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泽亮等人离去后，程阳将大门重新关上。
村长和其余三个族老各自从怀里取出一把古铜色的钥匙。
村长看向程阳，说道：“我们几个昨天商量了之后，决定让你了解一些事情。跟我们来吧。”
程阳见此，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跟在他们身后。
祠堂位于牛耕村的中间，占地有四亩。
里面供奉程氏历代祖先牌位，也有几个库房。
程阳跟着四个老人来到其中一座库房后，就看他们先打开了外面的门。
这是一间存放纸钱和香烛之类的库房。另外角落还摆放着一个空的黑木棺材。
看着有些渗人。
跟着，在程阳的安静注视下，村长四人走到棺材的旁边，将一个挂在墙壁上的几顶帽子拿下来。连带一根插在墙上的木头。
木头拿下，当即露出一个拇指头大小的孔洞。
村长将东西放在一边，随之将手里长长的古铜色钥匙插进去，在卡住后，顺时针扭转了九十度。然后拔出，走到一边。
跟着二叔公拿着他手里不同齿口的钥匙插进去，继续顺时针扭转一百八十度，拔出。
三叔公继续，顺时针旋转九十度，拔出。
最后是伯爷手里的钥匙，他也是顺时针旋转，扭转了最大的三百六十度后，忽然抓紧钥匙用力往里一按，然后拔出钥匙走开。
顿时，程阳就见到什么声音打开了。
跟着，棺材前地面约莫两平米的砖块区域陷了下去，然后往两侧分开，露出一个两平米大小的地下入口。
“这就是公产的储藏地。”
村长说道：“机关是一个祖先亲自外出学了三十几年之后，回来带着族人改造的。
除了历代保存四把钥匙的人知晓如何打开，其余人不会知道。”
程阳沉默，也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走吧，也让你看看公产有没这个底气培养你们。”
村长呵呵一笑，旋即拿来点燃的火把走了下去。
四个长辈在前，程阳在最后。
等下了楼梯，就看到了深入地下约莫十米左右的地下空间。
以程阳的眼睛，完全能得清楚。
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才被震撼到了。这占地面积完全出乎程阳的预料。
不仅仅是祠堂四亩，还往外扩张不少。
而四十根最少都是两人合抱粗的，七八米高的木头遍布整个地下空间，撑着地面。
既能防护，也不影响物资存放。
这时候，二叔公说道：
“这些麻袋装的是稻谷，麦子。一包稻谷是一百斤，这里有五万斤，麦子是五千斤。都是村里的紧急时刻的储备粮。
这里曾经也出现过旱灾，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每年都必须要储备稻谷和小麦。
每年都是分批进行新粮换旧粮。没法全换，但每年都要换，才能保证总体的粮食不会放坏了。
这换出来的旧粮要么交税，要么送到县里去卖。
那边一箱箱的，都是熏透的肉干。里面用油纸包裹起来。之后用稻壳，草木灰隔开防潮。
这一箱有三十斤肉干。这里有一百箱。在这地下可以保存四五年不坏。同样每年新的换旧的，旧的拿去卖。”
二叔公一一跟程阳介绍着。
“这些箱子，想必你也猜到了。”
最后，来到另外一个角落。
程阳点点头，十分震撼程氏族人手笔！
这时候，三叔公也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程氏的延续，从大秦建国来始，至今两百余年，目的就是为了让程氏能延绵下去。”
“但很惭愧，程氏的根在何处，已经无法追寻。因而，我们自行编撰了新的族谱，新的字辈。”
“大秦文武并治，祖宗知晓文武的重要性，故而成立程氏公产。
但村人愚钝，无机缘，无势力关系，只能一代代积累，期待能出文人和武人。
后来，我们村总算是培养出了一个秀才，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但也算是有了文的根基。也让后面到你们这两三代人都能识字开智。
但一天不为官，这文，只是让族人少些愚钝，让你们这些后辈多聪慧一些而已。
武，才是首要的。
但武道不比读书。不是背书认字即可。
这点，我们也一直在尝试。可惜，钱花了不少，也被骗了不少。
后面都怕了。
我们村有钱，但也不敢露财。无权无势，露财就是取死之道。
一个农户，哪来那么多钱培养那么多的武者？
大人物或许不在意，但县里小人无处不在，一旦被盯上，那就是麻烦。
故而，宁可慢慢来，也不能急于求成。读书亦是如此。
其余村子都没那个条件，我们牛耕村却有这般手臂，那就是问题。
因而，历代族长族老，只能从读书和习武有天赋的人里选择。
若是习武有天赋，就送到县城武馆，先培养一个。
习武天赋，就是最好的且掩盖不需要多钱财消耗的方式。”
“你如今是我们程氏最出色的后辈。习武堂的重要毋庸置疑。”
三叔公走到最前面的木箱子，打开后，显露出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的银锭子。
“这些银子，都是我们村里自己融的。按照的是官方的制式。
这方法，是也是祖上传下来的，祖上有人在钱庄学过艺，后来老了退了才被放回来，然后教会村里一些人。”
“其中，你大伯，你爹等人都是传承学习的人。”
程阳看着眼前的银子，他走了过去，拿起一锭。
确实和当初从钱庄换的银锭一个样。三十两一个。
无论是重量还是样式，分毫不差。拿到外面去也是官制银。
“这一箱有多少？”程阳问。
“一箱一千五百两。”
程阳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三叔公见此，笑了笑：“这里有八十五箱。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祖上意外得来的。”
程阳疑惑。
“这里曾是大虞朝的地界，后面战乱，不仅有大秦，还有蛮人。
当初有大量的人搬运东西离开，后被蛮人追杀，许多箱子银钱掉落山沟里。
蛮人又不重视银两，只重视物资，粮食，人等。后来就被祖上得到了一部分。这里被大秦纳入版图后，才安定下来。”
“这两百多年来，历代积蓄下来的，也就一万多两银子。但这才是真正的底气。”
程阳顿时恍然。
这才说得通。
否则一个村子，从战乱仅存的十几户到现在两百多户，怎么也不可能积存十几万两银子。
但从几个在长辈口中，也得知了众多祖先为了程氏，付出了很多。
为了不泄密，学了机关类的手艺后回家自制地下机关。
为了不泄密，花费几十年进入钱庄学艺。
甚至其中还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付出。
“泽阳。”
这时，村长拍了拍程阳的肩膀，沉声道：
“不用担心村子钱财问题。哪怕这用掉十几万两银子，能把你们几个彻底培养起来，那就是值得的。花掉多少，以后都能赚回来！”
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