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果然没感觉错,回到祖宅的晋司诩就是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平时他也一直纵着她,但这些日子里的晋司诩就是从内到外的变得平和了。
她对这样的晋司诩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但不妨碍她照常闹闹小脾气,而晋司诩一如既往的包容让她逐渐心安。
总之晋司诩是喜欢她的,那变成什么样也都没有关系,更何况她也很喜欢老宅里的日子。
只是她心里始终挂着巡演的事,时不时要向他提问,得到的都是再等一等的回答,等到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晋司诩也还是没松口。
就在她要耐心到达极限之时,晋司诩给她找了事情做。
江棠一大早就听到楼下隐隐的人声,她睡眼惺忪地来到客厅,然后发现了一屋子的人还有一屋子的衣物首饰。
还来不及搞清状况,江棠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走,却被晋司诩叫住。
“干嘛去?”
面对晋司诩的要求,江棠从来都没推脱成功过,于是只僵硬地停住脚步。
“去洗漱。”
“快去快回。”
江棠无奈至极却只能照做,快速地收拾了一番后被押着坐在了沙发上。
她不自在地看着几个陌生人拿着镜子、尺子围着自己打转,不解地问。
“干嘛呀?”
晋司诩眼皮都没抬,手指在一排珠宝上拂过。
“一会有个家宴。”
江棠很难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个词,但联想到晋司诩显赫的家室只好无奈地砸了砸嘴。
“我也要去?不太好吧。”
晋司诩挑起一串闪闪发光的海蓝宝项链,在江棠的脖颈处比划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
“没什么不好的。”
江棠还想说些什么,晋司诩已经放下了项链,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和她“商量”。
“去完家宴就恢复演出,怎么样?”
江棠皱皱鼻子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任人摆布。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妆扮好了。镜中的自己一袭杏色的丝绸长裙,巧妙地显露出她纤细的腰身和脚踝。耳畔一对莹润饱满的珍珠耳环更映衬得她光彩照人,淡雅清新的妆容融合了她清冷的气质,让她看起来矜贵又俏丽。
她并不喜欢这样隆重的打扮,可看见晋司诩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还是勉强接受了。
晋司诩笑意明显,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很美,这样很适合你。”
江棠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对着镜子转了转身子。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
晋司诩的眉眼随着他的话下垂了些,他伸出手摩挲着江棠的肩头,语气颇有些讨好。
“今天就顺着我这一回。”
江棠心里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别过脸去不让晋司诩看见自己的笑意,装作勉强道。
“好吧,那快走吧,早去早回。”
两个人并肩一起上了车,晋司诩从交叠的手掌中察觉到微微的湿润,于是侧脸看向江棠。
“江城这边都是晋家的人,没什么好紧张的。”
江棠眨了眨眼,努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反问道。
“什么意思,晋家不是才应该紧张吗。”
晋司诩握紧了她的手,靠向座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以后你会知道的。”
虽然一头雾水,但江棠也跟着转回头去目视前方,又听见晋司诩幽幽地道。
“总之,在晋家我说了算,你不用怕他们。”
“今天去也是为了让他们认识认识你,免得以后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你。”
明明是维护自己的话,江棠却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只默默地点头作回应。
不过听了他的话,江棠心中的紧张倒是疏解了不少。
毕竟参加家宴也是一种变相的见家长了,又是这种“豪强”家族,她自然不会觉得轻松。
所以当走到宴会厅门口,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扯了扯晋司诩的手,晋司诩也没催促,顺从地停下脚步等她心情平复。
见江棠一副有所顾忌、嗫嗫嚅嚅的模样,晋司诩率先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就待一会,一会就回去。”
话已至此江棠也不好再推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晋司诩步入宴会厅。
不出她所料,两人一现身就吸引了厅里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先是把目光放在了晋司诩身上,然后又不怀好意地打量起他身旁的江棠。
江棠被看得心里发毛,挽着晋司诩的手也不自觉地用了力气,晋司诩立马有所察觉地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引回他身上,而后平静地回望过去。
“我来得晚了,没有误了大家的兴致吧。”
似乎一屋子人都等着晋司诩开口似的,他一说完才开始七嘴八舌地附和。
“没有,没有。”
“怎么会呢。”
晋司诩没又看向任何一个说话的人,直直地看向前方,又不紧不慢道。
“没有就好。”
说罢他便不再管旁人,带着江棠往最里面走去,停在一个不苟言笑的老者面前。
“爷爷。”他的声音十分淡然,导致江棠完全无法分辨他对此人的喜恶。
老者没有回应,浑浊的眼珠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转动。
“这是我女朋友,江棠。”晋司诩又淡淡地开口,只是落在江棠身上时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江棠觉得自己头皮发紧,生硬地跟着开口。
“爷爷好。”
老者那张历尽沧桑、皱纹交错的脸庞,在瞬间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下来。他的双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仿佛两把锋利的刀片,紧紧地盯着他们,却一言不发。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使得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时间都在这股寒意中停滞不前。
就在江棠觉得自己都要不能呼吸的时候,老人才发出沧桑的声音。
“阿诩,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晋司诩似乎知道老者接下来要说什么,毫无情面地打断。
“我自己有分寸。”
随着老者一声冷哼,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又钻出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子,虽然看得出来有精心保养,但面上的刻薄之色却也十分明显。
“哎呦,爸,您可别白费心思了,我们说话阿诩哪里听得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