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师,您的道行很高,我们都是知道的。”
果然是会说话的,许丰才开口,先是一顶高帽子送上来,然后才道。“只是不知道林大师,以您的道行,能不能随意操控市场,控制股市的涨跌?”
这么离谱的事,林默当然摇头。“我不能,而且这世上应该也没有人可以。”
如今的社会不同以往,经济流动是世界的底层脉络,谁能掌控金融的变化?至少以玄学的手段做不到,除非他是神仙。
个体上改变倒还行,比如林默给许家设置一个风水局,甚至可以让许家的投资迅速催涨,但这也谈不上“掌控”二字,不过是推动了下许家的财运而已。
“但是那个神秘人可以。”许丰眼中露出深深恐惧,能让他这么一位大总裁如此恐惧,看来是真实经历过很恐怖的事才行。
许丰又道。“我亲眼见过,神秘人精准的操控了整个大盘的涨落,更是轻易让大洋彼岸的石油期货市场在数十天后出现了不属于经济学规律的变化。”
“我经商大半辈子,见过一夜暴富,也见过永世难翻身。但是这种操纵市场的手段我没有见过,更别说他轻易的控制了许家的出货渠道,玩弄了许家的投资标的,都是用我想都想不到的诡异手段。”
越说,许丰的眼中的惊恐更甚。“而且就像林大师你说过的,他能轻易操纵人的生死,他说谁会死,谁就会死。他说绝症病人会在何时恢复,就会在何时恢复。”
周遭鸦雀无声,没人听到这样的力量能够不为之色变的。
长叹口气,许丰继续道。“只有传说中的神,还得是那位言出法随,无所不能的神才能做到这样奇妙的事。”
“是的,这些黑虫很可恶。我也知道只能是他的手笔,但是我们这等凡人又能怎么样呢?”许丰摊开两手。“林大师,请你告诉我,见到这等神迹的我们,还能怎么样?”
这世上有神吗?林默倒是不否认,他身怀五术,也见识过鬼神之力。虽说见识的多数也只是血食鬼神,真正传说中的正神,他也没见过,但想来也是有的。
只不过要说那种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神”,林默是不信的,因为他学的五术皆遵循易理,万物之上,影响一切的是规律,而非某个人格化的存在。
即使真有那样无所不能的存在,也不会嗜好人命。毕竟还需要人命的,算什么"无所不能"?
所以林默并没有被许丰的话吓住,反而笑了笑道。“许总,你就没有想过吗?其实他并不是掌控了市场,他只是预测了市场的变化。”
“绝不可能。”许丰不信。“恕我直言,林先生你不懂经济,不知道对经济的预测只能是一种大趋势的归纳,没有谁能那么准确的预测长时间的经济波动,如果有,那也是神迹。”
随着他的解释,他更是对沈玉漱道。“早就听说沈大小姐是经济学出身,应该明白我说的话是真的。”
沈玉漱也确实点了点头,她也明白,许丰没那么容易被骗。
对这家伙的狂热,林默也是头疼。有些五术中人特喜欢装神弄鬼,搞些术法上的把戏,迷惑世人,让世人膜拜。只有知晓其中道理的才明白,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总,我说的预测不是经济上的预测。而是一种"术"。”林默解释道。“五术中有一种叫"卜"术的,可预测世间万事,特别是与自身不相干的事,能做到奇准。”
同为此种之人的封大师和陈法官也是点了点头,特别封大师道。“许总,精通卜术者,确实可以轻易做到预测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所谓不相干,就像一个卜术高手可以用奇门术去算彩票号码。但是他不能买,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虽可预知,但他命中无此财运,所以当他去买,彩票号码就会发生改变,改变成能中的人所买的号码。
同理,如果一个卜术高手去算一些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会显得奇准。可惜他不能去干预,一旦试图干预,结果就不准了。
倒是很像量子力学上的“不确定性原理”,又称“测不准原理”。当人试图以某个方式确定粒子状态时,粒子就会坍塌成波函数。只能从函数层面上去判定某个概率范围。
“不管你信不信,许总,你说的这些所谓"神迹"都不过是些术法手段,我如果有意要营造出,也不是不行。”林默道。“除了让绝症病人快速恢复这点我做不到,其他都行。”
为了怕许丰误会,林默补充道。“生命是等价的,能救回绝症病人的也必须是汲取他人生命,我不屑为之。”
许丰不发一语,显然他不信林默的话,但也不愿意得罪林默。
酒桌上看见一个能拿捏你的大佬天南海北的胡侃,哪怕你知道他是胡说八道,难道会去得罪他吗?生意场上都是面子,面子是大家互相捧起来的。
“信不信由你,不过许总,你口中如此无所不能的人又找你干什么呢?我猜他不是发了慈悲心要度你吧?是有什么事要你做?”
不关心许丰信不信,对林默来说,他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找我投资他指定的项目,还要求我们优先供货给几家指定的企业。迄今为止,他只要求我办了这两件事。”许丰很肯定的道。
听完他的辩解,林默的脸色并没有舒展。
见林默不语,封大师先忍不住了。“许总,你真是糊涂,一个能操控市场的人,还需要许家的这点投资和供货吗?分明是胁迫你的手段而已。”
摇摇头,许丰继续辩解。“我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就算是在商言商,以他能调动的市场资金,也不是许家能比拟抗衡的。他让许家投资,似乎也不像谋取什么利益。”
也是讲到这犹豫了,最后才找了个词来形容。“我觉得他根本不是想从许家谋利,他就只是在玩一场游戏。”
抬眼望去,田地受创,许丰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许家地里种的这些作物,有不少是要供给给他指定企业的,如果遭到破坏,许家无法供货,最后受损失的还是他们。”
“违约金呢?他是不是想赚许家赔偿的高额违约金?”封大师接话道,说老实话他也不信什么无所不能的神,看现在的许丰,只觉得他脑门上写着三个大字。
“我被骗了!”
但这再次被许丰否认。“许家做的是农产品,讲究时效性,也受气候影响,有时候不是那么准确供货,所以借着叔叔的影响力,李公坳乡办企业签订的合同大多数违约金都不高,象征性的一点而已。他也没让我们签什么高额违约。”
李公坳的乡办企业,能办到现在,真是少不了许老一路上的帮助。
这次,封大师也找不出什么破绽。苦心积虑给许丰设局的人,会这么轻易对待自己的成果吗?
有阵子不发话的林默,突然在这时开口了。“许总,当着你们许家的祖宗,你发个誓,保证你没有骗我。”
许丰倒也不犹豫,右手竖起三根手指。“我能对着许家先祖发誓,我所言非虚。”
“好,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林默一直在想的,也就是此事。“你有没有给这人提供什么涉及李公坳村民情况的"特殊"名单,比如说谁死了不容易被追究?还有你们李公坳的养老院,里面的老人都还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