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笃心里惊惶，不知怎么接话。
“拔剑！”
西门吹雪看着他的剑，开口说道：“你再败一次，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就能祛除许多妄念，治好你的心病。坏处是可能会死，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手中的剑，不一定能留你性命。你愿意试试不？”
“我……”
鹿清笃看着手里的剑，脸色阴晴不定。
会死！
这个代价好沉重！
其实活着也挺好，面子好像也没那么重要……鹿清笃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快走！”
赵志敬面色惨白，朝鹿清笃喊道：“回去！”
“好！”
鹿清笃也心虚胆怯，只是没台阶下。
听到赵志敬的话，立刻扶着他跑路。
看着一群全真道士落荒而逃，西门吹雪下水继续抓鱼。
把水坑里的鱼全抓了，刮鳃去鳞清洗干净，用藤蔓穿着朝回走。
本来想出来狩猎。
路上没有看到野兽痕迹。
现在已经天寒地冻，终南山中的野兽，已经不爱出门活动。
得失皆是缘。
西门吹雪也不计较，回到古墓派门口。
这些鱼一两天吃不完，抹上盐挂灶台后面，煮饭的柴火会熏成鱼干。
孙婆婆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罐蜂蜜，已经结晶一片雪白。
蜂蜜烤鱼。
这是西门吹雪研究出来的特色菜。
上等的冷水鱼，再配上香甜的玉蜂蜜，烤出来外焦里嫩香甜可口，孙婆婆很爱吃。
“你又和道士打架了？”
看着西门吹雪身上血迹，孙婆婆眼神很担心：“受伤没？”
“没有！”
西门吹雪摇头，对孙婆婆说道：“是那些道士的血！”
“这些道士阴险狡诈，最喜欢阴人。”
孙婆婆眼神很担忧，对西门吹雪说道：“以后出门小心些，万一被他们抓走，不会饶你！”
虽然极少往来。
毕竟几十年邻居，孙婆婆对全真教的行事太了解。
王重阳自然是一代宗师，武学人品都是上上之选。
虽然祖师和王重阳因爱成恨，这一点也不能否认。
全真教二代弟子也还好，丘处机马钰王处一郝大通这些，受王重阳教导，功夫人品都不错。
三代弟子开始，就已经良莠不齐。
好三年坏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世间的事，也都是如此。
时间一久，全真教门风败坏。
为了快速扩充实力，全真教对新收弟子的人品要求降低，也是主要原因。
“我会小心。”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对孙婆婆说道：“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
仔细想来，还是自己大意。
觉得是古墓禁地，他们不敢擅闯，心里就放松警惕。
没想到一走远了，出了古墓范围，误入全真教地界。
刚才的事，真是凶险至极。
在全真教自己一剑将赵志敬刺伤，以为他本事平平。
没想到全力发威的赵志敬，竟然也能有二流高手水准。被自己刺伤气海，也还有很强的战斗力。
应该尊重每一个对手，哪怕他弱小如蝼蚁。
这样的错误，以后绝不能再犯！
“全真教的剑法，你学会多少？”
孙婆婆看着西门吹雪，眼神很关心：“也不要急于求成，学会一招，就向龙姑娘讨教！若是练错使习惯了，以后纠正起来很难！”
“第一剑已学会三式，我想学学轻功。”
西门吹雪心里一动，对孙婆婆说道：“打不过，至少能跑！”
“你这孩子倒是聪明！”
孙婆婆笑呵呵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正是这个道理！”
“婆婆同意了？”
西门吹雪望着孙婆婆，心里很惊喜。
全真剑法已经全会，古墓派的剑法也学不了，唯一能让自己期待的，也就剩下轻功。
“我同意不算！”
孙婆婆摸了摸满头银发，面露难色：“婆婆若是年轻二十岁，倒是可以教你！”
“婆婆也不老！”
