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一夜无眠，在床上辗转反侧。
凌晨时分，挨了妻子睡梦中的好几记肘击，也同样静不下来。
他有时候在想：“这谁家小兔崽子，敢跟我闺女儿抢女人？”
有时候又会想：“闺女儿要是能认真喜欢个男孩多好啊！”
老江很矛盾，他和妻子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即使家里老父亲催着，也从没想过再生个儿子什么的。
夫妻俩也一直都希望女儿能开开心心的长大，以后有没有出息其实也不是很在乎......当然，有出息会更好。
所以从来没有要求女儿去做任何她不喜欢做的事情。
江晚喜欢画画，他们也不干涉，甚至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对艺校风评比较芥蒂的情况下，当时也依旧想支持她去上艺校。
老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夫妻这么用心呵护的女儿，突然就离经叛道了......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老婆，我......”
“啪！”一大耳刮子把江爸打的嘴角不住的抽抽。
“你像有病似的，大晚上能不能好好睡觉，整天没事想七想八的，早晚把自己想成神经病。”江妈气呼呼的卷了被子侧过身去，继续抱怨道，“明天还上班呢，我还得早起给晚晚做早餐，你再给我乱动吵我一下，明天就滚去客厅沙发上睡，烦死了！！！”
“你就睡吧，睡吧！到时候别后悔我不跟你说！”
江爸揉着嘴巴，也卷了被子侧过身去，背对妻子，心里念叨着。
......
回到大概十一点左右的样子。
不久前，李寒刚把小胖妞哄回了自己房间，躺下后刚睡没多久，放在床头柜里的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嗡嗡地响，给他吓的差点魂都没了。
电话那头是江晚急促又兴奋的嗓音：“我做完了，有几道不会的我都乱写了，没留空的，全拍照片用彩信发给你了，你快帮我检查一下。”
“......”李寒能想到江晚这次应该会暂时认真对待，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认真到了这种地步。
“呃，现在很晚了，先休息吧，明天去学校......”
“不行，我现在就要。”江晚很蛮横的打断了李寒的建议，“你是不是不是诚心要帮我提升成绩的，是不是还想着到时候把我赶走！”
李寒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
但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所幸他给她出的都是自己会的题。
但打开彩信，接收完江晚传过来的那些图片。
李寒就感觉自己快要脑溢血了......让她不要留白空题，她还真就乱写了。
问：真核细胞和原核细胞最主要的区别是什么？
答：一个真的有核，一个原来有核。
李寒一时间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抖机灵，还是当时真的就这么想的......字面理解是吧......
再比如。
问：光合作用的光反应阶段发生的场所是哪里？
答：公园、花坛、树上。
李寒感觉自己胸口有点痛......数学那边他更是看都不敢看，只能看到上面跟涂鸦了似的，笔迹群魔乱舞，都看不出来写了个啥。
“至少她没有作弊拿出生物书抄。”李寒想了想，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不要昏过去。
他真的没想到，江晚居然能弱......成绩差到这种地步，这就是她忙活到现在的结果？
所幸英语那几道题，答得还不错，不至于让李寒当场就猝死过去。
但李寒还是决定收回下午对她450分的预估，她能考个400就谢天谢地了。
还有，他还很心疼给江晚批卷子的那位老师......在李寒中午的威胁下，下午语文考试，江晚可是一题都没空。
李寒都猜不到她能写出点啥来。
还是太高估她了，预期还得放低。
李寒经过几次深呼吸，再次平复了下心情，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个发给魏佳看，估计这会儿她已经睡了。
而后他拿出几张白纸，把错题简单归类出来，然后将大致解题思路写上去，解题过程和答案肯定是不能直接给她的。
做完这些，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
李寒拍照用彩信回传给江晚。
那边马上就回复了。
江晚：“好，明天交给你。”
李寒想劝她早点休息，但怕她又说自己不诚心教，故意想赶她走。
“晚安”
所以最后就只发过去这两个字。
然后上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是晚~安，还是晚安？”
江晚此时正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字，沉思着。
脸颊上竟开始浮现红晕......
大抵是这一晚上的用脑过度，让她开始头脑发昏，只剩浆糊，变得盲目了。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江晚，这个年代的县城人们，包括年轻小伙们，还都没有互道晚安这种时髦的习惯......当然，她脑袋发昏这个事情是不能否认的。
不过，这至少让江晚因为难题的困扰而郁闷的心情好了些，精神也开始振奋了。
仔细阅读李寒的解题思路，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答题。
.......
李寒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已经是0点了。
睡不着，一想到江晚做的题他就睡不着。
于是他给魏佳发了个消息。
等了五分钟没有回复。
不能我一个人睡不着......李寒想。
于是他给魏佳打去电话。
“嗯~~~干嘛啊~~”
魏佳如同孩童般软糯的呓语通过电话听筒传入李寒的脑海。
别说，还挺可爱。
“我问你个问题，光合作用的光反应阶段发生的场所是哪里？”
完了，我是真把自己压榨疯了，做梦都能梦到老师点我回答问题，还是李寒的声音......魏佳迷迷糊糊的想着，然后挂了电话。
嘿！挂我电话？睡挺香？
生物题可都是你出的啊。
李寒想着，心里有点不平衡，就又打了过去。
继续问了那个问题。
魏佳放下手机后，其实脑子就已经清醒了点，意识到不是在做梦了。
这会儿虽然有点想锤李寒，但优秀学生遇到问题的常规反应还是促使她下意识的认真答道，“在叶绿体的类囊体薄膜上进行的啊，叶绿素等光合色素吸收光能，将光能转化为化学能，同时产生氧气和还原型辅酶，并且合成三磷酸腺苷...”
她不认为李寒不会这题，那么这时候问这个，很显然是江晚答的有问题，因为给江晚的题是她和李寒一起出的。
“那江晚是怎么答的？”于是魏佳好奇的问。
“公园、花坛、树上。”
李寒淡淡的说。
“啊？”魏佳也惊呆了，他能感觉到李寒语气中有种厌世的感觉......
然后李寒就听到她在偷笑。
之后，两人又连夜讨论了很久，一致认为江晚是基础太差了，决定从明天开始降低难度，把数量堆起来，先给她打好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