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一听有人上门收书，乐见其成。
高三都毕业了，如果要将书本搬回家，还要耗费一番功夫，现在林卓几人的出现，反而解决了他们的麻烦。
只不过，收书的动静还是没能瞒过门卫大爷。
他气鼓鼓跑上主教楼就是一番理论——
“你们几个成天逃学旷课不学好，现在还敢倒买倒卖？”
“说，是谁出的注意，跟我去教导处！”
小北、大头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豁然发笑。
没毕业前，他们还要敬畏几分对方的“守门人”权限。
现在都毕业了，你个糟老头子搁着跟我叫？
眼看几人要翻脸。
林卓适时站了出来：“主意我出的，废品站1斤3毛回收废纸，你每年只给我们1毛、1毛5，我还不能帮同学们挽回损失了？”
“光我们这一届，你就黑走了不少钱，怎么，临到头还要再宰一笔？”
有些事情不只是灯下黑；
哪怕学生们也知道门卫私底下赚了不少，但也没人愿意提及此事，差得就是个带头的。
林卓几人现在开价2毛5，只赚5分钱，不知比门卫实诚了多少！
于是，众怒难挡，一个个开始埋怨起门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毫无意外。
教导主任也被惊动了。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呵斥学生。
倒不是为了让门卫得利，纯粹是镇压学生们的戾气，树立自身威信。
现在，毕业生可不好惹，更何况他们将条理掰扯的清清楚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够了！就几本破书，争什么争？”
教导主任看向门卫：“老李头你也是的，学校对你回收书本的事情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也不能坑骗学生啊？”
“这里面多少孩子家里条件都不好，七八块钱能吃两天饭了，你也好意思！”
门卫气得发抖，却不敢反驳。
教导主任又看向领头的林卓，二人是很熟悉的。
市内只有一中和三中有艺术生辅导。
而今年，一中几个艺术生都没有过专业课分数线，反而是林卓、杨婧菲以名列前茅的成绩出围。
二人的学习成绩不差；
进秦大音乐学院是板上钉钉的。
这就很给三中涨脸了，更是后续招募艺术生的活招牌。
两人眼神交汇，不等教导主任开口，林卓就抢先道：“徐主任，我们回收废书本没有恶心，一方面是帮助同学，另一方面就是想赚点大学生活费。”
“六百多名学生的书本，我们搬上搬下，辛苦程度不比工地上的建筑工人差，算是即将进入社会的一种生活体验吧。”
“我希望您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
这句一如既往的支持，可就搔到了徐主任的痒处。
看看，这样的好学生才算没白教啊！
“行了，你们想干就干吧！”
“不过，在下午上课前完成，行不行？”
这一次，不等林卓开口了，小北、大头几人就耍宝似得立正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一桩小插曲，平稳过度。
学生中也爆发出欢呼声，偏是这些欢呼，让徐主任格外受用。
回收任务继续进行，毕业生们干脆在每层楼排起队，等待称重。
杨婧菲和几个女生目睹了全程，是惊奇，也是玩笑：“哟，咱们三中的钢琴王子成收破烂的了？靖菲你也不去管管他？”
杨婧菲闹了个大红脸：“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的谁？”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们每天在舞蹈室、琴房卿卿我我，等到了秦大，你俩也算修成正果了！”
“对了，林卓也去旅游的吧？”
说起这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哼，他说他爸妈不给钱，不去了！”
“为什么？”
“他家买了新房……”
“啊？不会是等你们大学毕业准备的婚房吧？”
吵吵闹闹，事情又被揭过。
杨婧菲看着忙碌得满头大汗的林卓，微微皱眉：“收废品能挣多少钱，还真就吃力不讨好！同学们都毕业了，也不会念着你的情，奇奇怪怪。”
她不懂林卓的想法，也不认为这件事能赚多少钱。
反而觉得，收废品的工作过于低贱，不是一个艺术生该做的。
不过，她与几个小姐妹在离校前，还是来到林卓面前大手一挥——
“林卓，我们几个的书送你了，过几天记得请我们去KTV唱歌啊？”
林卓倒吸五六十块钱……
这可是大收获呀。
至于KTV，嗯，再说。
上午两小时加午休两小时，三层楼总共600余人的书本全部收购完成。
最后，林卓手上的5000元，仅剩150多元，收购花费4850。
按每斤2毛5计算，应是19400多斤。
诚然，五人收到的总量远超20000斤。
其中不少学生如杨婧菲几人，大手一挥就将书本送给了他们。
也有人主动抹除几毛一块的零头，主打一个同学情谊。
小北父亲的货车早就开到了楼下。
与学生收书时，他们特别拜托同学将书本带到楼下，虽然不是全部，但也省去了大半功夫。
剩下的，要么打包成摞，从楼梯拖拽下去，要么直接一个高空抛物。
砰砰砰的响动，闹得教导主任头皮直跳；
可一想已经答应了他们，唯有默许如此举动了。
最后装车，整整一货柜全被填满。
小北家的货车是用来拉莲藕的，10吨的重量不在话下。
当几人指引着货车开出校门，门卫大爷的脸色犹如绛紫。
往年这笔钱都属于他；
当然，该给校领导送的礼，他也不会少。
谁知道今年教导主任抽什么风，大手一挥，直接将这笔买卖清零了！
到了校门外，林卓道：“小北跟我去买书，你们几个去小四川，去把今天的事情宣传一下，明天咱们继续去几个学校收书！”
卡车坐不下，他们只得答应。
实则，他们也迫不及待想去其他几家学校扛把子面前，宣传他们的壮举。
等林卓和小北上车。
小北父亲一脸骄傲的笑容：“行啊你们几个，一学校的书都被包圆了？”
林卓道：“都是共同努力，赚的钱我们平分。”
小北父亲道：“那可不行，本金是你出的吧？你肯定要占大头，还有……”
他还欲多说，林卓就拍拍小北的肩膀道：“为了几千块钱，把兄弟心伤了可不划算，我们事前说好了，就平分。”
小北觉得林卓让自己在老父亲面前很长脸，感动的不像样：“爸，我就说林卓是我们几个里最够意思的！”
“哼，那可不？人家以后是大学生，你就等着跟我养藕去吧！”
“卖废品的地方我有认识的，这十吨放哪都是抢手货，价格不会低……”
三言两语，出货地也有了着落。
来到市区外的废品收购站，称重事宜就没那么繁琐了。
论吨的大买卖，谈好每吨单价直接过磅，再将车厢倾倒就能完成卸货。
共计10.35吨，以每吨1100的价格出售，虽然比林卓预想的要低，但等一摞红票子入手，心情格外愉悦。
毛利润11400，净收入6400元。
重生五小时，按时薪计算1280元，林卓觉得不算给重生者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