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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雄竞存在的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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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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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真真还没反应过来,灯汐枝的声音又传来:“左手下探,右掌画圆,指扣成印,左掌收归。” 这个她勉强听懂,向后仰头躲开鬼面人一击。 “合十于胸,骤然交错。” 李真真横腿扫过,再次掐诀。 “展如翼张,心神合一,感应周身青云之刃。” 李真真被一掌轰出两米,竭力保持着手诀不动,实在忍不住:“青云之刃是什么?” 灯汐枝:“……你方才想施展的咒术结界,就是青云之刃。” 算了,李真真放弃理解:“然后呢?” 灯汐枝:“……万邪不干,无物可侵。” 这句说了也和没说一样。 李真真重新把男主说的口诀中她能理解的部分重新掐了一遍。 周围空气仿佛被某种力量扭曲,一股冰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木屋上空。 洞外的寒风猛然加剧,洞内的温度骤降,冰冷煞气顺着李真真的指尖涌入体内,汇聚于丹田。 一道青色光芒从她指尖腾起,李真真灰眸骤然张开。 风声仿佛被冻结。 青色光芒化作利刃直冲鬼面人,瞬间穿透了鬼面人的身体。 鬼面人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体瞬间被光刃撕裂成碎片,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夜风中。 青色光柱继续向前蔓延,所过之处,青竹枯萎,岩石碎裂,留下一片死寂的荒芜。 一直到越过这个山头,光柱才停止。 李真真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灯汐枝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他清冷、高贵,绝世出尘,眼角那颗水墨一般的朱砂却艳丽得像要滴出血来。 这样有欺骗性的外表,李真真很难回想他杀人如麻的样子。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出声指点她,但这不重要。 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万邪不干是什么意思?”她猜测:“一万个邪魔都不干了的意思?” 灯汐枝:“……” 他走到她身侧,漆黑的长发未束,泼墨一般铺散在身后。 “不懂万邪不干,没有灵体,没有灵力,没有仙根。” 他指尖落在她的脊椎上,缓缓下滑,像一片轻雪慢慢落下,轻柔地试探她的丹田:“却能祭出炼虚期修士都无法完成的符咒,越级诛杀大能。” 李真真试探道:“难道我天赋异禀?” “……”灯汐枝不想回这个话,他声音也雾霭氤氲,又冷又清,美得如梦似幻:“我听闻无虚海曾出一异人,可杀其人、夺其咒,想来你与他同出一路。” 异人?难道是她的同事? 李真真若有所思:“这个人后来去哪了?” 灯汐枝:“死了。” 李真真:“谁杀的。” 灯汐枝:“我。” 李真真:“……” 她失去了聊下去的欲-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左手扶住右手,“咔嚓”一声把自己的手骨接好,抬脚回木屋。 灯汐枝侧身看着她,声音若玉质冰雪:“窃取他人杀招化为己用,此等盗玉窃钩之举,你和那些盗用仙骨提升修为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李真真的脚步停下。 片刻,她转头看着灯汐枝:“人要杀我,我便杀之,有何不可?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阁下一界之尊,要不要问问自己一路修行占用了多少天地灵宝,里面藏了多少鲜血杀伐,又有多少凡人因为你们修士耗用天运,而至国破家碎人亡。” “你不杀人,人却因你而死。” “与其在这质问我,不如先去自个杀。” “因为你和那些盗用仙骨提升修为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随即就把男主一个人扔在雪地里,自顾自回了房间。 还顺手关上了门。 灯汐枝:“……” 乌发从雪白的衣袍上流泻,他赤脚站在雪地里,慢慢盯住那扇被关上的门。 - 另一边,慈德府。 “云公子此次怕是凶多吉少。” 医修从床榻边站起,摇了摇头道:“也是你们做得太过,挖人仙根这是人做的事?日后天道自有清算,云公子重则丧命,最轻也是筑基期都保不住。” 南夫人:“我只问怎么救。” “救不了,只能拖。”