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拿着菜单，一边记录一边偷瞄着这几个奇葩的客人，心里暗自嘀咕。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比一个怪。
“好了，就先点这些吧。”
程子秋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笑眯眯地说道。
“麻烦你了。”
服务员拿着菜单，逃也似的离开了包间。
这群人，简直比她见过的所有客人都奇葩。
……
菜很快就上齐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来来来，大家举杯！”
程子秋端起酒杯。
“感谢陈总的盛情款待！”
“也谢谢程先生的帮忙。”
陈初然举起酒杯，和程子秋轻轻碰了一下。
众人纷纷举杯，杯觥交错，热闹非凡。
小六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地吹嘘道：
“想当年，老子在潘家园摆摊，一个老头拿了个破碗来卖，要价五块！五块！你们敢信？老子一眼就看出那是宋代官窑的，立马掏出十块，老头感动得都快哭了！转头老子就卖了十万！十万啊！”
说着，他伸出十根油腻的手指，在赵奎面前晃了晃。
赵奎嫌弃地往后一躲，翻了个白眼。
“就你？还宋代官窑？我看你是宋代官窑里烧出来的砖头还差不多！吹牛也不打草稿。”
小六不乐意了，把鸡骨头往桌上一扔，指着赵奎的鼻子骂道：
“奎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小六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双火眼金睛！你敢质疑我的专业素养？”
“专业素养？就你那点伎俩，也好意思叫专业素养？”
赵奎毫不留情地反击。
“你那叫投机倒把！懂不懂？”
“你懂个屁！”
小六涨红了脸。
“那叫捡漏！捡漏懂吗？这行里的人都这么说！你个开殡葬店的，懂个锤子古玩！不懂别瞎BB！”
“我懂个锤子？我懂个锤子？！”
赵奎气得眼镜差点掉下来。
他扶了扶镜框，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子入行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玩泥巴呢！捡漏？你捡的是屎吧！”
小六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叮当作响。
“你丫才玩泥巴呢！你全家都玩泥巴！老子当年……”
“当年你咋了？当年你尿裤子了吧？”
赵奎毫不留情地打断小六的自吹自擂。
两人在这里掐架，另一边。
姚妍两杯二锅头下肚，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之前那副羞涩拘谨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浪形骸的豪迈。
她一把拽住程子秋的胳膊，口齿不清地嚷嚷着。
“来来来，程大哥，我们玩儿猜拳！输了的喝酒！”
程子秋哭笑不得。
这姑娘，酒量不行，酒品更不行。
两杯二锅头下肚，跟变了个人似的。
程子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姚妍又转向了正吵得不可开交的小六和赵奎，大着舌头劝架。
“别吵啦别吵啦，都是兄弟，有什么好吵的！来，我们一起玩儿！”
小六和赵奎原本吵得面红耳赤，被姚妍这么一搅和，都愣住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醉醺醺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玩儿什么啊？”
小六傻乎乎地问道。
“猜拳啊！石头剪刀布！”
姚妍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差点把桌上的菜盘子打翻。
程子秋连忙稳住她的胳膊，无奈地叹了口气。
“姚妍，你喝多了，别闹了。”
“我没喝多！我还能喝！再来一杯！”
姚妍说着，就要去抓酒瓶。
程子秋眼疾手快地抢过酒瓶，放到了自己身后。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真是……是不是汉子啊！”
姚妍不满地嘟囔着，眼神却开始迷离起来。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小六和赵奎，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们…你们继续吵…我…我去…跳个舞…”
说完，她竟然真的摇摇晃晃地走到包厢中央，开始跳起了不知所谓的舞蹈。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陈初然尴尬地坐在一旁，几次想插话都被这群活宝的吵闹声淹没。
她只能无奈地看向程子秋，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就这群乌合之众，真的能行吗？
程子秋倒是老神在在，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看到陈初然求助的眼神，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陈总别担心，他们都是人才，各有千秋。”
陈初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更加没底了。
她转头看向陈德清，希望这位鉴宝大师能说点什么，至少缓解一下这诡异的氛围。
“陈老，您觉得……”
陈德清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还行。”
还行？
这就完了？
我还什么都没问啊喂！
陈初然内心疯狂吐槽。
这位百万粉丝的大V，私底下竟然惜字如金到这种地步？
陈初然不死心，又问道：“您看他们这团队，配合起来怎么样？”
陈德清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陈初然。
“小陈总，这才刚开始，问这些有什么意义？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这话说得，陈初然更没底了。
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巴巴地凑上去问。
结果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当回事。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尴尬到陈初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包厢里，姚妍的“舞蹈”已经进化成了某种不知名的祭祀仪式，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六和赵奎的争吵也从“你玩泥巴”升级到了“你全家都玩泥巴”，眼看着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老陈，您觉得我这团队怎么样？”
程子秋突然开口问道。
陈德清瞬间扭转态度，热情地搂住程子秋的肩膀。
“子秋慧眼识珠，这几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啧啧，老哥我墙都不扶就服你！”
“话又说过来，子秋啊，你什么时候有空来老哥我这儿坐坐？我那屋子里还收藏着不少好东西……”
程子秋故作矜持地抿了一口酒。
“直播之后再说吧。”
“不忙不忙，什么时候都行！”
陈德清生怕程子秋反悔，连忙说道。
“就等你一句话！”
陈初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