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街道上，既没有瓶装的矿泉水卖，也没有各种各样的奶茶店，看到路边的水果摊，林文森过去买个梨润喉。
这个世界最常见的货币是银元，1银元等于100铜钱，铜钱面值有1铜钱，5铜钱，10铜钱，50铜钱，80铜钱。
50铜钱，他能理解，这80铜钱……莫非负责铸造铜钱的那位大佬，也知道80这个梗？
而一个犁通常2铜钱或者3铜钱，刚想从口袋里掏钱出来，眯眯眼的董京就叫了起来。
“老弟，你打谁脸呢，哥几个吃东西什么时候给过钱。”
啊对，林文森恍然，自己身上有狗皮，吃东西可以不给钱，“小弟差点玷污了这身衣服。”
董京大手一挥，覆盖整座街道，张了张嘴，似乎要吞吐出惊天豪气之言，眼中却出现了挣扎，书念少了，表达不出来。
用卧槽的话，好像也不对。
林文森为他解围，学他手一挥，“董哥，莫非这一整座街道全都是你的？”
董京摇头，手再挥，这一次挥的更大，囊括的更多。
到底啥意思？
林文森试着揣测圣心，“这是董哥打下的江山？”
“……我们负责的。”
你忒么也知道你只是负责的。
董京觉得没表达出来自己的牛逼之处，有些难受，伸手抓起一个犁啃了一口，骂道：“老东西，这个月什么时候交？”
“长官，过两天，再过两天。”卖水果的老叟点头哈腰，一脸苦相的卖惨。
“两天，就两天。”
董京这才表达"他打下的江山"的内核，“我们负责的街道，小摊小贩都要收钱，以后，分你一份。”
管理费？
这时一辆黄包车载着人过去，林文森手一指，试着问：“黄包车呢，坐黄包车不用给钱吗？”
董京说：“黄包车，妓馆，茶馆，酒楼……这些全都要给钱，他们的钱，吴头去收的。”
明白，这些高端一点的不在董哥打下的"国界"之内。
目光随着黄包车而去，在街道尽头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武人的雕像，那是序列9"黑衣武夫"。
混帮派的，或者是武馆的，但凡练拳脚的都拜这位，而有"黑衣武夫"像，就意味着附近有武馆。
“武馆呢？”
“老总收。”
明白，敌军太过悍勇，只能主帅亲自出马，董京却又补充说：“我们收的钱，要上交一部分，吴头收的钱也要上交一部分，老总收的钱，也要上交一部分……”
无限叠加循环。
又是巡着街道走了一会，抬头看到了一间比周边楼房要高要大的白色建筑。
上面写着：北济医院。
居然这么巧，北济医院竟然在辖区内，正好可以进去查一查张铁军资料，上面应该有住址。
“王哥，董哥，医院要给钱吗？”
董京回身朝刚才走过的那片区域，再一次大手一挥，朕的江山在那边与邻国秋毫无犯。
“我进去买点药。”
王锤跟董京居然一起跟了进去，这搞的林文森有些郁闷，“王哥董哥也要买药？”
王锤说：“说你年轻不懂吧。”
董京再发老成持重之言，“这里的女医生穿上白色的大褂，别有一番风味。”
也是lsp了，连制服诱惑都觉醒了。
既然人家要进来"看"医生，林文森也不好说什么，等下你看你的，我查我的。
进到医院，福尔马林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可还没走到前台，一个很不客气的声音传来。
“小子，你谁啊？”
林文森望了过去，只见走廊上站着一大群跟他一样穿着巡察局制服的巡警。
其中一个正向他走来，看态度十分恶劣。
“新来的？跟谁的？”
林文森指了指身旁两位"二鬼子"同僚，却发现手指落空，那两位竟不知何时已经快退到门口，如果要是再迟一会，人可能就出医院了。
“吴宁的人。”
那巡察冷笑起来，“你们也是来查舞女的案子的？哎，这年头，真的是……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能查案子。”
这群人显然是误会了，可林文森也不好解释。
“怎么，我的人就不能查吗？”
一道傲气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从另外一边走来，是早上见过，被老总骂抑郁的吴宁。
“吴头。”
林文森忙打招呼，而王锤董京看到自家上司出现，立马扶着帽子小跑过来。
吴宁没理会他们，只深深的看了林文森一眼，转而把目光看向了那群巡警中的一个高大男子。
“老总说的很清楚，局里谁都可以查，但凡找到真凶的，重重有赏，怎么，你白探员想拦着？”
“爱查查呗，不用给我扣帽子。”
那男子三十多岁，国字脸，阴沉着脸回了一句，继而转身往走廊深处去了。
看警衔，跟吴宁一样是三级探员。
“你……是来查舞女案子的？”
等人走后，吴宁不无诧异的问林文森。
林文森好不郁闷，这可是遭了无妄之灾，自己明明是来查看张铁军资料的，怎么就扯上舞女的案子了。
哦不对，是来买药的。
“吴头，我……”
吴宁摆摆手，有些心不在焉，“查吧，不找出真凶，不仅老总日子不好过，全局上下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是，我真不是来查舞女的啊。
怎么就……林文森第一次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跟来吧。”
“去哪儿？”
吴宁纳闷，“你不是来看尸体的吗？”
“哦。”
原来舞女的尸体收在医院，难怪这么多人跑来，查命案的话，尸体的确是重要的突破口。
可他们不是应该查看过的吗？
“吴头也是来看尸的？”林文森试探的问。
吴宁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有些烦躁的说：“没有线索，像无头苍蝇，这查查哪查查。”
他也是被老总给骂怕了，感觉人都有些抑郁了。
“你会查案？”
林文森摇头。
“那你……”吴宁注视着林文森稚气刚脱的脸，半响说不出后面的话，最后无语的摇头，亏他还对林文森生出一种期待。
结果，啥也不是。
穿过走廊，往下走了两层，就进了太平间，已经好些巡警在里面，围着一具尸体看。
“吴头。”
刚才那位白探员，顶着高大的身躯向吴宁使了一个眼神。
“何事？”吴宁配合的跟他走到一旁。
“这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咱们也不要争了，统一口径，就说是妖物作祟，请位神奴抓只妖物交差，费用你我一人一半。”
吴宁听着对方提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顶案是他们惯用的办法，可这个案子不拿点真东西出来是绝对不行的，不说老总，那位考核官也绝不好糊弄。
可抓妖，费用着实不低。
他承担不起。
他迟疑着要不要把宅子还有茶楼都转让了，再管人借一点，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让一让。”
尸体那边，林文森往里面挤，但却被吴探员的人用庞大的身躯给死死顶住了。
“小子，你干嘛？”
边上的董京来到林文森的身旁，捂着自己的脸，生怕被人看到他一样，轻声嘀咕：“别惹事，弄不过。”
“查案。”
林文森丝毫不怵，直接了当的回答对方，同时，他冷白的脸上充斥着一种叫做自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