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了,只有这个,师父送的。”
海渊从脖子下掏出一枚拴着的玉佩,外圆内方,正面篆刻着后天八卦的图样,背面则写着一个符镇。“太上老君杀鬼”
经典的花钱样式,用来辟邪保平安,镇压邪气的。
说来也奇,几乎法器都会在刚才的臭秽中受污,唯有这块玉佩,挂在衣服里,与海渊一直以来的绵密联系也并未中断。
“够了!”
林默瞥了眼,知道这就足够海渊设出一个风水阵来。
“身为五品风水师,你应该知道如何借环境布置风水阵,囚困于他。”林默冷静的分析。“拜月结束,他就会开始杀戮一切生灵,我可以拖住他。”
“是我犯的错,该我来拖住他才是。”
事已至此,海渊和林默倒也是并肩的战友,展现出该有的义气。海渊的骄傲,本就来源于他的自信,而自信是建立在担当基础上的。
“是你的错没错,但你不懂山术,根本没法阻挡他。去做你擅长的事。”
没给海渊留面子,林默直接点明。不该展现义气的时候,非要展现,就是愚蠢,物尽其用,人尽其能,才是正确的。
“设置什么风水阵?”
现在的海渊对林默足够信任,已经会参考他的意见。
白他一眼,林默道:“你五品风水师,这也看不出来,赶快把牌子丢了罢,免得丢人。”
行尸拜月,四拜八叩,马上就要完成,林默已经没时间和海渊多说,推了他一把,让他离的远些,自己独身站在起尸的家伙面前。
“喂,你个老登,长得跟个死腊肠一样,也配拜月?上天会容你?别做梦了。”
才起尸,几乎是没有灵智的。但是他们有极特殊的感觉,比如说他们能感受到跟他们有血脉关系的,或者恶意强烈的生物。
越是血脉近,越会优先成为他们杀戮的对象,再其次便是展现出恶意的存在。
现在的林默便是如此,立马就吸引了尚在棺中的老尸注意。
金篆玉函里山术也是通神,林默自然也掌握其法。他抬起右手掌,咬破左手中指,飞快的在掌心书起线条流畅的符来,意所到处,符契心意,行云流水般的线条出现在手掌中。
最后一笔落定,林默右手剑指竖起,金光流转于符文间,无形的气剑自剑指上延伸而出。
提着右手剑,林默便站在了老尸正前方。
左手把沈玉漱还剩下的香丸捻着,对老尸喊。“喂,没吃过好东西吧?我请你吃怎么样?”
曲指一弹,香丸上内蕴金光落入老尸身上。
当年的风水师以臭秽坏人气运,林默就反其道而行之,要以香洁破污邪。
剑气凛然,林默挥手间大开大合,道道剑气直攻老尸而去,才出来的老尸周身僵直,一如婴孩出世,尚对外面世界充满不解与好奇。
玄门一直有争议,尸变的行尸到底和尸体本人,有没有意识上的联系。
到底是新生的精灵,还是原主人魂魄封闭,怨气造化的结果。
两者都各有道理,若是前者,尸变后的老尸并非完全没有记忆,而是怀着对仇人及子孙后世的怨念而行动,不将他们杀死,便决不罢休。
若是后者,许多尸变的尸身,与子孙后裔不仅没有冤仇,甚至可能关系很好。但尸变后,丝毫不念旧情,同样执意要杀了自己的后人。
林默不敢怠慢,老尸的力气极大,挨着碰着,就是骨断筋舍。
“妈的,这么硬?”
林默看似潇洒,挥动自如,剑气威力也很大,可真正落在老尸身上的剑气,只如木头撞上铁器,几乎没有意义。
棺材里冒出来的老尸,直接往林默身边扑来。行动隐隐有风声呼啸,动作极快,令人目不暇接。
掌中剑金光大放,林默右手化剑为掌,硬生拍了下去,砸在老尸身上,将他的冲势打的退了回去。
天空中,大雨滂沱,雨帘从林默湿透的发梢上垂下,常人在这,连视线都会被遮挡。
但林默不是普通人,双目内蕴黑白二气阴阳鱼,即使肉眼所见被遮,他也能看清一坨庞大的戾气,被天上雨露和地气交相裹挟,形成个巨大的戾气球体,圆滚滚的。
唯一在戾气核心中与众不同的,便是林默丢进去的香丸。纵使被戾气包裹,依旧绽放出举世不同的金色光芒,刺破戾气,不断消弭着邪气。
若是没有此地特殊的风水格局,单纯靠这枚香丸,林默也有自信活活磨死老尸,让其重新变回一具死物。
但现在不行,能对老尸有几分制约已是很不容易。
“海渊,还没好吗?”
又与老尸过了几招,几个来回下,林默几乎打不动这坨巨大的戾气。反而老尸的巨力若是碰到林默,怕是就得着,所以危险时,林默都是避其锋芒,让现在的林默显得狼狈不堪。
下山以来,林默还没这么狼狈过,有几分的怒气在。
“来了。”
海渊不愧是五品风水师,有限的条件下,仍可布置出一个条件不错的风水局。
闻言,林默定睛一看,好家伙,连他也不得不佩服海渊确实是天才。假以时日,海渊的天资绝不止于现在的五品,能走到哪,就看他自己的感悟,也看他那个甚至不如他的师父。
“引他过来。”
海渊站在相对的另一处山坡,呼唤林默。
再次一掌拍出,林默避过老尸,向着海渊而去。
一直缠斗的老尸一直把林默当做他主要的敌手,以他的智慧,还没理解敌人也会有撤退一说。
所以林默虚晃一枪后,他反而愣在原地,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追过来。
也就他迟疑的时间,林默已然上了山坡,等老尸逼近时。海渊大喊。“起!”
话音未落,老尸顿时怔住,仿佛自己一直追击的目标,突然隐入哪里。虽是还有隐约的气息残存,却根本找不见对方的所在。
老尸的眼珠子早就坏了,即使能保持着尸身不腐,可是连接人脑的神经,血管、经络都已经随着人的死亡灰飞烟灭。
它靠的只是自己对气的感知,才能有近似肉眼的功用,现在落入海渊的风水阵中,一下就迷失了方向。
大怒下,他开始四处乱打,胡乱发泄,恰好沈玉漱留下的法拉利就在这老尸不远处。
“砰、砰砰”
几下,百万的名车就化作了一堆废铁,半点不比廉价小车坚持的时间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