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的房间中，节能灯洒下纯白的光线。
牧由坐在对面，是一个光头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凶厉，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这位是？”
胡董坐在一旁陪同，此时介绍道：“姜狩...为公司处理一些特殊事务，这一次找来，是有一些问题想问。”
牧由目光落在姜狩身上，应当是动用了什么异术观察他，随即点点头。
“江湖小栈贩卖情报为生，阁下想要什么情报？”
“张予德，我要见他。”
姜狩仔细观察着牧由的表情，发现对方神情平淡，就连目光都没有一丝的波动，心性极为强大。
“张予德？张楚岚的父亲？我们并没有他的消息。”
牧由的反应恰到好处，有些惊讶，但总体还是很平淡。
“周圣前辈告诉我，你知道他在哪里。”
牧由眉头顿时皱起。
周圣，一个很老的名字了，除了当年的亲历者之外，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了。
当然知道对方还活着的也很少。
江湖小栈也是偶然才知道这位老爷子活着，被列为最高信息机密。
而且这位老爷子游戏人间，想找到也不容易，除非老爷子主动现身。
所以这则信息就是鸡肋。
而当年老爷子现身江湖小栈，也是因为察觉到张予德在江湖小栈。
“张予德确实在江湖小栈。”
胡董挑眉，发现第一次看不透这位一直和公司保持良好关系的十佬。
“他在你那里做什么？”
牧由看着胡董，原本有些凶悍的脸上竟是露出了极为无奈的表情。
“胡董，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知道他做的事情很重要，对于异人界的影响，极大，所以我从没有过问过。”
“那你总有办法联系上他吧。”
“这倒是有办法。”牧由点头。
拨通了一个短号。
很快，另一边就有了回应。
“喂，老牧，有啥事儿？”电话那头响起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像是还没有睡醒。
牧由无奈叹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这位好友不靠谱了，自家儿子在外面经历了这么多风险，他倒好，整天享受。
“有人找到你了。”
“哦，啊！什么！怎么找到我的！谁找到我的！”
张予德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声音都变得危险起来。
“公司。”
“公司找到我了？”张予德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危险，更多的是无奈，“赵董他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
牧由看了胡董一眼，随后望向姜狩。
“把电话给我吧，我和他说。”
姜狩接过电话。
“六库仙贼你知道吗？我把他的传人抓回了公司，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六库仙贼可以让人长生了。”
张予德愣了愣，显然这个消息令他也有些震惊，随后他说道。
“知道就知道呗，反正这个秘密也藏不了太久，暴露是迟早的事。”
“你就不担心有些人会因此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吗？”
“呵呵，一个容器而已，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哦，对了。”电话那头，张予德一拍脑袋，“你是姜狩对吧，谷叔和我提起过你，说你是界外之人，你已经见过苍天遗骸了。”
“公司的态度是什么？”
“查清真相，不管源头是什么，把源头终结。”胡董在一旁说道。
“好吧，既然公司已经做出决定了，那说出来也无妨。”
张予德坐直了身体。
“其实当年我父亲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与其他人一样，只是他破除了神魂中的禁制，所以一些东西可以说出来。比如，确实有羽化飞仙，羽化飞仙的那些人也确实存在，但他们存在的状态有些特殊。”
“类似于炼虚合道。”
“他们的肉身已经消亡，甚至神魂也不是那么清醒，只能偶尔从天地中挣脱出来，重新找回自己，但更多的时间是在沉睡。”
“当然，你们关心的肯定不是这个，而是长生究竟存不存在。”
“八奇技就是长生之术，也是仙人之术，但不是仙人之道。术确实很强大，但却经不起推敲，如同走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条羊肠小道，看似走的极高，但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摔的粉身碎骨。”
“而且，不要去追求长生会很惨很惨，除非拥有历代祖师一样的修为，否则会把自己摔得非常惨。”
张予德讲完，电话两端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那你躲起来这么久，到底在做什么？”姜狩突然问道。
“我在想办法如何能让张家生活在阳光之下，以及如何将炁体源流传承下去。还有就是找到无根生，因为我父亲后来始终觉得，无根生当年目的并不单纯，好像还有其他目的。”
说炁体源流是小道，却还是尝试着把它传承下去，姜狩觉得张予德说话不老实，里面绝对有其他问题，不过他对炁体源流确实不感兴趣。
术之尽头？
也就在这个世界号称术之尽头罢了。
相反，他对无根生倒是有很大的兴趣。
“那你找到无根生了吗？”
“没有。”
胡董看向牧由，牧由摇摇头，证实了张予德的说法。
“那你知道当年他们是在哪里悟到的八奇技吗？”姜狩问出所有人最关心的东西。
“不知道，那个地点只有无根生一人知道。”
“你父亲当年去过那里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父亲后来曾不止一次回到过那个地方，但都没有再进去过，他怀疑那里有一种特殊的气局，只有通过特殊的方法，才能真正进去。我也曾尝试过，但一样进不去。”
无根生手段是神明灵，张怀义的手段是炁体源流，两者的性质都是差不多的，都能将对方的炁梳理成最原始的状态，而且张怀义的手段还更强一些。
无根生能够进去，但是张怀义却进不去。
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无根生还有什么其他手段不成？
许多念头闪过，姜狩下意识的揉了揉额头。
算了，这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现在这个状况能拿到六库仙贼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其他的，有机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