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
“我重生了？”
“这里是……湖江三中？”
林卓站在主教楼四层的栏杆前，看着被毕业生们丢下楼去，不断飘飞的试卷、书本，发出灵魂三问。
前一刻，他还在陪老板应酬酒局，印象里是去卫生间的路上滑了一跤；
再睁眼时，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早已模糊的零碎记忆，开始与此刻的时空对接，重新变得清晰真切。
各科老师核对答案，计算分数……
又到尘埃落定，几家欢喜几家愁。
可无论如何，毕业生们都需要一场痛快的发泄。
林卓知道，这不是梦！
尚未被酒精、香烟荼毒的清澈的大脑，在确定事实后，迅速翻涌起各种规划宏图。
股市，楼市，互联网……
发财的路子太多太多了。
只要有了钱，其他还需要犯愁吗？
不过，第一桶金是个问题。
林卓父母是双职工，一辈子积蓄刚砸进单位新盖的小区。
新房子建设要四年，正好在林卓大学毕业后入住。
从父母身上搞钱，搞不到太多；
再说了，作为重生者，要从父母身上搞到创业的第一桶金，那也太寒碜了！
林卓的思绪，正随坠落而下的书本飘荡摇曳；
一楼办公室的教导主任终于被惊动了，跑出来冲着楼上训斥大喊。
于这威严下折服三年的学生们，到底还是没敢硬碰硬。
林卓不自觉地发笑：“这年头的学生还是太单纯了！毕业了还怕个毛啊！”
他作势就要将手中的书本继续丢下去。
动作还没起势，他就看到门房的门卫大爷骑着三轮匆匆赶来。
下了车，门卫大爷先是点头哈腰为教导主任的威严增色；
随后便拿起大扫帚，兴高采烈将学生丢下来的书本尽收囊中。
林卓眼神一眯：
“废纸回收价从10年就趋于稳定了，历年上调至我重生前的2030年，为1800元每吨。”
“高三11个班，每班60人，660人以35斤书本的均数计算，也高达23000斤，合11.5吨。”
“即便现在的废纸回收价还没到1800元，也绝对能卖出1200元了，这可是1万多的毛利润。”
湖江市不大，初高中七所，外加两所职中。
而出售书本的可不止高三年级。
林卓的设想，迅速丰满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里头的门道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但只要是能从中分一杯羹，就可以迅速得到一笔不菲的创业资金……
“嘶！”
“重生之收破烂获取第一桶金？”
林卓正在勾勒可行计划。
他身旁忽然飘来一阵香风，衣袖被扯得下沉，让他思绪停摆。
入眼，是一个精致的面孔。
女孩张口道：“林卓，我们都商量好了，就看你要不要报名了……”
杨婧菲。
初恋女友。
恋情维系至大二下学期，直到杨婧菲坐上富二代的大众轿车，林卓才看清她的本质。
当然，那时候两人已经冷战分手。
因此算不上是被绿；
杨婧菲很明白她自己要什么，在大学就为人生后续的旅程铺平道路，也属人之常情。
林卓上辈子因这件事喝了半个月的大酒，为曾经的海誓山盟而不值……
但半个月后，他就在一位学姐的对口帮扶下，迅速坠入爱河。
事实证明，世上没谁离不开谁，离了谁大家都能活得很好。
“一辆大众吗？如果我有法拉利，你会给我表演什么姿势？”
杨婧菲满头问号：“林卓，你说什么？”
林卓打量着她的身段……
杨婧菲是艺术生，学现代舞的。
上辈子就拿了一血，这辈子没理由放过，毕竟还有很多姿势没有解锁。
本来是杨婧菲渣了林卓；
现在林卓预判了杨婧菲的渣，那就属于正当防卫了。
玩嘛，谁认真谁输！
林卓迅速进入状态：“我说，你刚才说什么？”
“报名，旅游报名，我们不是说好，算完了分就出发，避开暑假高峰期。”
“你知道我家是开旅行社的，这时候的价格最实惠，我妈还能给我们打折……”
打折？狗屎罢了！
上辈子懵懂无知，可后来林卓才知道，杨婧菲妈妈在这件事里赚了多少钱。
两人也是在这次旅行中，确立了关系。
可现在，林卓不着急了。
没钱屁都不是，时间不等人啊。
大一开不上法拉利很正常，但我要搞不起奔驰宝马路虎，那就太失败了。
“我不去了，我妈不给钱。”
有旅游的钱，不如用来扩大创业资金。
杨婧菲瞪大了眼睛：“啊？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你怎么这样……”
她正欲撒泼；
林卓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听话，别闹，我家刚买了房，我暑假得去兼职赚点大学生活费，不然到了大学……我怎么养你？”
说完，也不等杨婧菲有反应，他便转身回了教室。
未经染缸浸染的杨婧菲，如今还只是一朵白莲花。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感受耳垂还残留的酥麻，脸颊瞬间通红。
她回头大喊：“林卓！！”
可身后哪里还有林卓的身影。
杨婧菲心脏狂跳，莫名的情愫乱撞，又觉得极为意外：“他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竟敢对我动手动脚的？”
高中三年，两人都相敬如宾。
但凡林卓强势一点，现在的关系都能更深一层。
杨婧菲是喜欢林卓的，林卓也是艺术生，从小学习钢琴，因此两人才能考入同一所大学。
一想到今后两人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杨婧菲的期待感暴涨：“呸，谁要你养了。”
另一边。
林卓回到教室，就被几个哥们围堵了——
“草，我这次肯定考不上了，要么上职专，要么掏钱上三本！”
“谁复读谁煞笔，去年复读的几个，算完分全蔫了。”
“复毛读，读完出来还不是打工，我家有藕池，我爸让我跟着他养藕挖藕，每年就忙活几个月，能赚十来万。”
几个哥们都是差生。
林卓这个优等生能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原因，是他学习时间松散。
艺术生分数线低，因此能将更多时间放在艺术专业课上。
学校就有琴房、舞蹈室；
他每天上半天课，其余时间都在琴房练琴，或是去舞蹈室欣赏杨婧菲的舞姿。
也有可能陪着几人外出上网打魔兽。
班主任有一句名言是：“你们几个蠢货天天拉着林卓上网，可你们也不想想，人家林卓艺考过线，一只脚早就踏进大门了。”
班主任有挑拨之嫌，但未能影响几人的关系。
几人是一起外出打架被叔叔约谈过的，几家家长与校领导亲至，才以保证书免除的责罚。
林卓听完他们吐槽，开了声：“打电话联系一下一中、二中和七中的哥们，中午我请你们喝酒！”
如果要做废纸回收，就必须抓紧时间了！
曾经一起外出约架的狐朋狗友，现在就成了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