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红笑着说道:还是喝了吧。
我们两个人站的远,应该不会有事的。米珍珠说道。
若红笑嘻嘻地说道:你看我们都喝了,你们俩个不喝点儿好意思嘛?
丹橘放下酒盅,呲着牙说道:就是啊!我们都喝啦,你们也要喝,这叫啥来着?
她们也不想喝呀!奈何她们是做丫鬟的,主子的话就是命令,不喝不行啊!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莲馨笑着说道。
米珍珠弓月眼一闭牙一咬,端着就喝了。
想是喝的急了些,两人都咳嗽起来。
莲馨让小丫鬟们打来热水和洗漱用品,伺候两个小姐洗漱,若雪和若红一边由莲馨丹橘服侍净面洗手,一面聊着怎么样防病的问题。
这样的传染病,做好了防御措施,就可以让很多人避免得病,也就是救了很多人。若红擦干净手上的水渍,从石榴手里接过茶碗喝了口蜜糖水。
很难做到让每个人都信,你对一个没病的人说他有病了,他根本就不会信。若雪说道,她也从小丫鬟手里端过茶碗也喝了两口。
若红想了一下,说道:要是有一个名望高的老大夫,出来说这是传染厉害的病症,需要全民防范就了。
若雪扭头看着若红,这事儿好像可以解决了。
怎么了?若红问道。
若雪笑着说道:倒是有这么一位老大夫,可以出来说上一句话,可以让人们信服。不过,他也要看过以后才会说吧!
能不能让他去杨家看看呢?
可以。
那就太好了,你让他去看看吧,他如果是经年的老大夫,可以看出来那是传染性的疾病。若红说道。
莲馨挥手让伺候洗漱的丫鬟都退了出去,转身去收拾床铺了。
好。
若雪让人取了纸笔,在一张便签上书写了一下杨家情况,请老大夫过去看看,这位齐老大夫和祖父相熟,以前也常来家里做客,家里有人病了也多是请他看看。最近几年他不长出诊了,都是他的孙子过来看诊,他倒是很少来了。
会不会太老了?若红走到若雪身边。看她在写什么。
听说那位齐老大夫健朗的很,虽不出诊了,要是有人找上门去,他还是会看的。芍药把墨研好,将墨锭放在砚台边儿。
若红记得非典的时候,在电视上公布了几种以柴胡为主的方剂,让百姓们自己买回家煎服,以抵抗非典的病毒。
若红随口说道:有一种以柴胡为主的汤药,好像可以预防流感病毒。
若雪想起她早晨喝的药茶来,让莲馨去把那个药方找来,给若红看看,是不是她说的柴胡方剂。
若红连连摆手,她又不是医生,就是把药方给她,她也不知道那些药理药性,是否就是预防流感的中草药。
我真的不懂中草药,你别问我。她说道。
还以为妹妹什么都会呢!若雪笑着说道。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嘛!我就算知道一些,也只是皮毛而已。若红说道。
次日,郦韬早早地就醒了,估摸着时间尚早,就躺在床上望着床顶五福团花的帐子,出了一会儿神。
又躺了片刻,他就坐了起来,撩开帘子穿鞋下床。
睡在外间屋的东芝,睡觉比较轻,听见动静也起身穿衣,爷起这么早做什么,还没到卯时吧?您又不用上朝,……
房间里燃着两处油灯,倒也不甚昏暗。
郦韬走到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两口,睡不着了,起来上街上转转,阿婆说想吃六福居的鱼皮小混沌,还有虾球小笼包,我去买了来给她送过去。他说道。
东芝穿鞋下地,伸手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缦鹃,说话声音也大了些,别喝冷茶了,小心伤了脾胃,隔壁屋里小炉子上有热水。说着话,她转身去拿了烛台,引燃几支蜡烛。
才又去里间屋,从衣柜里取出宝蓝色杭绸直裰,又走出来服侍郦韬更衣。
