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姚妍一脸嫌弃，拎着裙子像拎垃圾一样远远丢开。
“你这是要让我直播卖橙子吗？”
程子秋撇撇嘴，夸张地叹了口气。
“哎，年轻人啊，思想不够先锋。那要不试试这套白色长裙？高贵、优雅，还有……有点贤惠的感觉？”
“贤惠个头啊！”
姚妍直接掐着腰怼回去。
“你是不是以为我直播挑宋代瓷器，就要装成大家闺秀？”
程子秋毫不示弱，“那你说！你到底想穿啥？”
旁边的陈初然全程淡定围观，直到姚妍怒而夺过第三套衣服跑进试衣间，这才端起咖啡轻笑一声，慢悠悠抛出一句。
“子秋啊，你这坏毛病，一定得改。”
“什么毛病？”
程子秋一脸无辜。
“看热闹还总往火上浇油。”
她红唇轻扬，看似随意的一击，却直中程子秋的小心脏。
“我怎么就浇油了？”
程子秋揉揉鼻尖，咕哝着低头装忙，心里却暗暗嘟囔。
这女人，毒舌又闲得慌。
终于，换装环节“轰轰烈烈”的告一段落。
当姚妍从更衣室缓缓走出来时，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淡雅的米白色旗袍勾勒出她的曼妙身段，微微的垫肩设计让她整个人显得更为挺拔。
旗袍上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虽简单却韵味十足。
她本就身材高挑，而这套衣服更让她的气质拔高了一层。
再加上陈初然帮她精心描摹的妆容，眉目传神间透着一股古典与现代交织的美，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的天哪，这……这是姚妍？”
小六愣了半晌。
“咋感觉像是从民国剧里直接钻出来的名媛小姐啊？”
赵奎则是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拿衣角擦了擦，又重新戴上，盯着姚妍上下打量一番。
“啧啧，这要是搁我殡葬店碰上这样的客人，我都得把价格主动降低三成，送她一副鸿运棺材！”
“赵奎你闭嘴！”
姚妍一听这话，差点一记粉拳揍过去。
“谁家好好活着的姑娘你往棺材里送啊，你是不是有毛病？”
一旁的程子秋却气定神闲地感叹道：
“嗯，这效果，是有点意思了。总算没枉费我一个早上逼人营业。”
姚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要是靠你这审美，我恐怕现在已经穿着橙色的大妈装在镜头前跳街头舞了。”
程子秋却一脸不以为然地摊着手。
“你怎么说话的呢，我那不是帮你打开新赛道嘛，这叫跨界合作！”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哄堂大笑，连姚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低头扯了下衣摆，虽然嘴上嫌弃，却悄悄在镜子里打量自己。
连她也不得不承认——陈初然的品味加持，确实是让她平时的庄重外表焕发出了新的光彩。
“初然姐，今天全靠你了！”
姚妍心怀感激地向陈初然竖起大拇指。
“真没想到，我也有一天能看起来这么……这么像回事儿。”
“像个大活人？”
程子秋冷不丁补了句，眼里透着促狭的笑意。
“程！子！秋！”
姚妍气得直跺脚，又不好真的当着众人发火，只能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
“你再损我一句试试看？”
眼见气氛逐渐热烈，小六忽然凑过来举起手机，做了个“打住打住”的手势。
“行啦行啦，咱们有事说事！再不收心准备，直播就要迟了！”
一听“直播”二字，姚妍总算从斗嘴状态里跳了出来，脸色瞬间绷紧了些。
她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问：
“到底要怎么搞？剧本有吗？流程明确吗？”
“这种东西哪需要剧本？”
程子秋又抢着插话，神情自信得让人牙痒。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出镜，让人看就完事儿了！颜值在线，再加点自信，内容它自己会长出来！”
姚妍虽然想怼回去，但对方的厚脸皮似乎有着天然的“免疫力”，她只能无奈地将目光甩向陈初然。
对方却轻轻一笑，优雅地举起一杯咖啡，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提醒。
“子秋的点子虽然粗俗了些，但未尝没有道理。”
房间里又是一阵低笑，而姚妍却只能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心想着：女人，我姚妍今天拼了。
唯一靠谱的赵奎则站在一旁，冷不丁丢下一句。
“颜值不过是其一，气场才是关键。”
“直播重点是营造一种专业的氛围——动作放缓，表情自然，少用"嗯"、"啊"这种语气词。还有，别低头看屏幕，显得太拘谨……”
姚妍听着赵奎那一套“土味职业培训”，感觉脑子像灌了水泥，僵硬得快无法运转。
赵奎还在一边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
“第一，气场。第二，专业性。第三，别多余地触发观众尴尬值，尤其是哈哈哈干笑那种，一开口就让人恨不得原地退出直播间的行为，有没有听明白？”
姚妍嘴角抽搐地点了点头。
“明白是明白……但你这要求也忒细了吧？”
她额上的冷汗随着这指令愈发密集，心底暗暗叫苦。
感觉自己不是要去直播，而是要登上审判台接受刑讯。
程子秋这时悠然地走过来，顺手揽住赵奎的肩膀。
“啧啧，赵总啊，您这番话都能出本书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如何用毒鸡汤劝退一位直播新人：惨剧始末》。”
赵奎眉头一挑，刚要反驳，姚妍已经无力地摆摆手，声音带着些倦意。
“停！再讲下去我真的谢幕了，直接改行去卖保险算了，讲究也没这么多吧？”
“我以前好歹也是见过点世面的，怎么搞得跟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似的……”
这时，陈初然走了过来，环视一圈，嘴角噙着浅笑。
“准备好了吗？要开播了。”
姚妍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一副自信的模样，内心却疯狂OS：老娘要上刑场了！
“初然姐，我准备好了。”
陈初然点点头，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直播正式开始。
“哈喽，大家好，我是姚妍。”
姚妍落落大方地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很高兴今天能和大家一起聊聊古董。”
直播间里瞬间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