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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天领悟一本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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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听风赏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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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 天色灰蒙。 风停,雨歇。 树梢上挂着水滴,滴入河中,泛起圈圈涟漪。 阎信一身是雨,染血的衣裳湿透。 他一个人走在长街上,好似一把刀,原本森冷的空气,因为他而变得更加寒意刺骨。 阎信低着眉,恍然醒悟。 他呢喃道:“原来如此......” ❀ 一湖烟雨。 烟雨湖心有亭。 烟雨湖心亭中有人。 坐亭中,亭中人看亭外风雨飘摇,卷荡起了黑袍。 青年面前摆着一壶酒,一盘香喷喷的油炸花生米,两个酒杯,亦有两双筷子,而他却只有一个人。 他在等一个人。 一个可以是朋友的人。 那人自湖畔而来,一跃而起,好似燕子戏水,又似惊鸿踏雪。 雨滴在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他的脚尖亦在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再看时,他已然来到了亭中。 他笑道:“抱歉,阎公子,我来晚了。” 亭中青年没看他,好似没注意到,一直望着亭外雨景,深情望着。 他望得不是雨,而是雨中辽阔天地,温声道:“你以前从未迟到过。” 那人讪笑几声:“男人总会遇到一些麻烦事。” 阎信喝完了一杯酒:“我猜那个令你麻烦的事情肯定和女人有关。” 那人感慨道:“也只有女人会令男人感到麻烦了。” 阎信亦感慨道:“女人好像生下来,就是让男人感到麻烦的。” 这世上也有一个女人让他感到麻烦。 麻烦到连喝酒都感到不痛快。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连喝酒都不尽兴,未免太折磨了。 所以,他务必解决这个麻烦,否则自己一生都会不爽。 那人狠狠灌了一口酒:“老天爷最不是东西,见不得男人好!” 阎信淡淡一笑:“我听说,女人是男人上辈子欠下的债,甚至需要男人用一生来偿还这笔债。” 那人恍然点头:“有道理,可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债了。” 阎信亦点点头:“我也一样。” “阎公子可知道如何偿还这笔债?” 那人说得很认真,十分认真,像赌徒发誓一般认真。 阎信好似早有准备,用不着思考,直接道:“你可以解决这笔债的债主。” 那人身躯一颤:“好办法。” 世上十成十的问题,十成十的烦心事,都是由人引起的。 解决了人,问题和烦心事自然也就没了。 这么直接的办法,岂能不好。 阎信不急不慢小抿了一口酒:“我给你提了一个好办法,你帮我打听的事可打听好了?” 那人随之一笑:“那是当然,你应该知道,只要价格到位,就没有听风赏雨楼打听不到的。” 阎信沉吟了片刻,道:“楼高望四海,檐下听风雨;世事如浮云,变幻几多时。” 那人默念了几遍,将其记下,赞道:“好诗,阎公子诗才不小,果真是文曲星下凡。” 阎信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一点暗喜之色。 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倘若一个人精心习武,文化水平自然不会多么高。 因而在江湖中,在一众江湖人中,在一众矮个子里拔将军,阎信文化水平自然显得很高。 这首诗正是听风赏雨楼索要的报酬,写得也正是听风赏雨楼。 只要是江湖人,就免不了要和听风赏雨楼打交道。 而最近,江湖中突然流传起了一首诗。 一首阎信写得诗。 寒凛冷风中,心怀一片阳; 来年入春时,看尽人间花。 好大的志气! 除诗才外,流传得还有他“魔阎”之名。 名利! 名利! 名在利前! 连皇帝都会为一个好名声起早贪黑,忙于朝政。 世上芸芸众生自然更拒绝不了。 可阎信却拒绝得了。 他总觉得这件事中处处透露着诡异。 “魔阎”之名与这首诗仿佛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江湖。 能够做到这种事的只有听风赏雨楼。 会让听风赏雨楼做这种事的人,只有渔墓婵! 渔墓婵已然开始了布局,正如阎信所说,渔墓婵会让他不得不帮。 阎信双眼微眯,问道:“渔墓婵在哪里?” “她......”那人声音一沉,随后阴恻恻冷笑,“她已经来了!” 笑声一起,他喝完了最后一杯酒。 酒越喝越暖,水越饮越寒。 可现在酒入了肚子,那人却觉得冰寒入骨。 因为他即将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要把手伸向一个人。 一个朋友。 一个阎罗! 一只手已如闪电般直戳阎信眼睛。 云上雷鸣轰隆。 电照长空,照亮了雨水,亦照亮了亭子,照在了亭中人的脸上。 他看到了他的脸。 他也看到了他的脸。 冷着的脸。 狰狞的脸。 借着瞬息之间的苍白冷电,刀无声而动,那一抹红,仿佛血染一般腥红可怖。 那是“一抹腥红恨,几时方得休”的《一抹腥红恨》! 这一刀很快,快得可怕,快得鬼神难防。 刀影一现,那人力求安稳,竟脚踩桌上一跃而起,同时踢翻了桌子。 刀没有砍中人,却砍在了桌子上,木屑四溅。 阎信仍在坐着,他右手端杯,左手握刀。 好似亭中打斗与他无关。 可就算无关,这时也该抱头鼠窜,免得祸及池鱼。 撕风裂空的动静消失了,阎信背对着,刀身向后,正好抵在了那人的左颈上。 那人望着眼前似刀非刀,似尺非尺的兵器,满目骇然:“阎公子......饶命。” 阎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人与人之间无论认识多久,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 不是生别,就是死别。 “饶命?给我一个饶你命的理由。” 阎信喝完了酒,将酒杯一放。 他没有转身,不是那人伤透了自己的心,今后不再想见那个人,而是他在预防。 反正刀以架在了脖子上,一个被刀架住的人是没有太大危险的,需要小心的应当是藏在暗处的人。 “相公,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如何。” 那是连连娇笑。 阎信抬起头,望向亭外。 亭外烟雨朦胧,忽有风来,扬起漫天青丝和如火绯衣。 他看清了来人。 即使看不清,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渔墓婵从湖面上走来,走得很慢。 这一幕,令阎信瞳孔缩了缩。 在水面上,快不算什么,慢才是有大能耐、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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