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天气愈发暖和起来。
这一天，天刚朦朦亮，张顺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满意的看了看身边的三名女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们分别曾经是耿仲明的最宠爱的小妾、孔有德相濡以沫的夫人以及陈有时的掌上明珠。
可是，她们现在沦为了他的阶下囚，沦为了他的玩物。
之前，张顺只有柳如是一个女人。
因为她年龄比较小，身体骨比较弱，张顺一直不敢太过用力。
如今这几台被人精心呵护的车子，落到了他的手里。
可以想象，他自然可以站起来蹬，使劲的蹬，尽情的蹬了。
而同样的事情，同样发生在其他“辽兵”、“辽丁”的家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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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初自从当初毛文龙被袁崇焕冤杀了以后，东江镇陷入了混乱。
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后金的步步紧逼。
东江镇岌岌可危，大量从辽东逃亡东江“辽兵”、“辽人”，闻到了危险的味道，继而逃往登州等地。
“辽人自金、复、海、盖诸卫避难来登者，不下十数万，寄寓登莱地方，已十余年矣。”
“登城之内，僦居者大半。”
由于登莱之地承载量有限，再加上逃难过来的“辽人性桀傲”，而当时“登人又以伧荒遇之，掯勒欺侮”，故而双方“相仇已久”。
随着李九成、孔有德等人发动吴桥兵变，双方矛盾彻底爆发。
“登人故虐辽人，至(辽)兵临城，犹杀辽人不止。”
“凡辽人在城者悉授以兵，共屠登民甚惨。”
这就是当初张顺入城以后，登州城里的场景。
由于“吴桥兵变”这个导火索，双方已经发展到了仇杀的地步。
实话实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非曲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这是一个选择题。
二选一，“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孙元化作为登莱巡抚，他主要依靠的力量就是从逃难过来的“辽人”中挑选的“辽兵”，所以他只能选择“辽人”。
而张顺则不然，他身为登莱副总兵，他依靠的主要从山东各卫所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以及来自文登营的卫所兵，所以他只能选择“土著”。
孙元化选择的结果，山东““所至屠戮，村落为墟，城市荡然，无复曩時之盛矣”。
张顺选择的结果，原本“僦居者大半”的“辽人”大多被戮，他手底下的士卒几乎人手一个妇人。
当然，与此同时，包括投降的六七百备倭兵在内的，四千余山东兵也死死的和张顺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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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道，你个出生，你个出生，你早晚不得好死......”
张顺刚一起床，就听见隔壁孙元化嘶哑的叫骂声。
张顺摇了摇头，不去理他。
“将军，要不要？”
徐彦琦一看到张顺出来，忍不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了！”
张顺笑了笑，“现在杀了他，太便宜了他！”
“以他所铸成的大错，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根据先前的武举和盐务两件事的经验，张顺隐隐约约已经摸到了这件事的基本脉络。
当前朝中应该分为“主剿派”和“主抚派”两股势力。
其中地方上，山东巡按王道纯应该就是“主剿派”的代表，而登莱巡抚孙元化应该就是“主抚派”的代表。
显然，正是由于“主抚派”的偏袒和“捂盖子”，这才导致一个小小的“吴桥兵变”直接激化了“辽人”与“土著”之间的矛盾，以至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主剿派”也未必是什么好鸟。
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甚至包括自己被超擢副总兵，恐怕都少不了“主剿派”的推波助澜。
一坨是屎，另一坨也是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张顺，也只能捏着鼻子，选择不那么臭的一坨吃下去。
没法子，自从他被任命为登莱副总兵的那一刻起，他就事实上和“主剿派”绑在了一起，如今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好在，这事情闹得越大，“主剿派”越能占得上风。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活着看到“主剿派”的胜利。
“报~”
张顺刚想到这里，早听见有人一边扯着嗓子高喊，一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报......报告总兵，南......南门朝天门，出......出现大量叛军骑兵......”
“哈哈哈，张长道，你这个出生，看你还怎么玩！”
塘兵话音刚落，孙元化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疯了！
张顺摇了摇头，也不去理他，直接下令道。
“走，咱们去南门，你们盯好这厮，别让他死了就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明眼人都能看出了“主抚派”要破产了。
这个孙元化，自己不肯去死，又寄希望叛军能够大量杀伤官兵、百姓，逼迫朝廷“诏安”，他也不想想自己原来的顶头上司是何结局？
一模一样，真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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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道，不要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快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
“张长道，不要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快给我出来，快给我出来！”
......
张顺刚赶到南门，就听见外面呼声震天，骇的士卒脸色发白。
他不由近前几步，走到了城墙跟前往外一望，只见城外数千骑兵列为七阵，杀气冲天。
当前一将，手持长矛，白马金甲，正在城外叫骂。
张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笑道：“孔有德，何来之迟也？”
“汝妻吾自养之，再迟，恐为我生儿育女矣！”
张顺话音一落，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哄然大笑了起来，原本恐惧的神色一扫而光。
果然那孔有德闻言脸色一变，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将张顺碎尸万段。
好在他也是一员宿将，知道这是张顺故意激怒于他。
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回答道。
“张长道，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好汉！”
“若是有胆，你且看看这是谁！”
随着孔有德一声令下，只见数骑突然出列，每骑后面都牵着一人，跌跌撞撞的从大阵中走了出来。
“这一个是登莱巡抚谢琏，后面那一个是莱州知府朱万年。”
“后面这两个，来历更是不得了，乃是宦官徐得时和翟升。”
“如今莱州城池已经为我所破，山东巡抚徐从治、总兵杨御蕃皆死。偌大个山东，已无一兵一卒，任我驰骋！”
“你若是识时务，快快出城受降，我饶你不死。”
“如若不然，打破城池，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