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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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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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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灌浆期,是小麦生长关键阶段,伺候好了才有好产量。 这个阶段,灌溉、追肥、除虫缺一不可。 农药化肥囿于时代,即便莫秸拥有【谷神】命格,也是巧妇难为无米炊,只能尽量用现有材料替代。 他家又因人丁少缺乏粪肥,便用草木灰作为主肥料,绿肥、石灰等作为辅肥,除虫也用草木灰兑水作药,以及采柏树、臭椿树叶浸泡播撒。 这些替代之物,肥力和除虫效果,虽赶不上后世工业产品,但在唐代已做到极点,所以莫秸家的粮食作物产量,已能和山下平原农户媲美。 除此之外,小麦灌浆期吃水量大,需频繁灌溉保持水分,这点莫秸能很好满足。 而春耕过后很少下雨,家里引的山泉只够生活,农业灌溉需到山下取水。 于是乎,莫秸每天提着桶,每天上山下山几十天,比少林寺弟子训练还勤奋,身体素质岂能不好? 当然。 要是没吃【麦之精实】,莫秸之前普通人的力量,一天跑三五趟都累够呛,现在用"旧麦之力"来浇新麦,何尝不是一种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五月初。 莫秸光着膀子提着水桶,刚刚走上回家岔路的时候,余光突然扫到一抹白影。 扭头看去,只见斜前方就峪沟山道上,有个白衣人骑驴而来。 孟浩然? 上次孟浩然就这一身,两人也是在这附近相遇,所以莫秸首先就想到他。 不过随着来人越来越近,莫秸的表情从好奇变成了释然。 原来是着白衣的老熟人清雪,她座下也不是驴而是白马。 “女郎又来了。” “你来山下打水?家里不是有山泉水吗?” “山泉水只够吃用,浇地还得来溪里取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把水提到地里浇了,你先到家里等我。” “好。” 清雪应声翻身下马,摘下斗笠将马拴在道旁树上,自己沿着蹊道上山。 还没走到草庐柴门,远远就听到小白在吼叫,接近三个月时间没见,它的声音雄浑了不少,可能又长大了些? “汪汪汪...” “小白,还真长大了。” 清雪笑着伸手打开柴门,已经是成犬大小的小白,还如以往那样热情,立起前腿往腿上扑腾。 为了回应小白的热情,清雪蹲下来抚摸它的头,并学着莫秸口吻,说道: “好狗,好小白,你都长成大狗了,送你来时全身雪白,只有额头一撮黄毛,没想现在竟满身黄色,不过这样也很好看,可惜他不给你改名...” “谁在说我坏话?” 嗯? 清雪闻言保持蹲姿扭头,浇水归来的莫秸居高临下。 他此时在阳光下油光发亮,汗水在前胸勾勒出澎湃有力的线条,这身材不看脸都让女人迷糊,何况还有逆天颜值。 莫秸要没被公主看上,我跟着他来隐居吃苦都愿意,然后再生一堆儿女。 反正这蛮牛力大,干什么活都会还利索,估计隐居也不会吃苦。 不对! 这厮好像不怜香惜玉,我要真跟他隐居生活,或许重活都我一个人干?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这一瞬,清雪想了很多。 直到感觉脸上湿湿的,才发现小白在舔自己脸。 “怎么一直蹲地上?小白你收敛点!” “哦...” 清雪一边站起身,一边用衣袖拭口水。 莫秸则指着小白,悠悠说道:“其实叫小白挺好的,这样不会忘了它来时模样。” “没看出来,你还挺念旧的...” “那是。” 就在这时,他看到清雪白皙脸上,竟出现了少有的红霞,于是指着凉亭提醒:“你刚才上山忘了戴斗笠?看把脸都给晒红了,快到亭下遮阳休息。” “嗯。” 清雪尴尬应和着。 你这借口太合适了,我就刚才出神那么一会,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我这么多年心如止水,怎能突然生出这羞耻心思?都怪这蛮牛不穿衣服! 怎么办? 如果一直脸红不消,不会被看出端倪吧? 清雪心怀焦躁坐入亭下,猛然看到左边那无顶新房,立刻岔开话题问道:“你这房子已经建好了啊,可为什么不盖顶呢?” “等到秋天再盖。” “为什么?” “麦子现在还没成熟,家里没多的麦杆了。” 莫秸没在凉亭停留,他边说边往主屋走去,并自顾自说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倒杯水来。” “不...那好吧...” 清雪本来想说不用,但考虑到自己需要冷静,就顺水推舟同意下来。 稍后。 莫秸一手拿竹杯,一手提水壶回到凉亭。 刚给清雪倒上水,他突然意识到缺了什么,旋即惊呼:“女郎,你马呢?” “拴路边了。” “那怎么行?丢了怎么办?” 莫秸激动起来。 他在西市口马行询过价,一匹普通马市价要二十五贯,而清雪骑的良驹显然更贵,大几十贯、上百贯都有可能。 清雪心情已平复,便不以为然回应道:“你说过附近没猛兽,这沟里又没外人路过,沟前还是公主的别馆,谁还敢给我偷了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你要是现在不想动,我去帮你牵上山来。” “不必,我们很快就走。” “哦...” 莫秸话刚说出口,很快意识到这话不对,急忙开口确认:“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很快就走?” “对,你马上收拾一下,现在跟我回长安。” 清雪放下竹杯,接着又补了一句,“小白还是放到别馆,老孙他们会照料好的。” “不是,我可没说要走。” 莫秸双手一摊,那诧异表情好像在说:你是不是白水喝醉了?跑到我家来发号施令? 清雪看到不以为然,仍用郑重口吻提醒道:“我没和你商量,这是公主的命令,今晚就得赶回长安。” “公主的命令?她能给我下命令?” 见莫秸语带着质疑,清雪不苟言笑回应曰:“是公主给我的命令,希望先生不要让我难办。” “女郎,你不想自己难办,可就是为难我啊...” 清雪听后半眯着眼,一字一句说得用力。 “我想提醒一句,公主虽然对先生很尊敬,但不代表不能命令你,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不就是延生观后?终南山都是她的?” 莫秸越听越不对劲,语气也变得不客气。 清雪不愠不怒看着他,又一字一句沉声提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不会觉得当隐士,就不用服从王化?你在这儿呼朋唤友、耕种自乐,可曾向朝廷交过半斗米税?可曾为朝廷服过一日劳役?” “我自己开垦的荒山...” “山也是大唐的山,没有差役找上门,不是因为找不到你,而是被延生观庇佑,也就是公主的庇佑!” “这...我...” 莫秸本想说搬入深山,可是舍不得即将成熟的小麦,以及开春种下的高粱与粟米。 思来想去,他只得放缓语气,轻声问道:“女郎,公主有什么要事吗?这么着急让我赶去长安。” “到了长安自会知道,你抓紧去换件干净衣服,黄昏之前必须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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