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
演出在各县区进行。
演出当然是经过报备的，合法合规。
7月15号。
演出最后一日，河西县。
当常悦与蒋欣桐看到这种阵仗时，一如其他四县的兼职大学生，震惊的瞠目结舌。
火热的报名进程持续一夜，几乎将她们的力气全部抽空。
而结果，又让她们欢呼雀跃。
“师兄，光是今晚就报了三百多人，太夸张了！”
然而，她们的欢呼没有等来回应。
林卓靠坐在路边的电线杆旁，已然酣睡过去。
他这些天实在太累了。
筹备演出，采购奖品，另外还要继续招聘兼职生，要求他们迅速到岗。
好在其他几家门店都在本地扎根，租房的事情不用他来操心。
此外，每天演出收工都要到半夜，他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就得立即去往下一个县区安排诸多事宜。
连续一周，他都没有回家。
要不是每天按时报备，林卓都怕老林和孙女士打上门来。
此时。
常悦和蒋欣桐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流露出几分源自母性光辉的“疼惜”。
之前他们不知林卓去了哪里；
等看到今天的演出，大概明白，他这些天都奔波在其他门店。
“怎么办？悦悦，要不要叫醒师兄？”
常悦抿着嘴，莫名就流了眼泪：“不知道啊，他看着好累，一整天脸色都不好。”
最后还是收拾完东西的卡车夫妻，看到情况，走了过来——
“林总睡着了？”
“啧，我是佩服你们林总的，年纪轻轻就是干大事的人！”
“你们店在哪？我把他背过去！”
有了司机老哥的帮忙，林卓才得以在昏睡中回到店内。
虽说最后的账还没结算，但有过几天接触的卡车夫妻，很是信任林卓。
等他们走后，常悦和蒋欣桐又是麻爪。
“现在怎么办？就把师兄扔在这里？”
“不然呢？你想陪着他？”
“我……我是说，衣服鞋子……”
“呀，我可不敢脱！”
“那，那总得洗个脸吧？”
两人跑去卫生间打水，回到房间就开始给林卓擦拭。
擦拭时，林卓口中传来呜咽。
蒋欣桐愣了一下，摸了摸林卓的脑门，惊呼道：“师兄发烧了？”
“啊？！”常悦也急了，伸手确认，“真发烧了，得去医院吧！”
“我们两个搬不动他！”
“要不要叫救护车？”
“那是不是搞得太大了！”
两女面面相觑，遇到她们此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翌日。
林卓是被一阵嘈杂的拍门声吵醒的。
醒来的那一刻，他就觉得喉咙宛如撕裂的疼痛，头脑晕沉，四肢无力。
他大概意识到是早上上课的学生到了。
林卓有些想发脾气，两个女孩其他都没什么不好，就是每天爱睡懒觉。
他挣扎着起身，却瞬间呆住了。
只见自己的床边，并排坐着两个女孩。
常悦与蒋欣桐正趴在自己的床铺上酣睡。
地上摆放着水盆、毛巾；
床头柜还有拆开零散的退烧药。
林卓猛地回忆起自己昨晚在路边睡着了，隐隐约约，似乎经历了被人喂药，喂水的过程。
“我发烧了？她俩照顾了我一夜？”
终于，两人还是被敲门声吵醒。
“呀！天亮要上课了！”
“糟了糟了，咱们还没洗漱！”
“还洗漱什么呀，先开门上课，不然课上不过来了！”
两人飞奔的跑出去。
可仅是十几秒，常悦又飞奔了回来，很熟练的摸了摸林卓的脑袋，松了口气：“太好了，烧退了！”
她疲惫的脸上，充斥着惊喜：“师兄，你今天回家休息吧，我们在这看店！”
“不过新老师要快点到岗，不然我们忙不过来啦！”
常悦吐了吐舌头，匆忙跑去上课了。
很快，二楼三楼就传来吉他的琴声。
林卓心中五味杂陈，是感激，也是意外。
回忆上一世。
他没跟常悦相处多久，自然没见过她贤妻良母的另一面。
恍惚许久，林卓的目光重新聚焦，落在了自己只盖了一半的毯子。
腿，是光的。
裤衩，还在。
上身，赤果。
“那么问题来了，昨天脱我衣服的，到底是常悦，还是蒋欣桐？”
一高一矮的身影，不断在他脑中回荡。
市区，林卓家。
孙女士的暴怒，正在进行——
“好啊，好你个林卓！”
“你多大人了？小学还是初中？你要上大学了啊！”
“你口口声声保证三天回家一次，好，你不回家，我觉得你大了，和你爸也没管你，结果你呢？回家就生病，满脸煞白，跟个鬼一样！”
老林：“哎哎哎，鬼可不兴说……”
孙女士：“你闭嘴！这还不是你纵容的，兼什么职，现在好了，兼成病人了！”
“妈……”
“你也闭嘴，以后别叫我妈！”
“娘……”
“你胡闹！！”
“母后大人，儿臣知罪！”
“……”凡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必定伴随着吃软不吃硬的属性，“我，我不管你了！”
孙女士夺门而出，独自生闷气去了。
老林走上前来：“行了，好好休息几天，听你妈的话，兼职也别去了！”
不去，怕是不行。
可口头上，林卓只能暂时应下，短暂开启居家办公日程。
他修养病体，也为各店安排了两名新兼职老师到岗。
考虑到常悦和蒋欣桐的情况，林卓特别选了两个女孩子派过去。
住宿问题很好解决。
因为本来就已经租房了，小北父亲这些天忙碌给各店送去新的桌椅、白板，以及源源不断从外地发来的吉他。
新校舍也会有宿舍，供新人居住。
在家休整两天，父母看他表现不错，也就没再生气。
第三天，林卓坐不住了。
卓乐教培正式上路，但正因上了路，他这个领头人的事情才真正多起来……
五个县区的演出，震惊了不少人，也实打实带来了极其恐怖的收益。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卓乐教培这次发了大财。
普通人见他们发财了，只会小声蛐蛐几句，引为谈资。
可要是县城婆罗门见了，可是会啃下一口肥肉的。
越是偏远的县区，秩序层次越是分明与固化。
于是，这天一大早，趁着父母上班，林卓给梁放打了电话：“梁少，小四川约一下呗。”
“中午还是下午？”
“现在啊！”
“你特么疯了，现在早上八点，小四川不卖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