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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天领悟一本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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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曲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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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个人守信用,却又没做到答应的事,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这个事对他来说很简单,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到。 渔小仙不认为杀自己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阎信太自信了。 神情自信。 语气自信。 自信是江湖上最强大的武器。 理论上这个“武器”每个人都可以有,但实际上有这个“武器”的人寥寥无几。 面对阎信的自信,渔小仙渐渐变得不自信,她抖得和个筛子似的。 亭外烟雨依旧,天浊得像一滩泥水。 阎信看也不看后面的渔小仙,他站在屋檐下,感受着风雨扑面。 他手中提着刀,刀藏在鞘里,可他的心用不着鞘,因为他的心用不着藏。 自信之人也不会藏住自己的野心。 “一个人离成功最近的时候,亦是最容易失败的时候,这个道理,还是你姐姐教给我的。” 阎信的声音很轻,很慢,像见多了大风大雨的老人,岂能不沉稳。 正因为有镇魔司的黄字千户作前车之鉴,所以渔小仙自认为致命的一剑才会失败。 “你......你不能杀我......” 渔小仙害怕极了。 上一个让她怕成这样的人,正是她的姐姐,渔墓婵。 阎信微微一笑,好似听到了可笑的笑话,只是他笑得有一些冷:“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渔小仙睫毛一颤,轻咬红唇,犹豫了片刻:“姐姐说过,你不能杀我。” 阎信依然头也不回,他依然望着眼前雨景。 亭子里很安静,可亭外却很不安静。 雨落湖面的声音本该很小,但是在这一刻却无限放大,只在他一个人的耳中放大。 阎信平静的瞧着泛起雾的湖面,湖对岸来往模糊的影子。 他好似察觉到了暗中四伏的杀机。 有人要对付他。 指使之人必然是渔墓婵。 阎信不喜欢被动,非常不喜欢,就算是以前在怡春楼的时候他也不喜欢。 因为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找来的。 这也是渔墓婵教给他的道理。 阎信不打算提防着等了,他要主动一试,试一试渔墓婵为何有底气这么说。 冷风吹了进来,吹得渔小仙有些冷。 风冷。 刀更冷。 阎信这一刀出其不意,他在看景,刀在“看”人。 杀机陡起,一抹红光猝然,那是惊艳绝伦的刀光。 刀光一闪即逝。 刀很快。 可有人比刀更快。 比刀更快得居然是一个笛子。 一个拿笛子的男人。 湖面很平,一直很平,只有雨滴落下泛起得一圈圈涟漪。 阎信方才看过了,看雨景的时候看过了,他不只是在看雨景,更是在看雨景中有没有藏着人。 雨景中没藏着人,湖对岸有可能藏着人,可是那么远的距离,那么短的时间,即便轻功再好也来不及。 然而这个男人却来得很及时,因为这个男人一直呆在亭子里。 阎信眸中精光乍现,背对着渔小仙的身体一转,刀势跟着一转,十分顺畅,因为这一刀本来就是杀那个男人。 既然确保自己不能杀渔小仙的人不在亭外,那么确保自己不能杀渔小仙的人一定在亭中。 亭中只有三个人。 不是自己。 也不是渔小仙。 必然是剩下那个人。 刀光刀势突然一转,转得始料未及,寒芒逼近,迫在眉睫。 那人轻咦一声,单足一点,向后倒滑,鞋面在地上摩擦出一连串刺耳异响。 阎信大步一赶,刀光翻飞,眼神亦有刀锋一般的光。 光中又藏着慑人的杀气。 浅看上去与杀猪匠眼中的杀气一样。 可若是深看又有着细微的不同。 一个是杀猪无数的“高手”独具的杀气。 一个是杀人无数的“高手”独具的杀气。 那种无坚不摧,不可抵御的杀气在刀上、在眼中、在身上......无处不在! 那个男人无奈道:“阎兄,你我朋友一场,何必如此。” 阎信冷着脸,冷冷凝视着他。 第一次见到他那张脸时,在阎信杀完镇魔司百户逃跑的路上。 他是听风赏雨楼里的雨媒,曲无命。 听风赏雨楼中打探消息之人共有两类。 一类是风媒。 一类是雨媒。 听风只需要耳朵,赏雨却需要眼睛。 风媒的消息大多是道听途说。 雨媒的消息则是亲眼见证确认过。 钱万金的消息是他给的,给钱万金的信也是他送的。 虽算不上有多信任,但一直到现在阎信都与他有联络。 换而言之,阎信一直到现在的所作所为,渔墓婵都了如指掌。 阎信掌心有了些许冷汗。 吓出得冷汗。 他在怀疑。 怀疑自己至今经历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渔墓婵刻意安排。 包括自己结识的大哥、包括大哥赠给自己的这把刀、包括......自己穿越而来! 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就控制不住。 阎信很乱,上一次心这么乱,还是他在发现自己穿越之时。 而且,这么一个人本不该早早暴露,应该用到最后,用到阎信死的那一刻。 为何现在暴露了? 是不是意味着渔墓婵已经布下了阎信一定会一头闯进去的必死之局。 渔小仙忽然觉得有些冷,冷得她打哆嗦,她迫不及待的想退去,找一家客栈,开间房,躲进被窝里。 只因一股无形阴寒之气从阎信身上悄然弥散。 他的那对干净的眸子,竟染上了红色。 亭子在沉默,人在沉默,甚至连风雨都好似沉默了,刀却在一个劲的叫嚣。 阎信好像变成了一把刀,一把锋利的刀;他手上的刀,却好像变成了活物。 渔小仙脸色煞白,嘴唇也煞白:“真是一把魔刀。” 阎信手上这把刀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畅饮过多少人的血,上面缠绕得厉鬼冤魂一定很多。 现在这把刀已有了生命,渴望再杀一人,再尝一尝活人的血。 尽管刀不会说话,但是人可以感觉得到。 使刀的人感觉得到。 被刀盯上的人也感觉得到。 渔墓婵要杀自己,阎信岂能心甘情愿被她杀。 他要反抗。 可如何反抗。 渔墓婵做了什么布局,阎信尚且不清楚。 只能以“杀”破局。 杀光所有和渔墓婵相关之人。 一刀砍过,有风吹过。 曲无命一缕头发眨眼间被冷风吹得无影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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