缦鹃被人推醒,又听东芝大声说话,提醒她快点儿起床,忙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穿着一件玫红色绣花肚兜,光洁的后背露出大片儿,下身穿着淡绿色的丝绸解裤,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现了出来,她伸手拿了一旁半臂的小衣穿上,我去倒水。说着趿拉上鞋子就开门出去了。
不用了,……郦韬本想说他是喝两口润润嗓子,眼瞅着她就跑出去了。
让她去吧。东芝转到前面,伸手给郦韬系着衣裳上面的纽子,又拿起腰带为郦韬束上。
缦鹃提着一壶开水进来,掩口打了一个哈欠,走到桌边把茶碗里的水倒了,添了新茶倒入开水,您这是要出门吗?她拿起茶碗盖子盖好,走进屋里拿了玉佩荷包香囊等饰品出来,一件一件的递给东芝。
东芝一抬头,就看见一只玉臂伸到面前,一把从缦鹃手里夺走玉佩荷包,说道:还不快去把衣裳穿好,看一会子冻着了。
被她一说,缦鹃才觉得冷了,赶紧跑回床上,踢了鞋子重又钻进被窝里去,你先伺候爷吧,让我暖和一会儿。她说道。
郦韬支叉着双手,由着东芝给他挂那些个小饰品,哦,我还真的要出门一段时日,你们给我收拾几身衣服,那些玉佩香囊就不要带了,我也懒得弄它们。他说道。
要去哪里呀?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东芝把香囊在郦韬的腰带上挂好,站直了身子,上上下下的又看了看,见没有不妥之处了,才后退两步转身去拿梳妆匣子。
缦鹃重又坐起来,问道:去哪里啊?什么时候走?她伸手拿了衣裳穿起来。
郦韬挺直脊背仰着头坐在凳子上,东芝取出来象牙梳子,为他梳顺头发,动手在头顶绾了一个髻。
郦韬扭头看了一下穿衣下床的缦鹃,说道:中午吧,去哪里就不告诉你们了,省的你们担心。
东芝绾好发髻,转身去妆台上拿了金丝镂花七宝发冠,您不告诉我们知道,我们才会更加担心呢!她说道。
就是啊!缦鹃走过去端了茶碗掀开盖子吹了吹,送到郦韬唇边儿,慢点儿喝,小心烫……她说道。
郦韬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你们知道了怕是睡不好觉。他笑着说道。
等东芝为他带好发冠,郦韬站起来上下看了一下自己,转身大步往外面走去,天还早,你们再睡会吧。
郦韬陪着他祖母吃了早饭,又搀扶着老太太在园子里,慢慢的溜达了一阵子。
早上明媚的阳光,带着春天青草的气息,呼吸间,让人的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从东面那片已经发芽的牡丹,踩着曲折的石子小径,绕过几丛花木,走到一株玉兰树下站住脚。
郦韬伸手摘了一朵玉兰花凑到老太太的鼻下,阿婆闻闻这个,香不香?他说道。
有什么事情?说吧。老太太伸手拿过那朵玉兰花,放在鼻子下面慢慢嗅着,她感觉孙子有些不对劲儿,早晨起来就跑出去给她买小吃,又陪她吃了早饭,这会儿又扶着她在园子里转圈,这太不正常了。
郦韬略一沉思,开口说道:阿婆,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陪在您身边了。
去哪里?她问道。
郦韬没有回答她的提问,一些小事,我会尽快赶回来的,阿婆放心好了。说着话,郦韬扶她在一个石凳上坐下,蹲下来为老太太捶着腿。
嗯,知道了。老太太沉默了片刻,说道:法华庵的桃花开了吧?我想着去那里住几天。你一走,这个院子里空的很,法华庵那里好些,我也可以听听经文,也可以吃几天素斋饭。
郦韬想了一下,说道:也好,那我让人去收拾收拾。
早晨,若雪让府里的大厨房煮两锅小柴胡汤,让府里的老少早晚各喝一次,预防春季的寒热之症。
