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燕师大欢迎你，孩子！”
第二天一早。
郑涛就来到小区外最近的那个公用电话厅，拨打了名片上黄教授的那个电话号码。
电话第一次没有人接。
郑涛理解地等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再次打了过去，电话里便传来了黄教授的“喂”声。
当他把自己的选择告诉了对方当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对方那爽朗的大笑声。
间或还能听见“哈哈，老董不好意思了啊”的揶揄声，很显然现在两位教授应该都在同一个地方，而黄教授正在向自己的老朋友炫耀着。
两人又在电话里寒暄了一阵，便约好在学校的校长办公室亲自签署协议。
这次的签署协议惊动了很多人。
就不说青羊中学的领导层了。
光是市里边儿，就来了很多人。
市里的其他几所高中的副校长或是校长。
市教育局的副局长和好几名中层官员。
市局的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和他的秘书。
甚至连省上的教育局，也派了人来到青羊中学参加这次的签约仪式。
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都是不存在的，毕竟这里是高中，高三的学子们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了，不可能闹腾得这么厉害影响他们学习。
但是隆重的签约仪式还是有的，至少放了一挂100响的鞭炮，意思意思。
全校所有的栏杆上都探出了学生的头，看向了下边的广场。
校门口也贴着诸如“庆祝本校才子郑涛破格录取入燕师大中文系”的横幅，校门口更是张灯结彩，让路过的行人都知道青羊中学这次可是出了一个天才，恨不得全市人民都知道这一点。
赵校长脸上的笑容从一大早就没有停止过，哪怕是笑的脸都僵了还是满面的样子。
迎来送往，握手点头，老赵可以说自己这半辈子都一次性没见到过这么多的官员。
而今天他们却都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谈话握手，甚至副市长还亲自亲热地拍着自己的肩膀，夸奖自己育才有方！
当时他就决定这只手以后就不洗了！
“小郑同学，你这次可给咱们市大大的露了一脸呐！”
已经到了中年的分管教育的副市长一把大手握住了郑涛的手，狠狠的摇了几下，脸上的笑容那是比芙蓉花都还要灿烂。
“这可是第一届全国范围的作文大赛！那么多所重点大学一起合办，声势可是全国皆知！”
“而一等奖就只有7个，你能从这几千人，不，是全国几十上百万的高中学生中脱颖而出夺得桂冠，这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大喜事啊！”
郑涛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像老虎钳子缠住了一样握得生疼。
但却脸上还只能带着笑，不停地谦虚着领导过奖了。
“诶，这可没有过奖，这都是你的实力啊，实力你知道吗？”
此时，省报的记者和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走了过来，把两人的亲热谈话都给记录在了相机与视频里。
领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手上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捏得郑涛差点龇牙咧嘴出来。
这场签约仪式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
要不是因为会打扰到其他学生的学习，赵校长真愿意他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就这一个小时里边他听到的表扬和夸赞，比这半辈子加起来都还要多。
一张带着皱褶的老脸，笑得比当年东华门唱名的进士们还要灿烂。
而郑涛也是被迫的强撑着笑脸，被拍了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而郑涛的父母也在此时获得了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领导们对他们嘘寒问暖，夸奖他们教育，出了一个好儿子，为市里，为省上争了光。
而两人所在的国营工厂的领导也面对着镜头大方的表示两人教育才子有功，将会把他们的级别和工资待遇都往上，再拔高三个档次，给予干部的身份与待遇！
郑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哂然失笑。
他还是低估了在这个年代能够获得一次全国一等奖的威力。
要不是他的极力拒绝自己胸口现在都带上大红花了！
而一旁，并没有太多人关注到的徐老师，此时脸上也带上了欣慰的笑容。
他的眼中带着止不住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在省市领导的亲切关照和媒体的蜂拥追捧，心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
“这是我老徐的弟子！”
这就是他现在心中的真实声音。
“诶，老徐，这不是老徐吗？”
正当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自己得意门生的时候，旁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久违了的声音。
“老黄？哈，竟然是你？”
他转过头一看，却看到了一个阔别了几十年的陌生而熟悉的身影！
“哈，真的是你，距离上次10周年毕业庆典之后，又是快二十年没见了吧？你竟然在这个学校当老师了？”
两人的手此时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诉说着久别重逢之后的感慨。
“是啊，这里是我的故乡嘛，当时从燕京出来了就回来了，这边的学校师资力量不强，想要支援一下家乡建设，多培养出来一些可造之材。”
“嗨呀，你这，你这精神真是可嘉，这方面我不如你啊。”
“嘿嘿，你这家伙，你也可以回老家建设乡里呀！”
“没法回去咯，老婆孩子都在燕京，都扎根了。我退休之后到是可以考虑回乡去也和你一样当个老师什么的。说起来在这样地方上的学校里待遇都不怎么样吧，看你这身子瘦的，当时在学校里你可壮了，打篮球的时候，我抢都抢不过你！”
“嘿，老了嘛，也没什么运动的兴趣了，精力都放在了教书育人上。你这次看中的这小子就是我的得意门生。”
“哦？他是你的学生？难怪！”
“哈哈，没想到吧，我老徐别的不敢说，但是在教书育人方面，那还是挺强的！”
“你强你强，哈哈，真是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也竟然被你培养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作家苗子，以后就把他放心交给我们吧，交给咱们的母校，你也应该也放心了。”
“什么叫偏远，我去，咱们川省现在还偏远吗？省会蓉城都已经是全国第五城了好不好！”
“行行行，第五城第五城！咱哥俩晚上找地方喝点儿去？把你那得意门生也喊上，咱们哥俩二十年没见了今晚一定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