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以艮卦的凹凸不平阻止东兴前行,等东兴在这地面上稍找出规律,林默已经上前轻拍他肩膀,直接狠击了东兴的肩头。喊道。“收手吧”
然而东兴反手就以泛着绿光的匕首直朝林默胸口插来,林默从容不迫后退,手诀一变,对着东兴脚下指去。
“坤卦,地陷!”
东兴脚下坚实的地面,随着林默爆喝一声,登时就陷落下去,显出一个大坑来。
林默这招一向好用,最是出其不意。
东兴就好像是预料到林默这手,他身子刚往下落,他提起双腿,两掌拍地,口里持咒。“遁!”
手碰地面,东兴的身子入土即没,在林默合上地面前,他已经从陷阱里逃了出来。
此举大出林默所料,对方会遁术不奇怪,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发动,就不简单了。修行人也得遵守物理规则,牛顿的骨灰盒也没那么容易掀翻。
土遁之术,必须触土才能发动,但接触地面的瞬间,突然下落的反作用力同样会作用到手臂之上,怎么还能有功夫来驱使土遁?难不成是什么林默没见识过的术法?
般若会的古怪之处确实太多,总是能弄出些林默都没见识过的新东西出来。
真正现实中的遁术,依托于所遁之物,并不是肆意周游,因此,距离很有限,也就遁那么几步的距离。传说中日行千百里的遁术,怕也只有真正的仙人才会。
他才一遁走,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林默身后,匕首就捅了上来。
虽然他出手突然,林默也有所准备,头一低,两掌推出,手掌金光乍射,便直催东兴而去,掌中剑气也没留手,林默直攻咽喉,用的就是要命的招式。
眼角余光瞟过,林默发现东兴的两根手指以奇怪的弧度扭曲着,直到这时林默才意识到,原来他用的就是寻常土遁,只是忍着骨折的剧痛,强行施展遁术。
为了什么?为了杀死三人?如此不惜代价?
“你们般若会,还真都是疯子。”林默问道。“你可认识我们?就这么不顾及自己也要杀了我们?”
不顾及别人性命,还只是残忍,连自己都不管的,只能叫疯子。
“可以……”
很少有时候,能让林默动了杀心,但对于这样的疯子,不能留手。
林默转头道。“给我劈开恶阵,这家伙我来对付。”
这头的情势,慕容燕竹她们都有看见,甚至慕容燕竹有想要过来帮忙的动静。林默察觉以后,知道不能让她们来冒险,还不如让慕容燕竹劈开冥池血水阵,帮鄢山一把。
说罢,林默两手一勾,双掌一拍,再次喝道。
“离卦,火灼!”
八门阵法,取意八卦,但并不能凭空变化。例如说这地形没有水,林默就用不了坎卦,此处的坎是虚的,只是气,尚未成型,用了或许可以冲人运势,但没有实际立竿见影的效果。
乾卦也是如此,这里是地下,远离高天,就无法借群星之力。
但这里有火,正是风叶秋以五行术法引出的火焰,加之刚才风势大起,卷得般若会中的木质家具,几乎都投入火中,烧的烈焰熊熊,所有人都是一身大汗,热到不行。
几乎烧的整个石窟红温的火焰被林默的八门阵法瞬间抽走一半,周遭火势大减,聚集于中心处,一条火龙凭空冲出,席卷着飓风,向着东兴烧去,将东兴裹挟在最中间。
与此同时,一道道雷光骤然升起,不断劈着冥池血水阵。
阵中的鄢山与身后的铁甲将军陷在阵中,仿佛万里沙场,飞沙走石间,无数恶鬼凶魂袭来,天空地面都是灰蒙蒙的,只有一人持刀而行。
再次有雷光劈开天阙,仿佛外面的光透了进来。
铁甲将军并没有出手,他只是将自己的刀递在鄢山手中。他也看见了变化,对着鄢山道。“你的朋友来了,其实你并不孤单,也不用那么决绝。”
鄢山头也没抬,只是道。“正因为他们是我朋友,我才不该连累他们,这些事,该是我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铁甲将军那张死人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点蔑笑。“你真以为你能解决吗?”
“能,一切都是从鄢家开始,就该由我来结束。”鄢山应道。
然而铁甲将军摇头了。“你父亲也只是这场局中的一环,并非真正的根源。”
鄢山的手迟疑了片刻,他问道。“根源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铁甲将军静静的抬起了手。
与鄢山不同,鄢山一路劈斩过来,虽然威势惊人,但是诸多黄沙间的怨鬼亡魂仍是往他面前冲锋,虽然畏惧刀锋,却并不畏惧鄢山。直到铁甲将军抬起自己的手。
“啊!”
霎时间,凄厉的惨叫划破空间,不仅阵中,就连阵外的人,也能听见凄厉的叫喊与惊呼,无数凶魂恶鬼漏出惊慌失措的神色,飞快的从鄢山的身旁逃窜,像是要远离即将到来的灾祸。
也不见铁甲将军掐诀诵咒,他就只是抬起手,非常轻的,往下劈了一下。
“是人心的贪欲,人心的恶念,人心的私欲。贪嗔痴如毒,才有地狱三途。便是佛祖道祖,儒门圣贤,也未能解决,何况是你?”
气浪如海潮汹涌,摧枯拉朽般以鄢山为中心扩散开。本来在阵外看着的周玉清,穿透重重阵影,看到里面的鄢山身侧,铁甲将军周身豪光大放,刺的他双眼炫目,不敢直视,几如看见了正午的太阳。
“呀!”
他连忙闭目转身,除他以外的人,都没有察觉到这惊人的变化。
下一秒,从冥池血水阵的核心处,强大的气浪推出。众人眼中只能看到鄢山劈了一掌,就将这梁长老苦心布置,般若会数年积累的邪阵,凭空破开。
雷光在顶上轰鸣,把所有冲上高空的怨气劈散。
失去阵法束缚,一些残魂怨鬼快速的逃窜,只想远离这个瘟神,生怕被捉住。
梁长老在看见血水快速消耗后,已经做好了后备方案。但他还没来得及施展,鄢山神鬼般的快速破开了这处阵法,甚至没让梁长老准备好迎接冲击。
身为主阵人的梁长老,忍不住,喉头一阵腥甜,血差点喷出来,胸前气淤,他甚至站立不住,直接半蹲了下来。
在他还没来得及怎么反应时,鄢山已经走上前,站到了鄢老的面前,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