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事情出的太快,慕容燕竹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领头人闭上了嘴,剩下的黑气一股脑的钻了进去,重新进入领头人的喉咙,肉眼可见,往他身体的四周扩散。
慕容燕竹急忙双手成诀,往下去捻,希望重新将这黑气逼出来。
但还没等她手落下去,就见空气中一些烧灼未尽,散溢而出的黑气突然凝聚成型,向着周围的人攻去。
几个懂行的都是面色大变,几人都是拉着身边人往后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慕容燕竹拉着身边的武堂弟兄,指诀一变,一道太极八卦的金色虚影抵在身前,缓缓旋转,磨盘般,将所有逼近的黑气一并碾碎。
林默拉着沈玉漱和周玉清往后退,等她们退到自己身后,右手金光大放,掌中剑瞬间暴起,对着身前的黑气劈斩,将所有的邪气尽皆斩碎,没有让一点靠近。
只有鄢山,站在头部的位置,离的最近,也没人拉扯。
本来林默以为鄢山的反应能力,应该能躲的最快,只要避开这喷涌的黑气,就不会中招。但他没想到的是,鄢山并没有动,似乎是怕自己如果挪开,躺着的人眉心处就会被黑气侵犯,硬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心!”
林默见此大惊,他也不确定鄢山能不能挡住这邪气,万一挡不住,岂不又中招一个?
要是前来救人,一个没救下来,另一个也中咒了,还真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个送啊。
然而,黑气真的逼近鄢山的瞬间,突然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凭空搅碎了,甚至不需要鄢山怎么掐诀诵咒,就这么直接消散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林默无奈的笑笑,同样是练武的,混黑道的和真正做正经事出身的还是不同。
古时儒家说法,认为天有天条,人有人法,冥有冥律。这些律令法条,看似都是各自制定的,但其实冥冥中是大道无为而出。
以人间律法为例,都是顺应每个时期的社会,自天心民意所出,也正是如此,其实也是上合天道。所以佛道两门制定戒律的时候,都会顺应王法,因为这王法也是天道的一种具现。
像鄢山这样的人,执行律法,护国安民,即使他只是凡人,也有先天的气运庇佑,寻常的咒诅,是伤害不了他的。更别说他现在还有阴兵附身,参与冥律的执行,阴阳俱行。
鄢山这种情况,林默本打算回去找找资料。实在是太过罕见,可是在古代的记载中,又有这样的情况。
古时本就有“人神官”之说,像是西游记中,梦斩泾河龙王的魏征,同时执行天条与人间律法,又比如日审阳,夜审阴的包青天,都是同时履行相似的职责。林默现在便怀疑,鄢山也是这样的状态。
至少从上次在般若会时,阴兵离开鄢山身体时,好像就有这么个意思。在处理完般若会之前,那位阴兵都没有真正的离开。
正要上前询问鄢山之际,本来卧躺在病床上的领头人,突然不顾鄢山的毛笔抵着,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身上插着的管子掉了一地,也没有喊疼,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所有人。
急切间,林默和慕容燕竹都没搞明白是怎么个状况,鄢山也只是摆出戒备状态,没有冒然动手,虽然觉得奇怪,但突然动手,怕是还伤了对方。
“不好,他被附身了?”最先喊出来的是周玉清。
在周玉清眼中,这个男人的背上,一个长相奇怪的东西正趴在他肩膀上,把他托了起来,瞪着没有眼瞳,纯白一片的双眼,俯视着下面站着的众人。
附身?
林默不解的看向慕容燕竹,按说这些黑气都是李苗清下的咒诅,哪来的附身?虽然现在天色偏晚,但还没真正天黑,大白天的,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见鬼?
林默问周玉清。“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周玉清连连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这个附身的就好像……嗯”他沉吟片刻,组织着语言,最后道。“就像是刚才的黑气里化出来的。”
周玉清说话时,没有压低声音,对面的慕容燕竹也能听清,她回过味来。“哎呀,这是以冤气炼成的咒诅,没想到这些冤魂还能恢复过来?”
世间万物,皆一炁所化。冤魂的冤气也不例外,本质上是其心绪中,执着不散,混合天地浊气所成。有些歹毒的术士,以冤屈之人的怨气为饵,修习咒诅之术,就像是把冤魂的痛苦化为诅咒,令其蚀骨铭心,产生持续的作用。
李苗清大概就是这么炼制出的邪术,然后用在了这位武堂领头人的身上。
然后被慕容燕竹烧掉一部分后,不知怎地,机缘巧合之下,这东西居然恢复了些灵智,趁着领头人意志被剧痛折磨的快消散之际,占据控制了他的身体。
别说林默这个地师,就算是慕容燕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怪异情况。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见,附身她倒是见过不少。既然也是附身,不如先如法炮制的处理。
她捻起指诀,犹如长鞭一般往下一挥。
“啪、啪、啪”
空气中声响连连,犹如什么东西炸开,长鞭舞动。
“孽障,居然敢附生人之身,汝已违背阴阳之律,还不出来,更待何时?”
慕容燕竹对着领头人大喝道,斥责起他来。
被斥责之后,他却没什么动静,就像是不懂慕容燕竹的问话,也没看懂慕容燕竹的威胁,
慕容燕竹随即指诀一变,对着他身上抽去。
“啪!”
一声轻响,领头人坚实的手臂上就出现一条红印子,犹如被鞭子抽过。
他小弟有点看不下去,拉着慕容燕竹的手臂焦急的道。“大师,这是我们老大,你可别伤到他。”
慕容燕竹拍拍他手,安慰道。“放心,你老大不会受伤的,这些都是痛在这魂魄的身上,你老大已经没有意识了,受两下,没事的。”
才说完,领头人忽地嚷起来。“啊,冤,我好冤啊,天呐,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