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跟跟周公子交流后，林文森靠在桌椅上，一边思考，一边轻轻的揉捏自己的太阳穴。
他意识到跟"旧日会"接触太深，风险过大了，且不说唐玲现在要杀自己，他们这么重大的事情泄露，摆明了"旧日会"里有神殿或者与神馆的内奸啊。
别到时候，唐玲还没杀掉自己，怕是会被神殿跟与神馆的人把自己当成"旧日会"成员给咔嚓了。
那就死的太冤了。
闭上眼，林文森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唐玲，不是周公子的说词，竟全都是大圆满的"吹糖人"被序列9"烈火老乞"烧死的场景。
那惨绝人寰的一幕，那凄厉的叫声，仿佛又再看了一遍。
他试过了，糖元对火的抗性很差，温度稍高一些，就会熔融。
这个弱点，让他感到很害怕。
如果判神，进序到了序列8"抽烟客"，是不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弄死。
想到这里，他的欲望就有些无法遏制。
可从"旧日会"手里拿序列8"抽烟客"的神丸，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既然想要老虎的皮，就要承担被老虎吃掉的风险。
林文森最终还是决定一试，哪怕那位叶先生比老虎还凶猛，他都要一试。
"神灵视角"再一次前往海域，来到了207室，叶先生的尸体泡在海水里，随着海水起伏着。
附身上去，场景陡然转变。
四十多岁的穿着中山装的叶先生向着"林文森"看来，语气平淡的说：“你来了。”
“是啊。”
叶先生在观察他，可除了微弱的光线像个人的外形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你拜魔了？”
林文森颔首：“感谢先生指点，我顺利的拜神入门了。”
“那你相信，神就是魔了？”
“相信。”
叶先生又问：“那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这位叶先生恐怕又想要传教，想要给自己洗脑。
“人也有善恶。”
叶先生显然对林文森这个说法十分不满意，“这怎么相同，魔的危害又岂是一个恶人可比，何况，我们人类不需要神，更不需要魔，只要我们按照机械文明走下去，才是正道。”
“机械是没有善恶的。”
林文森说：“可机械总归是人在使用，人有善恶。”
“机械为何不能脱离人的使用，为何不能按照正确的规则自我运行。”
林文森一懵，这个逻辑不就是自己那个世界的AI吗？
“机械没有善恶喜好，没有亲朋好友，既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贪污受贿，秉持公平公正。”
听着叶先生说词，如果机械文明真达到那种程度，让机械来管理人类社会，人类的确不会存在剥削与资源分配不公。
他现在有点理解周公子为什么会散尽家财的帮助"旧日会"了。
叶先生口中所描绘的世界实在太过美好了。
但是，可能吗？
神是不会让机械夺走自己的一切的，贪婪的人性总是想自己比别人更好，占有更多。
“叶先生志向远大，我十分佩服。”
叶先生说：“你可愿帮我？”
“愿意。”
叶先生不由一喜，哪知林文森又说：“看叶先生能给出什么样的报酬了。”
叶先生怔住。
“叶先生，请人干活要付钱这个道理，三岁孩童都知道，先生该不会是想要白嫖吧。”
叶先生颔首：“实在人。”
“但这之前，我先问先生问题，请先生如实回答，先生要是不坦白，那我们的交易就取消了。”
“你问。”
林文森问道：“先生为何在客轮上，又是要去哪里？”
叶先生答：“护送一个人，前往瞻州。”
“谁？”
“周之时周公子。”
林文森问：“为什么护送他，难不成，他在客轮上会遇到什么危险。”
“……”叶先生几度开口又几度犹豫，“你依旧是在查海难？”
“请先生回答。”
叶先生说：“我们请周公子帮一个忙，可事情被与神馆知道了，与神馆的人会对他不利，故而我上船保他平安。”
“客轮上有与神馆的人？”
“有。”
林文森问：“那人在客轮上对周公子出手了吗？”
周之时不弱，甚至可以说很强，序列8的神奴加一件至宝。
与神馆要杀他，派出的人势必更强。
“他发现了我，暂时没有选择出手，不排除他在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又或者在瞻州设下埋伏。”
林文森问：“你们要去瞻州做什么，竟然引得与神馆这么兴师动众的阻止。”
“……”
叶先生再一次的迟疑了起来，林文森却是说：“既然与神馆都知道了，先生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知道这些对你未必有好处，可你真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我们的人无意间发现了一件巨大的蒸汽至宝，此至宝巨大如山，里面结构错综复杂，经过我们研究，至宝可能需要"抽烟客"的神能来催动。”
说法跟周之时一致，应该没有撒谎，两个死鬼不可能串供。
“你们怎么确定"抽烟客"可以催动，你们所谓的蒸汽至宝？”
“从至宝的结构来判断的，里面有蒸汽装置，但却没有烧煤的地方，而蒸汽装置也像是需要"抽烟客"的神能来催发。”
林文森问：“一个人的神能又能支持多久？”
“嗯，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抽烟客"。”
林文森说：“这事被与神馆知道了？”
“是啊，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
神殿能出"旧日会"的叛徒，那"旧日会"里有神殿的人也不奇怪。
到目前为止，叶先生说的跟周公子说的都对得上。
林文森说：“我问完了，先生可以说让我帮你做什么了？”
“去周家找唐玲，让她通知家里，家里应该有叛徒，另外告诉她，之前商量的事可以动手了。”
唐玲这会，正特喵的打算让人来杀我呢。
“给我什么好处？”
叶先生不喜欢林文森的市侩，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
“钱，修炼资源……”
叶先生苦笑：“我们"旧日会"很清贫没有钱，至于修炼资源，你林家也有三位神灵，犯不着跟别人要。”
“叶先生什么都不给，那怎么好意思让我帮忙。”
叶先生古板的脸上苦笑更盛，无奈的直摇头。
“你只要系列9的神丸？”
“都行都行，我不挑。”
叶先生迟疑了一下，“我有一颗序列8"抽烟客"的神丸，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弄丢。”
“在哪儿？”
林文森就等这个呢，见叶先生松口，心中不免一动。
语气自然的变的急切，可听在叶先生耳里，不过是性情贪婪所致。
“我有一只鸟，它叼走了，大致回到我了井州的家里。”
“你家住哪里？”
“鹊桥山附近的十六家巷子107号。”
鹊桥山附近，看来"旧日会"很喜欢在那一带活动。
林文森只知道鹊桥山，至于十六家巷子，具体要到了那边打听，或者找黄包车夫。
“我家的鸟，需要口号。”
“醉后不知神何在，漫天青鸟啄瞎眼，一二三四五六，一二三四五六七。”
绝。
林文森在心里重复了一次，记下了这句口号。
“拿到东西，我自会替先生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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