年轻医修道:“太清仙尊只是在自己的仙根中下了最简单的自保禁制,说来已是仁慈,只是云公子底子较弱,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修为,太清仙尊阵法又高深,哪怕只是随手施为,我等也难以参透,我只能为公子施针,令他拖延些时日。” 南夫人捏紧手中的茶杯。 这段时间,她几乎请来了全修真界所有有名有姓的医修,但无人能看出灯汐枝的仙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除了眼前这个医修,之前师从医道第一人,一眼就看出了症结,却又无法破解。 还敢当着她的面,咒天道清算她。 栊雪宫一年收取的修士进贡庞大不可计数,那些天地灵宝,灯汐枝一人占八,她儿子却分不到一成,这让她怎么甘心! 虽说这些进贡,都是修士为了讨好灯汐枝送来。 其余灵泉灵脉,也是灯汐枝自己打下。 但他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她家云儿。 灯汐枝悟性天赋之高,万年仅此一个,哪怕只剩半根仙根,也能成为一方大能。 可她的云儿也这么大了,身体还这么弱,眼看再熬下去这辈子都出不了头,只能做一个普通修士。 灯汐枝但凡有一分念着与云儿的亲缘,就该主动将仙根奉上,何需她如此殚思竭虑! 这些人为何都要逼她! 南夫人气得全身发抖,面上却纹丝不动:“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年轻医修叹了一口气:“天下阵法虽万变不离其宗,无非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但却参合倚仗天地之势,太清仙尊深谙阵法之道,当世无人能出其右,若是我师父在世,说不定还能破解一二。” 南夫人:“如果是你,要多长时间?” 医修:“若能有一年两年,我也能试着勘破,但云公子等不了这许久。我给夫人打个比方,云公子的身体就像不断被抽干的水渠,早则一月,迟则三月,渠水尽而人凋亡。” 此时原温茂抬步而入,正好听到这里:“儿子倒觉得,阵法附在太清仙尊的仙根上,若是再将太清仙尊的仙根引出——” 医修烦死了这些不懂医术还爱自作主张的人:“种棵树拔出来还要留个洞,云公子本来身体就弱,再打个洞是嫌他命太长吗。” 南夫人心有不甘。 她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一碰即碎的原怜云:“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年轻医修道:“若是请下阵之人来破除,定能手到法除。” 南夫人扬手砸了手中茶杯,对灯汐枝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冷声道:“我要能把灯汐枝请回来,还要你这个废物做什么!” 年轻医修闻言冷笑一声,拱手道:“若不是夫人与我师父有染……有旧,我也不想滩这趟浑水。我医术不精,夫人便另请高明医治令公子吧,我这个废物东西就不奉陪了。” 他提起医箱就往大殿外走。 还没跨过门槛,忽然觉胸腔中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他瞠目望着自己胸膛前破开的一个大口,缓缓滑落在石阶之上。 - 男主醒来之后,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李真真起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一下要担负起两个人的花销,很快把之前攒的几个铜板耗空。 好在阿衡还没回来。 不然再多一张嘴。 李真真都不敢想。 说起来男主并不难养。 他不挑食,身上没有一点高龄之花该有的毛病,基本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也不是每天都能醒,醒来也就喝点水,基本不费什么粮食。钱主要花在药上。 而且他天生灵体,即便修为尽失,躯体也洁净无垢,除了一头长发比较喜欢黏毛外,李真真觉得照顾他和照顾猫差不多。 就是吃得实在太少了。 李真真有时一天一个鸡蛋,蛋白喂他,蛋黄喂鸡,看他好像也不饿。 难道是她自己当时一根筷子扎进男主肋骨,角度没扎对,把男主扎成弥漫性腹膜炎了? 但别看男主现在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按照原剧情,他迟早会重回巅峰。 李真真也就撒手随他。 她这几日一直在鸡棚改造的小屋里打地铺,好几次被半夜冻醒。 正好屠夫说他家的牛出去溜达时跳崖死了,原本给牛过冬铺的稻草闲置下来。 李真真花了两个铜板将稻草都买下,一个人吭哧吭哧分了几次运回来。 她做这些的时候,太清仙尊就坐在床榻上,看着她一趟一趟地来回跑,仿佛看兔子絮窝。 每个宗门都有一套自己的修法,但这些修炼方式都有章法可循,太清仙尊还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修炼方式。 他观察了一会儿兔子:“你在干什么?” 李真真:“铺草。” 灯汐枝:“铺草做什么。” 李真真:“晾干了炒鸡蛋。” 灯汐枝:“……” 他漆黑的睫毛垂落,清透的日光落下,精致的面容仿佛笼上一层光晕:“这几日你胆子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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