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清在林默警告过后，确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半举着木刻画，僵持在半空中。
相比湖畔的怪物，林默对这幅画的警惕还更强烈，因为这幅画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对视一眼，几乎就把林默陷了进去。
“所以你是请来一幅邪神，用来威慑成精的野仙？”林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幸灾乐祸道。“游走在悬崖边缘，不怕把自己陷进去？”
“您说的不对。”
“哦？”
林默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敢反驳自己。
“我已经掉进了悬崖，现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默并没有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对他生出同情，反而更加嗤之以鼻。“无论是仙家还是邪神，只有人的贪欲炽盛，与其做交易才会陷进去，凭空怎么会找你？”
周玉清倒是没有否认，点点头。“不错，凭空不会找我，是我主动选择的这条路。”
说话间，周玉清已经带着林默走到了地方。向康正在草丛中酣睡，不知道周玉清用了什么办法，让他陷入极深的睡眠，即使事情结束，也没有醒转的意思。
“两个问题我都回答你了，林哥，现在你想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还是饶过我这一次？”
手又搭在了周玉清的肩上，一股无形的力量按着周玉清，让他连动弹一下都困难，包括手中的木质神像也没法操纵。
“把你手里的东西先丢下，我知道这玩意很危险。”
话音才落，周玉清就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忽然又恢复了动弹的能力，让他可以把这幅画就地丢下。
他也依言照做了，紧接着，他对林默回道。“林哥，杀了我，你可能下不去手。放了我，你大概也不甘心吧？”
“哦？你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
林默语带嘲讽，对他的自信很不满。
杀人，林默确实不愿意。但那是不屑为之，不是他不能为之，真要用些手段断了周玉清的命，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抑或者在街道上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死去，林默绝对是做得到的。
都说黑化强三分，很有道理，毕竟对于一些人，如果真愿意下死手，绝对比受道德法律制约的情况下束手束脚要强得多。
像周玉清这样的人，林默杀了他也不会有负担。放过他，只会让他害死更多的人。
“你之前有没有害死过人其实根本不重要，我也不关心。反而是现在杀了你，可以制止你去害死明日要带来献祭的两个人，所以杀了你与我而言会是什么负担吗？”
林默解释时，语气冰冷到极点，周玉清汗毛倒竖。耳畔的声音极端寒冷，他毫不怀疑说出这话的人，真的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但他提醒着自己，一定要镇定。“林哥，我有个提议，你愿不愿意听听？”
“提议？说说看。”
虽然可以杀他，但林默并无嗜杀之心，也不喜欢手上沾满鲜血。
基于此，周玉清若是真的能找到个理由，说服自己，或许真能放了他。
“林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带其他人来献祭。但这是迫不得已，我的命，还有我报仇的希望都被那家伙抓住，就跟握着我命根子一样，我只能听他的。”
林默微不可闻的一挑眉。“所以呢？”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你如果帮我的话，我也不想害人。”
林默差点被他逗笑。“电影看多了？让我帮你？帮你干什么？”
“帮我杀了湖畔的精怪，我解脱出来，绝对不会害其他人。也能让我赎罪。”
周玉清还算平静。“林哥，杀了我对你没好处。纯粹出气而已，留下湖畔的家伙，反而会有其他受害者出现，帮我杀了他才能真正解决此事。”
“呵呵，确实只有出气？但你背叛我的事让我很不爽，我干掉你出气，很合理不是吗？”林默笑了。“至于湖畔的家伙，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什么大侠，非要伸张正义。”
周玉清不知道，在这里会举办一场风水地师协会的比试。到时候来参加比赛观礼的人里，除了风水界的各大世家，听说还邀请了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茅山的本代宗师，国清寺的方丈大师。
这些人才是专业降妖除魔的，特别是天师府。人家祖上，祖天师就是破山伐庙，诛伐妖邪起家的，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不是很正常？何必需要自己代劳？
林默装作想了想以后，改变主意的模样。“我再给你个机会，如果你没有撒谎骗我，或许能考虑放过你，不取你的命。”
“您说！”
对于周玉清，林默更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一路上旁敲侧击，都是为此。如果不是为了知道这件事，也不至于被他钻了空子。
鹰啄了老猎人的手，是因为老猎人走了神。
“你的先天神通是什么？”
周玉清是真的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先天神通？您说的清楚点。”
“你和仙家、邪神打交道，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周玉清是真的有些焦急，解释道。“您不说，我真的未必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师承，也没拜过师，很多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
“先天神通就是你没有修习过，出生就有，或是偶然某个时候突然出现的异于常人的功能。”
非要林默解释，下个定义，确实也是为难他。
然而，真挺林默说完，周玉清稍微想了想就明白过来。“林哥，我确实从小就有个特别的能力，应该就是您说的先天神通。”
“是什么？”
周玉清答道。“我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和这些东西做朋友。还小的时候以为大家都能看到，后来年龄大了些，吓到大人，我才知道看见的都是别人看不见的。”
说到这，林默顿时就懂了。
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失望在于，周玉清并无天生的“相”眼，不至于能天生就能堪舆地理。
他的先天神通，就是民间所说类似于阴阳眼一样的存在。能够看见鬼神，甚至看见妖怪。
为何说庆幸呢？因为这样来说，他倒确实没有说谎。他凭借着这样的能力，去找到野仙的帮助，与其沟通，具有天然的优势。
这样的人，不需要有人间之师也能踏入玄术之门。因为他可以直接与这些非人之类交流，从他们处学得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