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田市最近天气一直不错，没怎么下雨。
乔文华除了上课，一有空就会来中心公园，一边卖画，一边学画。
遇到了不懂的问题，直接V信上问江朗。
江朗一直有问必答，为他解决了不少疑惑。
这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乔文华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画功实力大涨。
不是内心膨胀的那种。
他如今在画室看同学画素描，有时候都会皱眉，觉得对方画技上明显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当然，最开始他还也确实热心指点过同寝室的室友，可他们觉得一个班上专业成绩倒数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很离谱，不愿意信，觉得乔文华纯没事找事。
不被理解的乔文华就再也没关注同学作画。
昨天，江朗去了一趟中心公园，让乔文华画一幅他目前最满意的素描出来。
两个半小时，乔文华画完后，心中是满意和骄傲的。
至少在他本来看来，这幅画就应该得一百分。
但江朗简单两三笔，橡皮一擦一改，他得意之作立刻变得很不一样，与原来的有不小的区别。
乔文华那一刻就明白，自己的画技可能就只有江朗的十分之一，还差得远。
这天，乔文华继续在【盲人画画】前帮忙卖江朗的素描和预约接单。
“这幅画怎么卖？”
一个女生突然捡起摊上一张树的素描。
“那是我画的。”
乔文华扫了一眼道，他练习后的画稿被风吹到摊子前，和江朗的素描画混在一起。
这女生捡起他的素描，乔文华以为她是觉得这幅画是混在天鹅里面的丑小鸭，有些扎眼。
“所以，怎么卖？”女生道，“也是九十九？九十九的话，我可不买。”
“你真打算买？”乔文华脸上表情有些惊讶，那是他的画，不是江朗的。
“你个老板怎么这么墨迹，不卖就算。”
女生放回大树素描，准备离开。
“卖卖卖！”乔文华赶紧挽留，并给出了价格，“只要九块九，它就是你的。”
“扫码。”
女生爽快付账，拿着大树素描离开。
乔文华则难以置信地看着手机上的九块九。
这数目很小，连一顿午饭外卖都不够。
可这九块九是路人对自己画技的肯定，证明自己的素描画也是有价值的。
乔文华瞬间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公园不同的景观树各画几张素描。
认真的程度连中饭都忘了吃，戴着口罩和墨镜的江朗出现在他身边也不知。
直到换画纸，乔文华才发现江朗。
“大师，师傅！刚刚有人买我的素描哎！”
“那挺好。”江朗点评了下乔文华刚画好的大树素描，随后用手朝着扇了扇风，“这天气渐渐热起来了。”
“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不会来公园摆摊。”
“啊？”乔文华刚刚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以后我不是再也找不到师傅？”
“这也不是我主业，不会一直在上面耗时间。”
“再说你有我联系方式，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
江朗道：“还有一事要说清楚，我们不是什么师徒，在外别把我的存在告诉外人。”
“然后现在、立刻、马上把你V信名改回原来的。”
乔文华V信名——流浪男人（恩师【盲人画画】）
乔文华一脸难过得改V信名，他知道江朗这是嫌弃他天赋不够，顶着他名头出去会给他丢人。
能理解。
菩提老祖不也对孙悟空说过，下了山就不要同外人提起为师。
他俩差不多的道理。
“师……大师，改好了。”
“有朝一日，我会让大师承认我的！”
乔文华把位置腾出来让给江朗，自己蹲在一边时，突然说道：“大师，过一周我可能要请假一下，我打算去参加全国大学生素描竞赛。”
这想法是临时才有的，起因是那位女生认可并购买了他的素描。
不然不会有这考虑。
“想参加就参加呗。”江朗让乔文华来是帮忙的，又不是抓他来当奴隶的，“祝你有个好成绩。”
“多谢大师。”
乔文华收拾东西返校，去找他们班主任舒艳玲。
舒艳玲和其他几位系导师组成了专门的学习小组，专门辅导这次代表丰田大学参加全国大学生素描竞赛的十七位同学。
因为人少，单人出问题需要单人指出纠正。
实际上耗费的精力比上大课还多，还累。
“老师，我想参加全国大学生素描竞赛。”
乔文华进办公室对舒艳玲说道。
舒艳玲看了他一眼，回道：“我知道你不想挂科，但即便参加了全国竞赛，你也没办法不挂科。”
“为什么？”
“因为不是参加就行，还需要拿名次拿成绩。”舒艳玲道，“全国大学生素描竞赛，就前一百人能拿奖，其他人都是去凑数的。”
“如果你去的话——”
舒艳玲想想就头疼，能参加这比赛的，大都是学院内的素描高手。
让自己班这倒数第一去参加……
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班级倒数第一】，
很可能拿个【全国倒数第一】回来。
这让自己在学校其他老师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丰田大学的领导怎么在其他大学领导前挺直腰板？
真要拿个这么丢人的名次回来，新校长一接手丰田大学，第一件事就是砍掉美术专业这个污点。
不想丢饭碗，就不能让乔文华胡来。
“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
“除你之外的十七位参赛同学都已经经过半个多月的培训了，你本来基础就弱，这还怎么追赶？”
“如果你还担心挂科影响毕业，那向你保证，你补考的卷子题目我提前透露给你。”
“你就不要在这给我添乱了。”
乔文华：“老师，我这段时间也是经过高手调教。”
舒艳玲：“谁？哪个高手？”
“他……”乔文华想起江朗的叮嘱，“老师抱歉，我不能说出大师的名字。”
舒艳玲摆摆手：“哪位高手指导也不重要，你回去就行。”
乔文华把在中心公园画好的素描一幅接着一幅展示给舒艳玲看，
“老师，这些都是我画的。”
“还有人愿意我花钱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