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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兰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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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痴人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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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拿着,若是你想通了要和我一起走,便拿着这个信物到这里来找我,我会安排好一切的,阿墨……” 拿着高孝琳给的信物,顾子墨出来时,并没看到常青。 大概是有事他便提前回去了吧。 他一步一步沿着龙湾码头的路边走着,每走一步,脚下的步子好像有一千斤重。 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消沉的。 突然下起了雨来,雨水没多时便侵透了他浑身的衣物。 顾子墨低着头,一步一步继续前行着,冰凉的雨水,并不能让他此刻更加清醒一些。 反而让他更加迷茫了。 也许是眼花了,他居然见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却像极了高长恭。 是他吗?会是他吗? 他顿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眼眶越来越热,心头越发酸楚。 他低头在抬头时,却发现,那身影竟然不见了。 他仓惶的朝着四周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果然是……看花眼了吗? 肩膀上一沉,有一道责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是猪么?雨下这么大,不知道找个地方避避雨?” “殿下?方才真的是你?” 顾子墨以为是看花眼了,没想到真的是他。 他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也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高长恭,突然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殿下,你还说我是猪,你也不看看你,浑身上下也都淋的湿透了。” 高长恭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抓着他的手便朝着一个破庙走去。 破庙里四处漏雨,但却好过在外面又是被风吹又是被雨淋的。 高长恭去捡了些柴火,生了一堆火后,望向了顾子墨,“愣着做什么?把衣服脱了。” “啊?不……” “本王又不是没见过。”高长恭睨了一眼顾子墨红到耳根的脸,伸手解开了他自己的腰带,露出了健硕精壮的身躯。 顾子墨看呆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明明高长恭有的他也有,但就是移不开视线。 高长恭将湿了的衣物放在一旁烘烤,狭长的眼皮微挑,瞥了一眼盯着他直看的顾子墨,道:“你若是继续这般盯着本王看,本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在这里要了你。” “咳咳咳……” 顾子墨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在乱撇,一边颤抖着手把外袍脱下来烘烤。 高长恭没理会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火光下印忖着他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却透着一丝黯然。 “殿下,你不是去邺城了吗?为何会在这……” “你呢?不是哪里也不想去,要在王府呆着么?为何会在此处?” 不但没有问出什么来,反而被高长恭反问的说不出话来,顾子墨有些哑然的低下了头,“我……随便走走……” “哦,本王还以为,你喜欢那家酒楼的饭菜。” “什么酒楼?”顾子墨的心突然紧了几分。 直觉告诉他,高长恭绝对不是偶然出现,他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难道本王猜错了,那家酒楼,除了饭菜,还有别的什么吸引着你不惜这么远冒雨赶来寻觅?” 高长恭并没看顾子墨,问这些问题时,他显得十分漫不经心,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可顾子墨却是如坐针毡,他肯定知道了,他绝对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不说话了?本王印象里,你可从不是这般寡言之人,难道是那家酒楼里,有什么不能对本王言说之事?” “殿下……不是的……” “既然不是本王不能听的,那便说说吧,正好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权当解解闷了。” “我……我……” “不急,想好了在说,本王……有的是时间听你说。” “我去见了孝琳……”本以为说出高孝琳,会从高长恭脸上看出点什么来,没想到,高长恭的脸色一如方才那般,冷静的好像看不到一丝波澜。 良久,高长恭才抬眸望向了顾子墨,“你为何没答应她?” “什、么?”高长恭为何会这么问。 “你方才不是还问本王,为何没去邺城,为何在此处么。” “……”顾子墨的心突然揪了起来,突然不想听高长恭说下去了。 “本王在你去见高孝琳之前,便已知晓她在此处。” “你竟然早就知道,那你说你去邺城,都是故意让我放松警惕为了跟踪于我才这么做的……你为何要这样?” “为何?这话该是本王问你,不是一直想和高孝琳双宿双栖远走高飞么?机会也给你了,你为何犹豫不决没有直接跟她离开呢,顾子墨,究竟是什么让你有所牵绊?” 高长恭突然逼近,他的气息混入顾子墨的呼息,顾子墨只感觉心脏骤停,有密密麻麻的汗液顺着背脊冒出。 “我……”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高孝琳说出那些话时,他的心很痛,却很不甘心,他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想确认一件事,向那个人确认一件事…… 可,当那个人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缺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高孝琳说他是一个无心之人,没人能走进他的内心。 顾子墨却知道不是的,他并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是有心的,只是他的心,全都给了那个他所思慕的人罢了。 忽然间眼眶涩的厉害,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出,他知道那是什么却把头埋得很低,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不让高长恭有所察觉。 良久,肩膀上被人轻轻的拍了拍,他听到了高长恭道:“记住你的选择,顾子墨,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既然没跟她走,往后就再也不要想着离开本王。” 许是淋了雨心情又大起大落,顾子墨病倒了,比以往几次都要重。 一回王府便失去了意识。 高长恭衣不解带的守着他,天明时,斛律须达过来了。 高长恭起身,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人,为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走了出去。 “殿下,果然如您所料……” 斛律须达凑到高长恭耳边低语了几句,高长恭点了点头,“办得不错,继续跟进此事,本王要那几人处付出的代价可远不止如此。” “诺,末将明白。” 斛律须达看了一眼顾子墨房间的方向,“殿下,小墨他……还好吧?” “他没事。” “哦,那就好。”斛律须达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高长恭,高长恭冷冷的抬眸瞥了他一眼,“还想问什么?” “殿下您肯定很心里乐开花了吧?毕竟公主殿下可是唯一能把小墨带离您身边的人,但她却失败了,由此可见,小墨他对殿下您其实……” 高长恭狭长的黑眸微眯,冷笑一声打断了斛律须达,“小墨?叫的真亲密,你莫不是也想挖本王的墙角?” “啊……末将没有,末将是喜欢女人的,殿下您明察啊……” “滚。” 斛律须达擦了把汗销声匿迹。 宋别自从那日从县衙回去之后,便一直心绪不宁。 他无法确定宇文邕对顾子墨是什么心思。 他很清楚宇文邕是个怎样的人,那是一个真正的地位,比北齐的高纬更精通帝王之术。他既会驾驭人心,亦会行军打仗,熟知兵法。 他深藏不露,看似平易近人,却处处透着毒辣狠绝。 所以,他一直不信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帝王会对顾子墨那种人有什么想法。 唯一可以用来解释那些举动的,便是高长恭了。 若是顾子墨身后没有高长恭,只怕宇文邕看也不会看他一眼,又怎会为了他做那些事? 宋别正揣测着,门外却传来了通报声,“宋大人,不好了,镇南侯出事了……” “什么?侯爷方才离开还好好的,怎会出事?”.M “宋大人,小的没敢骗您,是真的,侯爷在无极楼用了那种药……弄死了好几个人,还都是北齐的门阀贵族……这件事,怕是闹大了,难以收场了……” 宋别心一慌,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侯爷现在何处?快,带我去!” 宋别十二岁便和镇南侯相熟,十四岁心属镇南侯,陪伴镇南侯已经有十几年了。 他知道镇南侯风流成性,可他也知道镇南侯那么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活下去…… 可时间久了,镇南侯是做戏还是真的变成了那样他也不确定了。 常青先前被他调戏之事,宋别便如鲠在喉。 每每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他便心头忧思难过。 色衰爱弛,一点也不假。 该看开的,一心一人一生的承诺,不过只是孩童时候最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侯爷就被关押在此,宋大人,您可一定要把侯爷救出来啊……” 宋别淡淡的点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踏进那扇门时,他看到了镇南侯满脸是血的蜷缩在角落,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心突然痛的几乎窒息。 宋别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马上就要走到镇南侯的面前,却被人拦住了。 “我是宋别,是侯爷的属臣,这些银两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两位差爷行个方便,让在下为侯爷换身干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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