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石车村的灾难是突然降临的。不知道是鬼,还是什么怪物,突兀的袭击了石车村,让石车村的村民古怪的死亡?”虽然已经过去几个月,但林默对女冤鬼的话记的很清楚。
有关龙脉的话,在风水圈子里,是讳莫如深的话题。属于“知道,不谈,不论”的内容。
实在是龙脉关系太大,有违天道,就算谁真的想寻找,也会藏到心里。所以只需点出由头,林默就不再追问,年轻男人也默契的没有说。
“先生说的不错,真是想不到,石车村的事,最后居然要我们这些已不再是人的存在,才能让世人所知。”
年轻男人的脸色很是复杂,纠结无奈,真不知是怨这天道无情,还是要赞叹这报应始终。
短暂的感慨,林默并没有打断他,等他情绪平复,年轻男子才道。“先生,相比其他的人,我确实知道的更多些。哪有什么突然的灾难?实则就是有人利用石车村特殊的地理环境,围困龙眼,将满村困在井中,使这井不得脱困……”
“阳气不得舒展,阴气不得宣泄,命途阻滞于一处,岂不就让全村人都困死在这里面?”
寥寥数语,林默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来之前,他曾猜测过要用什么样的手段与布局,才能将偌大的石车村彻底困死,让里面的村民一点生机也透不出来。
以林默所知的风水术,几乎没有这样的手段。所以才猜测是用了命术,现在看来,林默确实猜对了部分,只是在风水术上,用的手段也太绝了。
“困龙井?”林默几乎肯定的问道?
点点头,年轻男子认可道。“是,就是困龙井。”
“布局困龙井的人,要堵上自己九代人的命途,是以子孙后代的发展与延续为锁,龙四象还真是疯狂,值得吗?”
所谓困龙井,困的不是人,而是风水地脉。虽名为“困龙”倒也说的不是龙脉,而是普通的地脉。
说着厉害,实际上道理也简单。只需风水地师找到石车村地穴的所有地脉支干,将所有地气交汇的重要节点,全部截断,令这个地方的地炁无法流通,内外困滞,就能活活抽干一处。
没有了地炁的流通,意味着这个地方的生机,人文都会彻底断绝,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可能复苏。
实际上风水地师协会之前的赛场,也有点这个味道。但风水地师协会只是改造,也并未真正囚困地穴。而这种囚困之法,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主阵的人,往后九代人的气运都会被绑缚在这个风水布局之上,其代价也无比巨大。
很快,林默又提出疑问。“不对啊,若是按你所说,你们石车村与龙脉有关。困龙井怎么困得住?而且只是困龙井,也不会那么快把石车村变成这样,外面那些非人,可不是困龙井能造出来的。”
这次,年轻男子也摇头道。“我和先生一样,只学了相术与山术,那人还用了其他歹毒的手段,甚至有些不似华夏大地上的传统之法。再加上我们石车村的石车……所以其具体怎么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我和先生说说,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罢?”
林默点头,看来眼前的年轻男子也不是完全知晓。而且看他犹豫吞吐的模样,涉及石车村石车的时候,他应该就不能多说,怕是有祖传的限制。
“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家虽是石车村历代传承的地师。但是因为祖上限制,我们家的身份从不为外人所知,在村里我一直只是做兽医,甚至无人知晓我还会相地行法。”
“他们只知道我治牲畜时,除了用药,有时还会些"野法子",更多的就连村民也不知道。”年轻男子苦笑道。“也是讽刺,我自小就想实践下我自父辈学下来的东西,却不曾想,第一次用,就是最后一次。”
“就像那位流落在外的冤魂所说,起初,村民家里只是有人生怪病,牛马牲畜突兀的死去。夜晚的时候,常有鬼啸,人心惶惶。那时我就发觉,有人在地脉上动了手脚,还有人故意施了邪术,招引幽冥鬼众兵马害人。”
“唉,当时我还以为是我显身手的时候,没想到等我想与之对抗时却发现,我还没找到破局的点在何处,就已经被囚困在困龙井中,无法逃离了。”
到这里来之后,林默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虽然穿着一般,但面色儒雅,卓尔不凡的气质就不是普通村民。他也从未表现得如现在这般痛苦悲怆,看来他是想起了事发时的痛苦。
“事情变化的很快,也就一两周的时间,等村民意识到不对,想要出外求援送医的时候。村民们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出石车村的范围了。”
年轻男子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恐。“都是祖辈生活的地方,就算是闭着眼从村口往外走,直到出山都不会掉到山沟里的熟悉。然而却再没人能从石车村走出去,明明是没有岔路的道,径直往前,最后也会回到石车村里,没有人知道是在哪里折返的,反正石车村永远在道路的前面。”
“唉,说来惭愧,我除了意识到有困龙井。但他是怎么把石车村困住的,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先生你们若是要进现在的石车村,记得要小心,不知道他的手段,是否已经消解,否则你们若是也走不出石车村,怕是也会和这里的"非人"一样,被囚困变成如此模样。”
确实是不可思议的事,纵使林默听来也觉得毛骨悚然。但林默却突然想到什么,反问道。“你知道我们要进石车村?你不是想让我们带你孩子离开吗?你不劝我离开石车村?”
直到此时,年轻男子才道。“我的孩子是出生在石车村,也被石车村的困境困住,若是石车村的禁锢仍在,他便无法离开石车村。所以我正是希望先生能带我孩子离开这里,才会说先生你们要小心石车村。”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我希望先生先答应我请求的缘故。若是先说这事情的原委,我怕先生就不愿意进石车村了。”
年轻男子微微的笑了笑,林默都没法分辨,他这到底是坦诚,还是狡黠。
“所以,你就那么肯定我会遵守承诺?现在听了,我一样可以反悔,打道回府。还是你有什么手段来威胁我?”林默玩味似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