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过后,万物复归寂静,没有近在咫尺的星光,也没有无边的金光。一切的一切,只像是电影的绚丽画面,过了就算了。
紫色烟尘如今也荡然无存,只留在原地剩下一串念珠。月生法师一直捻动的那串佛珠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的手腕,落在紫烟地上,念珠中最大那颗上面留下个怪异扭曲的神像,与其他珠子上的佛像格格不入。
“大师怎么不度化了他?还留下一个镇封,将来岂不还是祸害。”
林默与诸葛明堂并肩而来,看月生法师迈步上前捡起地上的念珠,重又串在手上捻动,好奇的问道。
月生法师单掌竖立做了一礼。“时间太短,戾气深重,要想化解这千年冤屈,以小僧的佛法修为,怕是还不够。”
“带回寺里,寻一处好地方,待其日日受经法薰修,自然戾气消弭,想来不足为祸。”
对鬼神之事上,林默的认知确实差了几分。如今看来,多年前茅山的高人镇封邪神时,大抵也是相似的想法。只是时移势迁,镇封邪神的地方因为某种缘故让邪神的木质像流了出来,又被周玉清机缘巧合得到,带了出来。
“周玉清,开不开心?又逃过一劫。”
确实算是逃过一劫,林默的心情也开朗起来,虽然波折百出,但是现在找到了比试场地,只需要再走个过场混两场比试,静待南宫峰夺冠,自己就能开开心心拿着东西回京州。
然而,林默呼唤完,久久没有回应。
不光林默,月生法师也察觉到古怪,随着林默的目光一起看向周玉清的方向。
“你怎么了?”
三人都没有动,林默率先出声问询,他是最了解周玉清情况的,知道这家伙和邪神的关系最深,搞不好邪神在他身上悄悄的做了什么。
没有回应,周玉清一个人低着头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想要上前去看看情况时,月生法师伸出手,拦在林默的前面道。“小心,他的六识被污染了。”
说到个陌生的词,林默露出疑惑的神色,还不等林默问,月生法师先问道。“善居士,能否告诉小僧,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看他阳气衰微,不比寻常人呐。”
只能先按下自己内心的疑惑,林默率先介绍了下周玉清的情况。包括他先天神通,与邪神有过契约,甚至被控制过身体的事,也都说了。
闻言,月生法师的表情严肃了很多。
抓住机会,林默赶忙问道。“大师,您说的六识被染,是说邪神还在控制着他?”
没想到月生法师却也无奈的摇摇头。“如今还不好说,按理讲你说的这邪神已然关在这念珠中,按说不会漏放。”
“不过,邪神本就不是某个单一个体,是无数怨气汇聚成的整体,也许小僧疏漏呢?”
两人还在商议,诸葛明堂先听不下去。“你们俩别墨迹,他要走了。”
他的话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周玉清悄无声息的,也不多言语,就悄悄转过头,往回要走。
林默连忙叫道。“周玉清,给我停下。”
诸葛明堂提议道:“我看也别猜了,先把他扣下来,慢慢研究。”
无论说什么话,诸葛明堂都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模样,譬如现在他在提议,但配上他玩味的神情,林默只会觉得,他是觉得周玉清的先天神通很罕见,这是个好玩的人。
速度最快的也是诸葛明堂,他才踏出几步,鬼测神移的截在了周玉清前面,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就听他饶有兴致的开口。“兄弟,急着走啥?盛会要开始啦,留着观会呗。”
“滚,滚开!”
他的眼睛与周玉清的双眼正好对上,周玉清的双眼紫气纷呈,写满了愤恨,痛苦。
吼完就要硬闯,完全无视就站在他身前的诸葛明堂。
林默没动,他想看看诸葛明堂到底有什么能耐。月生法师也没动,他和诸葛明堂多年好友,好友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
“哎呀呀,你这样多吓人?”
诸葛明堂故作恐惧,他面上如斯,手上动作一点没停,对周玉清洒出了什么。
顺他动作看去,地上整齐的铺着六颗玉质的棋子,如果以每颗棋子为端点,将其一笔连成,正好就是一条“玉桥”,铺设在周玉清的正前方。
然后就听诸葛明堂笑道。“兄弟,我这桥,你是走得还是走不得?”
玉质棋子的桥有什么走不得?周玉清的脑子混沌,根本分不清,也根本没在意这桥为何走不得,径直就踩了上去。
这一走,问题立马显现。不论他怎么走,都过不得桥,只能停留在原地,绕来绕去,居然都不能往诸葛明堂的方向真正多走一步。仿佛真有一条无形的河,分隔开他与诸葛明堂。
后面的林默稍看两眼,就明白了诸葛明堂玩的什么手段。“没有桥面的桥,诸葛兄好设计啊。”
看着神奇,但其实不算什么很厉害的设置,蒙一下初入风水之道的人还行。
对林默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太大效果,反而是设阵用的玉棋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玉质的棋子都是特质的,内蕴特殊的五行之气,如何淬炼攒和的五行之气,林默也不清楚。
一般设阵,都是要以五行之物仿五行之气。比如说你房子缺角,少乙木之气。你就在那摆颗生机勃勃的盆栽,模拟替代房子缺的这点气,五行也就完整了。
缺什么,你就补什么。需要什么,就拟什么。
玉棋子却内蕴五行,只需要按风水阵形拼凑,就能自然产生效果,当然是件宝贝。
被林默一言道破,诸葛明堂也不恼,反正周玉清找不出方法出来。
恼羞成怒的反而是周玉清,被困在原地,前进不得,后面就是林默与月生法师,他明显对这两人都有点发自心底的畏惧。
他不动,月生法师先走上前。
手高抬起,掌心中自然结成梵文种子字,字上红光大作,月生法师直接以掌往周玉清的额头上印了下去。
“不要急,不要闹,你的苦楚,我知道。”
月生法师的声音很柔和,听着就很慈祥。周玉清直面时,眼中的月生法师骤然高大,仿佛以五指山般的巨掌当头盖下,让他无处遁形,根本不可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