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气流转,盖周天之变,上三炁,下七炁,中二炁,其治炁一十二数。
林默指尖流淌,一幅画卷立时在他双手间画了出来。杂乱不堪的房间地气风水变得井然有序,哪怕林默根本没有额外去设置什么风水局,就借着自己的心意便做到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两只眼睛瞳仁血丝密布,额头暴汗,林默死盯着周围的地气,手中仍不断拨动。
他的相术之眼支撑的时间有限,随时都会消失,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来维系自己的试验。
“成了。”
随着一声惊呼,林默停下手里的动作,五行之气理顺,凭空在这二楼设出一处顺风顺水的风水格局。
早在他不断拨弄地气时,二楼的气息就开始变得和缓。阴森邪恶的怨气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克制下去,作祟的厉鬼甚至开始退避,想逃离这里,让其感受到了很不舒服的感觉。
画完的瞬间,烟云立散,二楼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地上若虚空般的地板又变回了原本模样。
所有厉鬼幻化出的幻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无形的气运凝练于林默背后。
“原来真的可以用这种方式造风水局,老家伙,你没发现的东西被我发现了。”
林默很是兴奋,老怪物说过,风水局的设置不可凭空而为。需借地利,人文所成。
才高兴了没一会,理顺的地气在某处忽地跳了下。
林默的眼神看过去,他的双眼看东西已是有几分模糊。明明地气流转已经遵循自然的规律,可不知从何处,莫名的冒出一股股不正常的气。
犹如刚铺好的路面,突然从地下冒出涌泉,将平整的地面击的粉碎。
“妈的……”
林默才想将刚被击乱的地气重新平上,冒出诡异地气的地方越来越多,渐成决口之势。
“欻欻。”
涌出的地气,将林默费劲功夫调理清楚的地气整个再次搅乱,而且在林默眼中,比之前更加混乱不堪。
二楼落灰的地面上,忽然极速抖动起来,地面上的灰尘跳跃飞舞,仿佛有某种力量在推着整栋楼摇晃,就连楼中的家具也狂暴不停,摇动不堪。
“嘭!”
巨响一声,炸开在二楼,一间屋子的木质门突然从中爆裂。
“什……什么情况?”
熟悉的声音响起,一脸愕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李阳春从屋子里钻了出来,衣服头发都是乱蓬蓬的,完全没有初现时妥帖儒雅的老头形象。
眼见着李阳春突然出现,林默也管不得怎么了。
说实话,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的相术之眼再维系不住,现在变回肉眼视物,甚至还有几分模糊重影,和个散光的人差不多。
莫说林默,怕是天下风水师到这,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实在是触碰到风水中一个从未触及的领域。
随机应变是林默最大的特色,既然搞不清楚那就别搞清楚了,他立马招呼李阳春。“李大夫,快,我们走。”
乍看见林默,李阳春有些兴奋。“老师?这是怎么了?”
“别管,出去再说。”
顾不得其他,林默冲上前,拉住李阳春的手就往外走,步伐极快。
虽说看不见,但是以林默的风水造诣,他当然能感受整个屋子的风水格局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该如何形容这种变化呢?下楼时林默才想到一个词。
“坍塌!”
是的,现在整个楼的风水格局在坍塌,不仅地气混沌杂糅,就连屋舍中的摆设与房屋本身都开始崩解。
传统来说,世界万物的本质就是“炁”。
因为有“炁”互相感应,才有了世界万物的成型。
所以眼下就是奠定屋子基础的地气在发生变化,不知道最终会酝酿出什么,反正现在先跑是最好的。
拉着李阳春冲到楼下,门前阻路的黑雾此刻也一并坍塌,整个风水格局都在崩裂。
没有迟疑,拉着李阳春就冲了出去。
门外院落的地上,从水箱中流淌的水早已干竭,林木似的杂草横七扭八的四处倒着。
两人站在院落的外面,保持着距离,看着这栋楼。
喘息尚未平定,只听见一声更为巨大的响动传来。
“轰隆隆!!”
从屋子的二楼,有火光冲起,隔窗看着,火光中有人影攀在窗台前,挣扎着想要往外跑。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远近不知多少人能听见。凡听见的人,都会发自心底的感受到恐怖哀恸的心。
屋子中有股莫名的吸力,狠狠吸住人影,将其往烈焰的中心吸去。
火烧的极快,二楼屋顶上火光窜起,还在不断的爆裂着。
“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阳春愕然,说来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明明想真正看看鬼,结果刚遇见,就晕了过去,什么也没看见。
再醒来时已经被困在一间屋子里,四处幽暗,他如果不是摸到自己的脉搏,几乎以为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紧接着就是莫名其妙的地板震颤,门被莫名炸开,再然后就看到了林默。
现在的林默,脸都是黑的,他本来以为发现了风水中前无古人之处,却不想引发这种变动,他没明白,到底是为何。
“老师,你脸色不好?是受伤了吗?”
李阳春看出了林默现在有些问题,远没有之前那般自信凝练,便主动的关心了下。
勉强挤出笑来,林默道:“不碍事,真没想到这厉鬼如此厉害。”
既然无法解释,林默也只好把这里的事赖给了厉鬼。除了他自己,谁能知道引起屋子起火甚至坍塌的原因是他呢?
“糟糕,我们这样会不会把厉鬼放了出来?”
李阳春忧心的看着屋子,外面已经响起救火车的声音,毕竟这个小区住的人可是不同凡响。
“这里已经没有厉鬼了。”
不管怎么说,已经引起注意,林默不想继续在这留着,到时候人来的多了反而引人生怪。
李阳春倒是不在乎,他是小区里的常客,小区里的贵人几乎都认识他。反而这间屋子早已没了主人。
“轰隆!”
烧了没多久,就像年久失修的老楼,风烛残年的摇曳在最后的火光中,结构崩解,二楼直直的坍塌下来。
“李阳春,走吧,我救你一命,还传你针法。你不该请我吃顿饭吗?”
天色已晚,林默摸摸肚子,属实是饿了,怎么也该这新收的学生表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