若雪让内院的人不许去外院,外院的人也不许进内院来,日常采买的物品放在二院的门外,在由内院的人自己去取。
曹老夫人大早上的,就看到一碗药摆在饭桌上,心里就有些不悦,没病没灾的喝什么药。
这是什么药,哪个大夫开的?她问道。
这是预防春季寒热的药。吴妈妈在曹老夫人身后,躬身回禀道。
听吴妈妈说是预防春季的寒热之症,曹老夫人才端起来喝了。
二小姐若娴和四小姐若凤,还有五小姐若菲、六小姐若兰围坐在圆桌边儿,陪曹老夫人一起用早饭。
桌子上有两笼茴香陷的包子,一盘油酥饼,和四碟小菜。
每人跟前儿,放着一碗红枣香米粥。
六七个丫鬟在她们身边,伺候茶水碗筷等物。
坐在曹老夫人左面的五小姐若菲,开口说道:不是大夫的方子,是大姐姐开的方子。
胡闹!曹老夫人把碗甩给吴妈妈,脸上也有了恼意。
若菲抿了抿唇,没有再挑事儿。
吴妈妈赶紧解释,虽不是大夫开的,也都是现成的方子,倒也是对症下药。她说道。
我没病大姐姐也让我喝了,好苦好苦!……若兰说着话,她的小脸上,因为想起那碗苦苦的药汤,都皱到一处去了。
我也喝了半碗,剩了一点儿倒掉了,好苦的。四小姐若凤吐了一下舌头说道。
坐在另一边的若娴,咬了一小口手里的茴香馅儿包子,说道:大姐不是说预防吗?喝了不得病就好了。我舅舅家里都有好些人病了,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要得病呢!
真的吗?若菲看着她姐姐,她怎么没有听说舅舅家的人都病了。
昨天大哥去舅舅家看了,大表姐和三表妹还有大舅母都病了。若娴接着说道:大哥回来后,就打发丫鬟回禀阿娘,阿娘那个时候刚睡下了,大哥的丫鬟就说给宁嫂子听了。我的丫鬟去小厨房要热水,听见她们说话,回来又说给我听,我才知道的。
若菲轻轻地哦了一声,就说嘛,家里怎么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曹老夫人听的皱起眉头来,这怕真是疫症呢!她活了快六十年了,也曾经历过两次疫病,那两次病发的地方多达六七十个府县。
若兰问道:喝完了药就不得病吗?
若娴看着对面坐在那里搅动粥碗的小妹,说道:可能吧!
那我就乖乖的喝药啦。若兰说道。
若凤放下手里的筷子,晚清表姐家离咱们家那么远,应该不会传进府里吧?她说道。
若雪和若红陪着田氏吃了早饭,又和她说了一会儿闲话,才有丫鬟来回说周姨娘起身了。
若雪让集辉堂里的丫鬟仆妇,一天多喝一次药,确保田氏和周姨娘身体健康,不受病毒侵害。
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也被严令不许几处串门子,都老实待在院子里。
几处住人的房屋,都要用醋熏蒸一下,预防病菌滋生和杀毒。
若雪也担心病情传进府里来,那就不是一两个人得病了,可能会有几十个人,甚至更多的人得病。
田氏是常年吃药的人,吃的药比饭都多,对若雪让她吃一碗清热解毒的小柴胡汤,倒也欣然接受了。
周姨娘有身孕的人,不好随便吃药,等她起身了,若雪坐在她的屋里,和她说了一下杨家的事情。
周姨娘也觉得病不可能传进府里来,可对于若雪的担心,她又不好推拒若雪的好心,就同意让大夫来看了以后,再由大夫配个方子给她吃。
等周姨娘吃了早饭,若雪让人去请来给周姨娘看诊的童大夫,给她诊了一下脉,若雪又把她的担心说了。
童大夫有些质疑,问道:府里可有发病的人?
这个倒是还不曾有。不过我大哥接触过病人,最多三五日就有可能发病。若雪说道。
若雪又把杨家多人得病的事情,和覃童大夫仔细的说一下,她也怕病情会大面积发作,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