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去劝慰石生，他得罪了陈振生一伙，而三队的人跟他也没有交情，任由他离开。
林文森冷白的脸是严肃的，他丝毫没看石生笑话的意思，事实上，石生跟陈振生所争吵的矛盾，也会是他将来跟陈振生的矛盾。
“哈哈，小林，恭喜了。”
“多谢，多谢。”
陈振生这一声道贺未必真心，但喜是真喜，让林文森接替他，可比石生强一百倍。
在他看来，林文森不过是个愣头青，只会破案，更主要的是没有当老总的舅舅，好拿捏。
应付林文森，他觉得可以拿出更少。
“本应坐下来好好喝一杯，可突然想起还有事，也就不叨唠了。”
“陈头请便。”
陈振生索性也带着一干二队的巡警离开了。
“我们坐……”
三队这边就很融洽了，点了上好的一桌菜，推杯换盏，笑声不断。
“看起来，陈头人退但不想放权啊。”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元。”
吴宁早就料到林文森会有这样的问题，石生都解决不了的麻烦，林文森就更解决不了了。
“这事还真不好办。”王锤是一级巡警，也幻想过升探员，他就为这个无解的问题烦恼过。
“陈建兵沈旭那几个也都是跟了陈振生十几年的，恐怕也使不太动。”
“除非陈振生真的退了，要不然……只能先凑活着吧。”
酒桌上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好不热烈，林文森则不太说话。
“林头，怎么都不吱声，有用得着我们的，尽管开口。”
“是啊。”
林文森平和的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不足与外人说，“一下子官升三级，我已经很满意了。”
“林头，该是你的也不能便宜别人，鱼档的钱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运气好能捕到宝鱼。”
林文森微微颔首，“我知道，这事也急不来，对了吴头，你当初……”
“我的前任被妖杀了，所以我没遇上这个难题。”
“哦。”
吴宁继而又说：“你刚才的想法很好，还是先坐稳探员的位置再说吧，你认为，银行那边逮得到吗？”
钱是一定会汇的，要不然幕后凶手费那么大劲干什么，就是能不能逮到人的问题。
吴宁压低了声音，“那个钱，算是赃款。”
林文森惊愕的看向吴宁，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赃款是要收进局里的……而局里的钱就是老总的钱。
老总也看上这笔钱了？
林文森说：“那是周家的钱，老总吃不下吧。”
“干净的钱，老总当然吃不下，赃款的话，老总能找人帮忙。如果真像你说，这钱不会少。”
何止不少，40万银元。
林文森本还想谋划这笔钱，如果老总也盯上了，这笔钱就跟他彻底无缘了。
“老总不怕周家吗？”
“周家虽强，可老总毕竟也是神奴，何况占着理。”
吴宁提了一杯酒，“老总要是弄到这笔钱，你的位置差不多就稳了。”
“嗯。”
林文森拿着白瓷小酒杯一仰头，辛辣的白酒灌入了口中。
在印章离开张家时，其实，他就错过了这笔钱。
如今印章已经落回周家手里，他是完全没戏了。
老总的确还有机会，只要这笔钱转入周家之前把人抓住。
人赃并获，从而截留下这笔钱。
“难度不小。”
许克那边应该从总局拿到了银行协助令，接下来就是布控。
林文森问：“二队的人要参与吗？”
“这种事一般交给一队。”
一队武力最高。
吴宁说：“明天就是周末了，你不回一趟家，跟家里人说你升职的事？”明天周末了？
林文森夹了一口鱼肉放进嘴里，压了压酒的辛辣，“那我再等等，等到傍晚要还没信，我就回家一趟。”
银行周末也放假。
吴宁说：“不排除对方已经把钱转走了。”
“要那样，钱拿不到了。”
钱一旦入了周家的口，那就绝对不可能再让人吐出来。
吴宁颔首。
从时间上推算，对方是有足够的时间来操作这件事的，银行8点开门，到现在已经过了6个多小时了。
“钱要是没拿到，你就要替老总过金考核官那一关。”
“嗯。”
这边喝着酒，而石生已经来到了老总的办公室，他毫不客气的推门闯了进去。
“还没有出现大笔汇款是吧，好，第一时间知会……谁让你进来的。”
老总正在跟银行通话，看到石生不经过允许就闯进来大为恼火，可紧接着就注意到石生状况不对，酒气冲天，双眼通红。
想起自己失信，底气也矮了几分。
“怎么喝这么多酒。”他端起长辈的架子，语气虽有责备，但更多的还是关心。
石生望着他，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舅舅带着自己玩耍的场景，还把他举起来坐到肩膀上，在田野里奔跑。
“为什么骗我？”
看到石生失态，老总说：“你脑子清醒一点，不要喝了点马尿就来我这边发疯，我做事情还要跟你交代吗？”
“那我算什么，丑角吗？”
为了接权后的利益，差点跟陈振生的人动手，到头来，自己竟然不是接班的。
石生感觉自己鼻头涂成了白色，嘴巴涂成了樱桃小嘴，看起来就让人发笑。
“事出有因，你的事我以后会安排。”
石生讥笑，“你宁愿让林文森上位，也不让我上位，我看出来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行，我也不靠你了，我辞职，我靠我自己打拼。”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总想叫住他，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硬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的脸色铁青。
石生一出门却撞上了陈振生。
他怒叱：“滚开。”
陈振生冷笑一声，也不跟他计较，继而自己进到了办公室，“老总。”
“又有什么事？”
老总心里正窝火呢。
“听说，是林文森接我的班？”
“对。”
陈振生也有些急眼，“老总，我让位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小石让路，可要换成林文森那就另说了，我还年轻，我能再干几年……”
嘣的一声。
正火大的老总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我给你脸了是吧，把这身衣服扒了，今天就去后勤处报到，滚，马上给老子滚。”
被骂出来的陈振生心里暗恨。
要不是当初我那条"金龙宝鱼"，你赵长河能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