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个场景,苏名弈要说他是打算在这跟你们姐弟同归于尽,我都信。”
其实林默听到了沈玉漱的话,只是着实不知道怎么回应。又恰好发现此地的风水出乎意料的差,就正好转移了话题。
“怎么会这样?”
沈玉漱花容失色,她眼中林默虽然偶尔也会开开玩笑,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表现的很正经,不会随意的无的放矢,既然他说有什么问题,那应该是真的有。
“我猜,凤鸣堂来的人水平不够。他只是察觉了阴宅本身有问题,没发现此地山林本身就有大问题。而凤鸣堂有真本事的人没来查看,就觉得这是个好的比斗项目,便提了出来。”
看起来是为了搞沈家,反而把自己给拖进来了。
没一会,一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因为要引路,苏名弈他们的车走在前面,下车时的景象也就被林默完完全全的看了进去。
沈小鼎和苏名弈还好,海渊先生下车时,脸完全黑的。
见到他的神情,林默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走上前,故作不明的问。“海渊先生,这便是你们凤鸣堂要迁坟的事主阴宅所在?啧啧,之前小看你们凤鸣堂的下属,失策失策。”
别看是自己道歉,其实就是调侃。调侃海渊先生说的,和此地真实情况完全不同。
白了林默一眼,海渊也不争辩,直接就对苏名弈道:“苏大少,这里太过危险,我看您还是先回去的好。”
此言才出,苏名弈涵养再好也有些稳不住。如果不是眼前是海渊先生,不仅是发下,更是他也得罪不起的五品风水师。怕是大耳瓜子已经抽上去了。
“没事,沈家相信林默先生。我也相信你,定能护我周全。”
眨眼间,苏名弈压下了自己全部的怒气,用和善的眼神对海渊颔首。态度坚硬,表示自己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一旦他要走,就没有理由把沈小鼎留在这。哪怕是他,再霸道,也还不愿意直接撕破脸皮。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
若是不给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不仅白道那边说不过去,偌大的京州眼睁睁看着的人也不少,他们不会接受一个什么规矩都不讲的人带领他们。
苏名弈在乎的已经不是沈家,而是无数盘根错节的小势力。要告诉他们,苏家的行事,都是有理有据,讲规矩的,他们才会信苏家,才会跟着苏家。
事已至此,海渊先生也知道不可再劝。
他少年天才,原本打算戏耍下林默,让林默先出手处理此地阴宅风水。等处理不了,最好再惹出点麻烦,他再出手,才能显得他海渊先生手段。
现在,就必须换个章法玩这游戏。
他的主意才打定,林默便问了出口。“海渊道友,你说比阴宅,打算怎么比?先勘出阴宅所在?”
荒突突的山包上,连块碑都没有,也不知这主家埋在哪。当然是瞒不过林默与海渊的,只是林默想知道,这算不算也是比试的一环?
“师兄,你们可来了,让我好等。”
海渊还没回林默,一个守着半天的凤鸣阁地师钻了出来,挺高兴的与海渊打招呼,根本没在乎这位师兄已经满脸黑线。
“胡闹,这地势你没看好吗?能随便迁坟吗?你应该告诉主家,拉出来就送火葬场去,一把火烧了才是正确操作。迁坟?迁他奶奶个熊。”
是真没忍住,海渊别人不好骂,拉着他师弟狠狠出了口气,臭骂一顿,硬生生把他师弟骂的懵了。
最后只得低声带点不服的辩解:“我也看着凶,但主家影响力大,不想火化。说是影响不好,跟我说一定要迁坟。”
“妈的,当年他家找的地师就是个骗子,什么混账不学无术的东西能给人阴宅埋这来?”
倒也真性情,林默听的想笑,始终憋住了。
右手搭在眉上,左右看去,在海渊先生仍在训斥自己师弟的时候。林默已经将铜罗盘稳稳的托在手上,相地察坟,观了起来。
山石林立,乱水湍流,地无之支平起落毫无规则。这样的地,着实很差,说句不客气的,随便出门找个地埋了,都比这好很多。
反而这样,让林默觉得奇怪。
主要是两点,第一,就算主家以前找的风水师是骗子,信口胡说,怎么会反而指到这么块凶地?就像考试选择题,乱蒙的情况下考个零分,反而不合理。除非他是有意避过正确答案。
风水师和主家有仇不算奇怪,他林默不也和雇佣他的人有仇吗?要有机会,他也愿意把四大家族的坟埋这里来。
这也是第二点古怪,如果海渊没有编造主家的故事,就说明主家至少已经平静了许多年。而且从海渊师弟的话说,主家还是那种有影响力的。
埋在这种地的,几乎不可能还能让自家后人发达。能让家里人不死绝,都得说是祖荫深厚了。
所以,有那么一个可能。这块地内有玄机,也许并非是真正的恶地。
“怎么?林默道友没找到主家阴宅所在吗?”
海渊教训了一番师弟后,正打算跟林默商量如何比试,就发觉林默提着罗盘,已经在山包包的四周开始转悠。
“倒是找见了,只是我看这阴宅,不简单呢。”
拿着罗盘转了两圈,林默突然笑了起来。“海渊道友,我看你是错怪了这地师,他不仅不是骗子,还是位高人哩。”
“高人?”
海渊的师弟正好被骂的气不打一处来,终于看见个装模作样的小子,非要唱反调,立马就嘲笑起来。
“有些人不懂装懂就算了,还要唱反调,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狗屁不是。”
他知道今天来的是谁,为了贬低林默,还特意对沈小鼎讲。“沈家请的幕席先生就这样的水平?但凡一个风水初入门的,也知道这地没得葬,哪哪都是凶,你们沈家还不如请我当幕席先生,总比这欺世盗名之辈好。”
人在屋檐下,沈小鼎站在一众苏家人中,本就不好说什么,脸色也很难看,真有点颓败感。
反而沈玉漱见识过林默的真本事,对他的信任坚固。“我们沈家请谁做幕席先生,毕竟是我们沈家的事。如今说要来比试,我看好像你们凤鸣堂出了什么状况,与其指责我们沈家,不如今日先回去,等你们处理好再来。”
还不等苏名弈开口,高高站在一处山包的林默,指着一处略凸起的土包,道:“我没猜错的话,这里便是阴宅所在吧?”
“哈哈,大错特错,就说你是胡说八道吧?”
海渊的师弟大喜,骂了半天终于找到出气口。“师兄,他果然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今天就等我们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