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你？
怎么叫背？
我又不是你爹，赚了钱还给你花不成？
毕竟，这里是梁少府邸，而林卓还需在岑校长面前维持一个有为青年的人设。
他拍了拍梁放的肩膀：“梁放同学，你要学会见贤思齐了，我不装了，我已经是一名真正的百万富翁！”
“百，百万？！”
“这不可能！”
林卓道：“你爱信不信。”
“不是，一百万啊，你骗谁啊，你知道一百万是多少钱吗？”
林卓狐疑看着他，还起手摸了摸他的脑门：“我寻思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
“一百万就是一百万啊，由十个十万，或一百个一万所组成……”
“梁放，你实话告诉我，我不会给别人说，你高考是不是作弊了，不然你怎么考上三本的？”
“我艹……”
那个草字还没成型。
哗。
书房门就被推开了。
岑校长手中的电话屏幕都还未熄灭，正映照出他震惊的面孔。
他极度想要维持作为一个成年人的历经风雨镇定自若；
可脑中巨大的疑惑震撼，促使着他血压飙升。
一句话，震惊了梁放——
“他们说，你一家店赚了至少30万？！”
他们？
林卓一听，心里也骂娘了。
玛德！
我就知道我被人盯上了！
林卓深吸一口气，点头承认了：“现在五大县区分店的生源数量，都突破了700人。”
“三天前，河西店最后一场演出结束，生源还会有一个小幅度的增长，但总数不会超过太多。”
“如果算毛利润，的确接近30万。”
“草！”梁放没憋住，还是骂出了声，双手掐着林卓的脖子，跟疯了似得一阵摇晃：“林卓，你骗我，你明明说一百万，怎么这一会就成一百五十万了？！”
林卓被晃得眼冒金星。
岑校长终于发难：“梁放，你干什么呢？反了天了！”
训斥声降临，梁放才意识到姨夫还在身边，猛地缩回了手。
岑校长走上前来，还替林卓整理了一下衣领：“坐吧，坐下说。”
“我想听听，你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才7月19号，放假19天，你就开了五家店？”
“还是说，有人教你，你父母从中指导了？”
林卓苦笑：“岑校长，要我父母真能帮上忙，我也不会找到您这里吧？”
岑校长知道，他不能再以正常的眼光去衡量面前的少年。
林卓这句话已然说明，他家世背景很一般。
岑校长不信：“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国营厂职工。”
“哪家？”
“XX厂，航天部旗下，做飞机零部件的，我爸是厂检验科的职员，我妈是六车间的工段长。”
这么详细的介绍，那就不可能是假了。
岑校长又道：“如果没人教你，你怎么会想到做培训班的？”
林卓接着拿出一份授权书，递给了岑校长：
“您知道，我本身是三中的艺考生，我父母托人在秦城给我找了一位老师，我前几年暑假都会去学习一段时间。”
“我老师原来是秦大音乐学院的教师，后来他不习惯学校的氛围，就辞职下海了。”
“我之前也不知道，我老师的老师是一位国内名家，曾任帝都国乐的副院长。”
“我师爷得知老师辞职，就给帮他拿下了国乐考级的地区总代理。”
“我艺考后，去老师家拜访，正好得知这事，就问了很多……”
“老师知道我想勤工俭学，就说我可以试试。”
“所以，我其实是在高考一结束，就开始行动了，和梁放一起回收废品，作为启动资金……”
早在来之前，林卓就想好了所有话术。
父母背景太浅，自己一下子创业暴富的事情站不住脚。
那就只有扯出远在秦城的陶明辉作挡箭牌了。
人家也不可能跑到秦城去查证，本来也只是想要听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不然林卓一个高中毕业生，凭什么铺张出这么大的买卖？
岑校长听后，终于觉得合理了，又问：“这个授权怎么是临时的？”
林卓：“我想要湖江的代理，而不是一个门店的授权，老师就说如果我真能把店开起来，人数突破一千人，就把代理交给我做！”
“我是这么想的……”
“县城投入成本低，而且市场空白，卓乐先从县城起步，以县城包围城市，逐步建立品牌效应。”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梁放：“其实我都想好了，等第六家店开业，梁放如果愿意，也可以试着练练手。”
林卓早从梁放嘴里扣出来了诸多线索。
他虽然住在爷爷奶奶家，但除了吃饭睡觉，余下时间都被姨夫姨妈管教。
林卓所谓让梁放练手，话里包含两层意思。
一层是如果您帮我，我带着梁放一起赚钱，你们作为长辈乐见其成。
另一层是如果是你本人也想入股，梁放就可以作为代持人。
无论对方怎么想都随他，反正林卓已经有了表态。
岑校长必然是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
他浑身毛孔瞬间张开，有一种惊悚感。
这是十八岁小孩能说出的话吗？
怎么社会上的门道，他都一清二楚？
不过，从逆向思维来看，正因林卓是一个妖孽，他才能在短时间内铺开这么大的生意。
岑校长消化良久，是感慨也是试探的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中学副校长可指正不了你。”
“就算从高考结束算起，一个月时间创立这么大的产业，我自己是做不到的。”
林卓毫不犹豫站了起来，毕恭毕敬道：“岑叔叔，我虽然不是一中的学生，但也有跟梁放这层关系在。”
“我们不于公，只谈私，生意做到这个程度，我没有长辈倚靠，很难继续走下去，我只希望岑叔叔能看在我和梁放的友情上，帮我牵线搭个桥。”
说罢，他深深鞠躬，便不再起来。
所谓不于公，只谈私，实则也站不住脚。
梁放还是个小屁孩呢，在岑校长眼里没有分量，哪怕梁放是他侄儿。
问题就在于……
林卓的成就太吓人了！
高中毕业就作出这么惊人的成绩，那大学呢？大学毕业后呢？
这一场对话其实早就与梁放无关了。
林卓现在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就等同于将自己摆在了货架上，并标注低价，告诉对方——
你现在入手，是最合适的时机。
他在推销自己，并给岑校长一个投资机会，这是二人之间的独立谈判。
梁放傻呆呆看着局面一点点超出自己的认知，云里雾里……
就在这时。
岑校长走了过来，双手将林卓拉了起来，笑骂道：“你都叫叔叔了，就差把我这老骨头逼上梁山，我能怎么办？”
“走，去看看你云姨做了什么好吃的。”
他拉着林卓走出了书房。
一直到二人推开厨房门，厨房内的菜香飘入书房，呆滞的梁放才回过神来——
“唉不是，姨夫，我才是你亲侄儿啊！我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