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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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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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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3。】, 杭司没料到车上随口的一句话,他能记到现在。 但其实是他误解了,又或者说是他敏感了。 “我是对事不对人。”她轻声说。 陆南深低笑,唇轻贴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到耳畔,“所以,你对我还是感兴趣的,对吧?” 杭司觉得浑身血液在沸腾。 酒精可真是个催化剂呢。 她嗯了声。 陆南深却垂下脸,“说什么?” 杭司知道他是存心故意,伸手推搡了他一下,没推开。手腕顺势被陆南深握住,扣在身后。 这个姿势,总有点强迫意味。 他没使太大的手劲,但想挣脱也挣脱不开,这么个小举动在情侣之间算是情趣,可杭司在经过乔渊那遭后,像是这种叫她不受控的行为举止就本能的紧张。 然后她再拼命告诉自己,他是陆南深,没事的。 房里光线昏暗,能入目的光来自窗外。今晚月色亮,被路灯的光一并拖进室内。 陆南深含笑,眸光深邃,却还在等着她的答案,饶有兴致。杭司被他看得舌干唇燥,他这双眼只要有笑时就会勾人。 就是典型那个,桃花眼,看条狗都是深情。 杭司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句,“是,对你感兴趣。” 陆南深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扬起,紧跟着将她打横抱起。 床上掀起浪花时,杭司就在想,她怎么能怀疑他呢? 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接受他,她的情感也自然而然地依赖他。她心底无处安放的质疑和顾虑就在肌肤相贴、缱绻缠绵间消失殆尽。 - 杭司看见了陆南深。 在偌大的舞台上。 观众席上没人,舞台上也没其他人,就只有陆南深一人。他坐在高脚椅上,演奏着小提琴。 舞台上尽数的光都聚在他身上,琴声悠扬,可又透着孤寂。连同他的侧脸,都像是被这曲调中的孤寂传染了似的。 杭司在台下静静倾听,不是魂颂曲中的任何一段。应该是他随兴发挥的曲子,曲调构成十分高级。 她在想,不愧是陆南深,随手拉出来的那都能登得上大雅之堂。 突然,曲子停了。 杭司想走上前问他拉的是什么曲子,可往前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陆南深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甚至连小提琴都没放下。 她觉得奇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南深充耳不闻。 杭司从侧面楼梯上了舞台,四周都黑漆漆的,就唯独舞台中心的光耀眼,陆南深被那束光笼罩着,映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发亮。 这一幕就莫名地诡异。 杭司站住黑暗里,看着舞台中心的陆南深,从她的角度来看,陆南深白净得像个假人。 她再次唤了他的名字,声音从喉咙里出来的时候很小、也很谨慎。 陆南深仍旧没反应。 杭司忍不住一步步走近他,离得越近,心头的异样感就越强烈。 直到走到他面前,她才知道异样感来自哪里。 舞台上的陆南深竟是个假人。一秒记住【。3。】, 杭司震惊,这怎么可能?刚刚明明还在拉小提琴呢,而且她没离开过,舞台上的人不可能离开。 假人拉琴?这就更是匪夷所思。 她也是拉小提琴的,刚刚那个曲子饱含情感,艺术性强烈,别说是假人了,就连多年的小提琴手都未必有这造化。 可这个距离,杭司就看得清楚了,眼前就是个假人,虽说像极了真人,但他的眼睛没光亮没聚焦。 突然,杭司又发现了什么。 在这假人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 她凑得更近。 如此距离就看清楚了,是线。 那种细细的、近乎透明的丝线,如果不是反光,外人根本无法察觉。不是一条两条,是无数条,不但牵扯着这假人的四肢,竟也牵动着他的五官轮廓。 也就是说,她刚刚在台下瞧见他的侧脸神情,都是通过这些丝线控制的? 杭司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两步,只觉头皮阵阵发紧。 丝线无数,又汇聚成一根线,杭司顺着这根线往上看,试图找到控制线的人,可令人绝望的是,线的另一头就像是消失了似的,根本找不到源头在哪。 “是谁!”杭司有一瞬是崩溃的,“谁在那!” 回答她的只有安静。 陡然,身后传来一声响。 回头一看是那个假人,他从高脚椅上摔倒在地。杭司吓了一跳,刚要上前,却发现他身上的丝线竟渐渐融化、消失。而随着丝线的不见,假人的五官开始逐渐变形…… 杭司只觉惊悚,想喊却喊不出来。 等能喊出声时,眼睛一睁,这才意识到是场梦。 杭司睁眼时额头上都是汗,心脏跳得厉害,在梦中拼尽全力想喊出的声音,到了现实就是一声惊喘。 已是日上三竿了。 睡得挺熟。也不知是在外飘荡了数月的缘故,还是仅仅因为昨晚,总之窝在床上,等从噩梦的惊悚里走出来后,杭司浑身都泛着懒。 床的另一头是空的。 杭司微微起身,看见另一侧的床头柜上还放着男士手表,知道陆南深也没离家,更没留下什么口讯,十有八九还在别墅里。 她重新躺了下来。 被子上还有男人的气息,像是雨后的森林,清新好闻,是陆南深身上一贯的气息,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淡泊的气息闯进呼吸里之后,就总带着说不上来的攻击力。 杭司撇开这个念头。 可又忍不住陷入梦里的场景,是噩梦吗?无法判断性质,可梦里的绝望和无助感能延续出来,始终困扰着她。 年柏霄打来了电话,竟是问他俩昨晚怎么样。 一下就把杭司问得脸皮发烫,她清清嗓子,反问他,“你觉得你这么问合适吗?你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呢?” 年柏霄还真没往别处想,“我是怕你俩吵架。” 杭司闻言后笑了,“怎么可能?” “因为南深这次的态度很强硬,太明显了,他不想你再过之前的日子。”年柏霄在那头压低了声音,“忘问了,他在你身边?” “不在。” 年柏霄嗯了一声,接着说,“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回归正常生活,在乐团里安安稳稳的很好,只是我怕你心里不舒服,然后你俩吵起来。” 接下来的这句,他就欲言又止,“南深他……” “他怎么了?” “可能是我想多,我觉得南深现在变化不小,包括他越来越强势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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