西门吹雪微微一笑：“你跑起来，我未必追得上！”
“你这孩子！”
孙婆婆开怀大笑：“就会哄我开心！”
“我去和龙姑娘说说！”
孙婆婆转身朝回走：“你准备下，她若是同意立刻就学！”
好！
目送孙婆婆进屋，西门吹雪打坐调息。
刚才一战已经耗尽内力，还好蛤蟆功是顶级内功，再加上自己年轻恢复也快。
调息了几个周天，内力慢慢恢复。
石室中。
小龙女在练剑。
墙边箩筐里，破碎铜钱已经装了半筐。
她也是一个简单的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打坐，剩下的心思全在剑上。
勤能补拙。
试了几千次之后，终于渐入佳境。
现在每剑刺出，都能稳定刺穿三枚铜钱。
有的时候运气好，也能刺穿第四枚铜钱。
最好的一次。
剑尖洞穿第五枚铜钱。
那一剑心无杂念，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那一瞬间。
她明白了西门吹雪说的话。
心自由，剑才能自由，心不受拘束才能刺出完美的剑。
只是再想复刻那一剑，却又使不出来。
小龙女冰雪聪明，立刻意识到不能再执着，执念太深反入魔。
自己既然能刺出那一剑，等以后功夫熟透了，自然水到渠成。
“龙姑娘！”
孙婆婆走到门口，对小龙女说道：“他已经学会一些全真剑法，想学学轻功。”
“学会几式？”
小龙女望着孙婆婆，开口问道。
“三式！”
孙婆婆满脸赞许，对小龙女说道：“这孩子真聪明！”
“学会了和掌握精髓，是两回事。”
小龙女看着手中的剑，对孙婆婆说道：“等他熟练些，我再考教他。”
全真教的剑法不易学。
特别是初学的时候，很难掌握精髓。
自己刚学全真教剑法的时候，第一剑七式学了三个月，练了半年才熟练。
这才几天时间，他这三式肯定不稳，还需要继续练，熟极生巧才能掌握精髓。
“他想学轻功。”
孙婆婆看着小龙女，眼神很担忧：“今天出去抓鱼，全真教那些道士，在桥边蹲守。太危险了！万一被抓走，这可不得了！”
轻功？
听到孙婆婆的话，小龙女皱眉。
学武就该专一，练剑的时候就该练剑，三心二意岂能学好？
可孙婆婆说的也有道理，还是要学些轻功，要不然被那些道士抓走，也是件麻烦事。
只是……
轻功不好学！
以前自己练轻功的时候，祖师抓来许多鸟雀。
折腾三年。
勉强登堂入室。
现在大冬天，林子里鸟雀已经绝迹，哪里去抓？
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贴身带练。
可男女有别，想起师父以前带自己练轻功的样子，小龙女脸一红，肌肤相亲很不妥。
“练剑就练剑！”
小龙女板着脸，对孙婆婆说道：“学武一心一意才好！”
“可是……”
孙婆婆着急，对小龙女说道：“若无轻功傍身，以后出门遇到道士……就这么点儿地方，再小心也难免照面！”
“他不是学了三式？”
小龙女看着外面，开口说道：“古墓派和全真剑法，相互克制。他若能赢我一剑，我就教他轻功。可好？”
一剑就行？
听到小龙女的话，孙婆婆皱眉。
这个条件看似轻松，可西门吹雪只学了几天，这三式必定生疏。
虽说全真教和古墓派剑法互相克制，实际上祖师为了赢王重阳，创建的玉女素心剑法，一直在针对全真剑法，研究了一辈子。
因此她说的这个互相克制关系，实际上是不准确的。
如果是丘处机马钰这样的高手，那当然是互相克制旗鼓相当。
可西门吹雪只研究了几天，实际上是被克制的一方，处于绝对劣势。
“这不公平！”
看出其中玄机，孙婆婆知道小龙女在变相拒绝。
可为了西门吹雪的安危，孙婆婆还是要争取下，至少换个更公平的比试规则。
“你既是为他好，应该督促他努力练剑。”
小龙女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而不是央求我降低标准，这只会害了他。”
这？
慈母多败儿！
她的话也有道理，挑不出半点毛病。
“你去问他！”
小龙女看着外面说道：“他若同意，我给他机会。若觉得技艺生疏，就再打磨些时日。就这么定了！我不会放低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