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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沙江湖谁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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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身悬凭空不知数,翠烟楼存大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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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身悬凭空不知数,翠烟楼存大侠情 张小宁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突然,他的眼睛瞄上了墙角处的一株大树。也亏他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想到了就马上做。只见他十分奋力的攀登着大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爬上去时,却发现这树头离那围墙没有一丈也有九尺九。 “呸,他娘的!” 张小宁不由得暗骂自己晦气。但是既然都上来了,跳还是不跳呢。 这时,张小宁终于有了多余的时间来观望那奇妙的天空。 跳吧,跳不到摔下去可是不得了啊。不跳吧,却又有些舍不得。为什么舍不得,他亦是难知。 终于,在那天快亮的时候,张小宁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咬紧了牙,做好了被摔死的准备。他跳了,如一只功力不到家的猿猴一般,大叫着从那树上纵下,然后直直的挂在高高的围墙上面。这回,才叫做是真正的有苦说不出。 上,上不去;下,不敢下。两手紧紧抓住那围墙顶上的尖刺,身子直直的坠在半空之中。 “我要死了吗?”张小宁疑问,因为他的手已经酸麻,两只手掌也被尖刺割出了鲜血。那血缓缓的流淌着,顺着他的手臂,顺着高高的围墙。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流干。 他想要找人求助,但是大街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影。想要喊救命,但骨子里又好像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的嘴巴,命令他不准求饶。现在不准,以后也不准。所以他就这样挂着,挂在那高高的围墙之上。 天色越来越亮,但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身居云空中的他。 他快要死了,他的手好像已经不再是他的手。算了吧,就这样死了吧,这天下间无亲无戚无朋友,死了倒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他想要放弃了,但是他的手却越抓越紧。 月牙已坠,日头已出。那就像是一把烈火缓缓的燃烧,然后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炽热。 突然,张小宁好像看见了一袭红衣。那袭红衣由翠烟酒楼的天字第一号掠出,然后直直的站在了围墙顶上,他的旁边。 “你今天又迟到了。” “前辈,我。” “不用解释。” “我没有迟到!” 张小宁好像是在怒吼,但是声音却是那般的无力。 “呵呵,既然已经日出,所以你已经迟到了。” “我……” 张小宁闭上了嘴,他的手好像断了一样,但是还在紧紧的抓着。 “那么,你承认你迟到了吗?” “没有!” “哼哼,老夫现在就可以离去,你我生死无关。江湖如此诺大,你做了难道别人就必须承认你吗?小子,你欠老夫一条命。记住了,江湖无奈,不是江湖由你,而是你由着江湖。” 孙国风的话好像有一些多,这和往常十分的不一样。 张小宁活了下来,他像小鸡一样被孙国风抓了下来,然后就双眼一闭,再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哼,臭小子脾气还挺倔。” 说着孙国风仰头看了看那六丈高的围墙:“啧啧,这吴喜善是有多害怕小偷啊?问鼎江湖,能攀上此墙者不上五个。而且知道那人的名头,谁又敢到此处作乱?真是大费周折。” 张小宁被孙国风带进了天字第一号,天字第一号只有一张床,所以孙国风一直坐在凳子上。 望着熟睡中梦呓的张小宁,孙国风的嘴角偶然挂起了一丝微笑。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哪怕是仅仅的微笑都没有。三十年一晃如烟,想当年“小狂刀”的名号在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然而弈剑山一战,他却凭空消失了这么多年。如今再回首,一切亦都物非人非。 “真像啊。” 孙国风喃喃着,好像怀念起了自己某位分隔多年的朋友,又好像只是随意的感叹。 夜已深,一切又是万籁寂静。 “赵兄,三十多年了啊,你可还好?还记得吗,那一次庄主也是用这样的方法教育你的。你挂在剑冢后山,我和庄主站在一旁。那时候我一直埋怨庄主,但是现在却觉得他是一位了不起的父亲。哎,不说了,再说的话,我爹又该托梦训我了。” 夜色静静,静静的月色下总有孤独的人独自独白,但是他的独白却没有人能够听到,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让别人听到他自己的独白。 张小宁醒来时已是晌午,双目一睁,印眼的全是陌生的床,陌生的房,甚至连房间里的所有摆设都是陌生的。 “吱呀!”小门轻启,终于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 “你今天又迟到了。”孙国风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平淡中又好似有几分和蔼。 “孙前辈,师父……”张小宁刚喊出声,孙国风便将他的话制止了下来。 “我能教你东西,但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能叫我师父。” “师……前辈,这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你把这个药喝了吧。今天不用练功了。” 张小宁缓缓的接过了药碗,随后一口闷了下去。 “前辈,我要去练功!” 说着,张小宁翻身下床。可刚动得两步又坐到了床上。 “不想死你就先养好伤吧。” “砰!” 孙国风离去了,从关门的声音看得出来他有些生气,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看着陌生的一切,张小宁的心里满满的全是委屈。还记得小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贫穷,但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自从自己的母亲去世之后,整个世界好像颠倒了过来。日子不温不饱不说,连笑容好像都已经忘记。能记住的,不过是往日的温情,整日里看到的也是别人的白眼。 “娘,我想你了。小宁真的好想你啊……” 没几日,张小宁的伤便是好了个七七八八。一大早,他就打理好了一切准备出门练功,刚一开门,那一袭红衣的孙国风就站在了门外。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站了良久了。 “前辈……” “走。” “前……前辈,我们,我们去哪儿?” “江湖不问路,随心,随意,吃饭!” 话音方落,孙国风转身便走。眼见他走远,张小宁也急忙跟了上去。 也是仙风道骨,说个吃饭也能说得如此仙气飘飘。 过坎,出门, “踏踏……”一阵楼木嗑鞋底,放眼一望,诺大的二楼雅阁却独留出了一张靠窗的最好的桌子。而那桌子上面好像还有一堆银闪闪的东西。 入席,落座。这恐怕是张小宁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钱财。 虽然平日里带着众丐上街“打渔”丰收,但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两还真是小媳妇坐那花轿子——头一遭。 “小子,现在你选择回家的话,这堆银子就是你的了。” 张小宁看了看悠然正坐的孙国风,又看了那一大堆银光闪闪的钱财。那真是一堆真金白银的东西,这么一堆,估计不下二三百两。倘若那时候自己有这么一笔钱,那母亲也不会因寒疾而去世,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因为一顿饭钱而从山上摔下来。 半晌,好半晌之后张小宁突然仰起头颅,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楼顶横梁。又过了半晌,他才看向了孙国风。 “我要学东西!” “呵呵。” 孙国风不禁轻笑,说也奇怪,他却是猜不出刚才张小宁到底在想些什么,然后才有如此坚定的眼神。 “坐。小二哥,一切照旧。” “好叻,孙大侠您先稍候片刻!” 窗外是荷塘,但是张小宁却无心观赏。 他和孙国风对视而坐,孙国风踌躇的看着窗外,而他却看向了桌上的那一堆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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