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馨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她将车停在相反的方向，厉晟在那停了多久，她也停了多久。
直到苏蔷终于收拾好了，慌慌张张的从茶楼侧门跑出来。
谭岑的会所在商业街的另外一头，早晚湿气大，苏蔷怕衣服湿掉，拿大衣裹着一路跑过去。
厉晟的视线也随着她一路飘远，直到苏蔷消失不见。
随后厉晟下了车。
苏雯馨手机很快收到一条短信。
【我有事，不去了。】
苏雯馨将方向盘扣的更深，她再也维持不了平时独立大方的人设，在车上尖叫了一声。
她疯狂地锤着方向盘，将手边的一切撕得粉碎，直到没了力气。
随后她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下头发，给厉晟回了一条短信，【好，你先忙。】
发完短信，她又找到凌枫的手机，拨出去。
凌枫很快接起来，“喂，”
“凌导，不好意思，你和我说的那件事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但是我突然想起来，如果李导是喜欢我的声音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妹妹，她是我亲自教出来的，绝对会让李导满意。”
“这……”
凌枫犹豫了，“雯馨，李导还是更喜欢您的声音，他这个人一向严苛……”
苏雯馨叹了口气，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凌导，和你说实话，我的嗓子上次演出完就发现了问题，不是不想唱，是真的不行，我妹妹的声音和我很像，只是她这个人贪玩所以很早就辍学了，平时就靠着模仿我的声音在小会所演出赚点零花钱，正好今晚她有演出，你可以先去看看，就在昭明会所。”
“……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凌枫还是被说服了。
还好和苏雯馨分开后，凌枫就来了旁边的一家小酒馆消遣，眨眼间两个人就占到了昭明门前。
出乎苏雯馨预料的是，厉晟就在门口。
苏雯馨眸光闪过一抹复杂，柔美的喊了一声：“阿晟！”
厉晟侧头，看到苏雯馨走过来，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中年人。
“阿晟，你不是有事，怎么在这？”
厉晟顿了一下，苏雯馨立即道：“我知道了，你来找谭总对不，我也是和凌导谈事刚巧想起来谭总的会所在这附近才想着过来捧个场。”
明明是刻意为之，看起来倒像是偶遇是的。
“这位就是厉总吧，真是年轻有为。”凌枫点头附和。
苏雯馨利落的挎上厉晟的手臂，“我们别在这里说了，一起进去吧！”
一道光亮突然闪过厉晟的眼，厉晟低头一看，苏雯馨手上戴着的，是那枚粉色鸽子蛋钻戒。
她竟然没有还给高秘书。
这枚古董钻戒，是奶奶特意拿出来给他的结婚戒指。
在婚礼的那天曾经上过全网热搜，除了得天独厚的珍贵和美丽以外，还有很大的来历。
据说曾经属于某国王室公主，所以厉家人把它作为结婚戒指，也是预示着会将妻子当做公主看待。
繁星颁奖晚会，厉晟觉得和礼服很配，就叮嘱苏蔷戴上了。
后来在苏雯馨手上看到，他还很诧异，苏蔷除了礼服竟把戒指也交了出来。
想到高秘书会负责收回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没有想到，这枚戒指现在还在苏雯馨手里。
眨眼间几人一惊进了会所。
谭岑刚巧迎了出来，看到苏雯馨也微微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呀，稀客。”
“谭总，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好几年没见，雯馨你好像更漂亮了！”
苏雯馨一愣，尴尬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凌枫。
凌枫并没有察觉出问题，只是陪着笑容。
他在名利场多年，锦城有名的浪荡公子谭岑他自然认得，能和这两位金主搭上线，他自然要懂得低调。
谭岑热情道：“阿晟，今天来是不是有事啊，要不要给你找个豪华包间？”
厉晟目光锐利的像刀子。
谭岑立即缩了缩脖子，话锋一转，“包厢好是好，就是太冷清，坐大厅，大厅热闹。”
厉晟再不看他，也不等人带路，兀自走到距离舞台最远的角落里，沉沉坐下。
苏雯馨和凌枫跟过去，谭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吩咐服务员给他们上最贵的酒水和小吃后回去吧台看戏。
舞台上苏蔷已经看到了他们，她正在调试话筒，后背崩得僵直。
很多乐器师傅也认出来厉晟，尤其是听说他后来一脚把那个闹事的肋骨踢折了六根，轻松惬意的的氛围立即变得沉闷而压抑。
半晌一个弹钢琴的小姐姐凑到苏蔷耳边：“小蔷，那个人看你的眼神好可怕，他踹了那个老流氓，不会来踹我们吧！”
“不会的。”
苏蔷尴尬的笑了笑。
厉晟虽说脾气不好，但做事十分体面，这点她还是敢打包票的。
说到底也是那个穿紫色衬衫的男人太难缠了，事后厉晟也是叫了司机处理，想必他应该回从厉晟那里得到不少钱。
苏蔷忍不住回头，苏雯馨见她看过来，轻轻挥了挥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姐妹两个人感情有多好。
苏蔷正想转过头，却被苏雯馨的手闪了眼，仔细一看，她手上戴着的，正是她和厉晟结婚那天戴着的结婚钻戒。
厉晟，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么……
苏蔷心里酸涩，下意识将座椅换了个位置，原本侧脸的角度彻底变为背对着厉晟。
厉晟夹杂着深不见底的复杂。
“雯馨，这个就是你妹妹？”
凌枫指着苏蔷。
他觉得这个女孩脾气应该不太好，再加上苏雯馨提前说过，她从小贪玩下学，不免对她的人品产生怀疑，“我觉得她好像不太行……”
“凌导，你别看她贪玩，声音还不错的，价格也不是问题，而且时间很富余。”
苏雯馨在厉晟面前，变成了温柔姐姐。
可是时间富余、价格这样的字眼还是惹得厉晟瞳孔微缩。
好在苏蔷的演出已经开始了，灯光全都暗下来，现场除了一些窃窃私语的人在没有人喧哗。
随着第一道略暗的灯光投入苏蔷身上的那一刻，苏蔷掀开了身上的外套。
今日她妆发都是极其简单的，身上的衣裙是白色，只是打眼看去，那抹白色上好像被笼罩了一层流光溢彩的雾气，仙气飘飘，美轮美奂。
再仔细看去才能确定，那不是什么雾气，而是衣服上自带的光泽。
旁边有女人轻声道：“这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好美。”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国风品牌本就小众，被人熟知的更是稀少。
但是别人不知道，不代表厉晟不知道，苏蔷身上的这身不是别的，而是国风高定品牌云端今年的春款，镜花水月系列中的一件。
这个品牌只做高级定制，不做流水线，所以大部分人不知道。
而且就算知道，也未必买得起，更别提品牌方还有着严格的品牌控制能力，不是他们认可的客人，他们也不卖。
苏蔷离开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买不起这么贵的裙子。
厉晟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件裙子是林旭炀送的。
林旭炀的父亲祖上皇家御医出身，虽然财力有限，但从家世底蕴上来说，是有资格的。
苏雯馨常年在国外，并不认识这个牌子，虽然她也觉得很美，但还是微笑道：“小蔷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白花花的有点吓人。”
她这么一说，周围立即嘘声一片。
有的女孩子年纪小，还胆小，瞬间就被吓到。
苏雯馨偷偷看了一眼厉晟和凌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