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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雄竞存在的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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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二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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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宗室少女松了口气:“若不是自愿来的,他们也太可怜了。” 衡聿柔顺地说:“都是岛主仁慈。” 第一批人牲刚上桌,第二批人牲又被推搡着走上祭台。 眼看他们就要被绑上石柱,李真真从身后轻轻推了衡聿一下,示意他可以action了。 衡聿垂下眼皮。 她以为衡聿会像他们说好的那样,走上祭坛,念几句原女主在祭坛说上的台词。 没想到这位小老弟忽然毫无预兆地给自己加戏。 衡聿“砰”一声砸掉酒壶,侧身拔-出左面贵人腰间的佩刀,反手扎在方才大言不惭说“这些人来做鬼主祭品,乃是他们自愿”的胖子身上。 胖子轻蔑的神情凝结在脸上。 剧痛蔓延开来,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扎在自己肚子上的刀,又抬头看看衡聿。 “你这个贱人。”两秒后他反应过来,疼得浑身发抖,终于意识到要跑,却因为大腹便便摔在地上。 “谁给你的胆子伤我……啊啊啊救命,救命。” 他一边往前爬,一边面目狰狞地呼唤自己的随从:“好疼,好疼啊,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贵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躲避。 没等衡聿刺出第二刀,鹤衣卫已经一拥而上,将他兵器夺走。 在鬼主祭典上屠杀宗室后裔,如此惊世骇俗之罪,可格杀勿论。 一名鹤衣卫将衡聿压在地上,举起长剑,剑刃闪过一丝剧毒的青绿,眼看就要将他就地斩杀。 衡聿条件反射地从腿上抽出短匕,想要格挡。 但他眼角余光,看到李真真正看向他这边。 他忽然泄下力道,任由那把剑刺向他的胸膛。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危机一发之际,鹤衣卫剑尖已经触及衡聿的衣襟,只要再前进一寸—— ——铛! 一柄杀猪刀破空而来,与青铜剑锋相撞,扎进衡聿身后的柱子上。 李真真将衡聿向后一拉,鹤衣卫的剑险险在她肩膀擦出一道血痕。 衡聿发髻散开,几乎被李真真揽在怀里。 她身上有一股冬日的气息,混着血气的浑浊。 仿若冰雪消融,露出白色积雪下漆黑的泥土。 衡聿自那日街上被她救起,就再没离她这么近过。 这个姐姐嘴上说着半年之约,实则根本不想让他在她身边长待。后面更是被她以回去给祖父守孝为名,明示他离开木屋。 人已下葬,他在哪里守孝又有什么分别? 衡聿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忍不住将头靠在李真真的肩膀。 出了这样的大事,祭台上的杀祭早已停止,更多的鹤衣卫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在权贵们惊恐的呼声中,李真真从柱子上拔-出杀猪刀,带着衡聿往地上一滚,避过鹤衣卫密集的刀枪斧钺。 甚至还有余力,顺手抓了那个被衡聿杀到一半的胖子,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从衡聿选择杀这个胖子开始,她就知道要糟。 他挑谁不好,非挑一个两百斤的。 扎哪里不行,非要扎肚子。 就这肥厚的腹部,一刀扎进去全是脂肪,根本伤不到内脏。 一顿操作猛如虎,伤害顶多零点五。 而且杀人杀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杀一半是怎么个回事?强迫症受不了一点。 补一刀算了。 祭台上已经乱作一团,任务面板上的沙漏还悬在空中,李真真看了看任务完成进度条。 34%。 ……才34%?? 源源不断的鹤衣卫从入口处涌入,李真真反手砍了几个,拉着衡聿来到祭台上。 “念。” 衡聿:“?” “上次抄给你的台词。”李真真催促道:“快,随便念两句。” 衡聿:“……”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衡聿在一种巨大的荒谬里,把女主的台词念出了口。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宁松萝。” “第二,你身为堂堂岛主,心性却如此歹毒,还残害无辜,你会有报应的,这个报应就是……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李真真:“?” 沈确:“……” 众人只觉得打斗之中忽然混进了奇怪的东西,纷纷忍不住看向帘幕之后的人。 你刚刚说你看不上谁? 衡聿念完就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 要么还是让方才那一剑刺死他吧。 李真真也觉得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 抄下来的时候还没觉得羞耻,没想到念出来的时候这么歹毒。 但是她看着任务进度条红光闪了闪,一路飞涨到了71%。 ……算了,能完成任务就行,歹毒就歹毒吧。 李真真带着衡聿开始往外杀。 两人如洪流中裹挟的两片逆流而上的小舟,不消片刻,她身上已经全是血迹。 有自己的,也有旁人的。 李真真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身上衣服吸饱了液体,逐渐变得笨重。 她将死侍的外套扔掉,但仍戴着鬼面。 不远处,祭台对面的帘幕里,隐隐绰绰坐在其间的人,目睹如此血腥的杀戮场,仍岿然不动。 就好像不管李真真杀了他多少鹤衣卫,他都无所谓。 人死了可以再养,兵亡了可以再招,对于真正的上位之人,这些令普通百姓胆寒的鹤衣卫,也不过就是稍微高等一些的蚁群。 死光了,再养一批就是。 但李真真能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 帘幕之后的人,一直在看着她。 比起被她毁掉的祭祀,他好像对她更感兴趣。 李真真有点可惜。 她赶来时,沈确正好和鬼主请婚完毕,她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 来小世界这么久,她还差点成为他妹的炉鼎,说来也算半个亲戚。 竟然还没见过他正脸。 李真真一刀解决了一个试图偷袭衡聿的鹤衣卫。 就在这时,一张金色大网兜头而下,将李真真和衡聿结结实实地捆住。 两个修士匆匆赶到,脚踏长剑,浮在高空之中。 这网不知是什么材质,金色丝线勒进李真真的肌肤,犹如切进猪油,轻轻一拉,丝线便将她的皮肉一寸寸腐蚀进去,与凌迟没什么两样。 李真真疼得眼前发黑,提网的修士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挑眉笑道:“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当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两个凡人。” 他说着,还随手把李真真往上颠了颠,像称重似的——李真真买猪肉时也会这样颠一颠。 衡聿刚刚被人从后面敲了一下后脑勺,已经失去意识。 李真真伸手将他护住,没让金色丝线碰到他。 另一个修士朝帘幕后的人拱手做礼,言辞傲慢至极:“我等是绮烟真人府中修士,听闻有人大闹祭典,绮烟真人担忧岛主一个凡人难以解决,特命我等来助岛主一臂之力。” 这话近乎于侮辱,可帘幕后的人却似听不出修士的话外之音,笑道:“是妹妹有心。” “那这两人,我们便带走了。” “恰好绮烟真人炼药还缺一味肉引子,真人心善,不愿伤害无辜之人。这不,引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修士直接帮沈确做了决定,便欲将李真真和衡聿一并收进储纳戒中。 “等等。”李真真在金网中抬起头。 她身上被割得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语气却平静犹如闲话家常:“你要拿我炼药,问过我意见了吗?” 修士像听见什么稀奇事,转头与同伴笑道:“这凡人说话倒是有趣,难不成他们今日踩死蚂蚁,也要问蚂蚁同不同意?” 另一个修士不屑道:“你与一个凡人分辨什么,我等把人带回去向绮烟真人交差便是,这世间多是不自量力之人,不受点折磨,他们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的。” 李真真:“是吗。” 那修士被她的语气激怒,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想反抗不成?” 他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破开空气中浓稠的血气。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紧接着不远处一股烟尘猛然掀起,以惊人的速度膨胀、上升,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染上一层诡异的橙红。 祭台下权贵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屋柱倾倒、琉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尖叫声、呼救声混杂交织。 一些宗室子弟被家奴护送着想要逃离,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轰然倒塌的石柱压成肉酱。 不过一瞬,祭坛便从人牲的人间炼狱,变成了所有人的人间炼狱。 忽然有人意识到火光的方位,惊恐地大喊起来:“是长陵!是长陵被烧了!” 长陵是无患岛宗室先祖的埋骨之地,对他们来说,几乎是圣地一般的存在。 如今长陵付之一炬,一些年纪大的宗室几乎要疯了。 甚至顾不得噼里啪啦往下砸的房梁,冲到李真真面前:“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烧我先祖坟茔!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为什么要烧你家祖坟?” 血水从她眼角顺着鼻梁流下,李真真吐出一口血,抬起头,看着眼前老人懵然又痛恨的表情,忽然畅快地大笑起来。 “当然是为了让你祖坟冒青烟啊。” 她手一挥,指向远处直冲云霄的青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看,这烟啊,是不是又粗又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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