐刷刷全都在这里了。我跟易清欢对视一眼,大约猜到应该是他的身世暴露了。
也是,南岳那些人,恐怕这会儿恨不得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易清欢身上了事。又怎么可能守着这个秘密。
我走过去,还未等跟爷爷说话,只行了个礼,立刻就有太监阻止我,带着我直接进了御书房。
进门行礼过后,我直接大喇喇问皇帝:“父皇,我爷爷、伯伯、父亲、堂哥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在外面罚跪?”
皇上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只盯着我问:“你觉得,他们可能会犯什么错?”
我摇摇头,直说:“外面任家不缺钱,官位也高,任家的男人也洁身自好。财权女人,这些都入不了他们的眼。我想象不出来,他们能为什么犯错。”
皇上被我噎得不轻,冷笑一声:“谁说权入不了他们的眼。至高权力呢?”
我冷笑一声:“皇上这话说得好笑。您是觉得我爷爷要谋反?谋反可是要打仗的,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死人就会遭骂的,皇上您觉得,就我爷爷这样,连纳个妾都怕影响他清名之人,会去背这万古骂名?且不说如今皇上您还算是个明君,治下政通人和、国富兵强、百姓安居乐业,连我都知道,造反选这样的时代那就是纯属找死。我爷爷傻了才会逆天下之大为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便是您是个昏君,将国家霍霍得不成样子。民不聊生、天灾人祸不断、各地揭竿而起。我爷爷也不会是那个掺和这档子事儿的人。毕竟,在昏君手底下做事,被骂也是昏君在前面顶着,我爷爷这样的人,史书上只会写他怀才不遇、遭遇坎坷让人唏嘘……真是从哪儿哪儿看,爷爷都不会是那个愿意去站在骂声的风口浪尖之上的人。您啊,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爷爷才不傻。”
皇上被我说得脸色十分精彩,有好几次,他都想拿起手边的折子砸到我脸上。但估计我还是他儿媳妇,又咬牙切齿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