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也不等那两个球员做出什么表示，直接就走到场边去找张华恩了。他也明白，这种情况下叫那两个球员帮他作证有点让人家难做。毕竟，这等于是卖友求荣，明目张胆当了指路党。在他们这个年纪，虽然这种杂牌军没啥感情和义气，起码出卖别人的人都是让其他人看不起的。
通常来说，在这样的年龄，敢于在这种场合反对教练，敢于顶撞，在其他人眼里算是个牛皮的人物，毕竟代表了勇于和权威说不，在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很想当这样的人，只不过没那勇气。却没想到在自己当了多年教练之后，居然在这样的一支乌合之众里遇到了这样的刺头。
场边的张华恩正在和领队商量着后续的比赛和行程，并且对大名单的设置又进行了一遍梳理。他们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用笔圈在谁的名字上，就在场边看着那个球员的表现，似乎想在今天这一场训练课上再度强化一些印象。
等到王大海气势汹汹过来的时候，张华恩和领队都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还以为他到场边来补水。
“这个球队没法带，太操蛋了。”
王大海说第一次的时候，还是没有引起张华恩和领队的注意。这时他的心情越发不好了，可惜的是场地边没桌子让他拍。他也只能干脆走到他两面前，很是大声的叫到：“这队伍没法带，太操蛋了！”
这下总算成功引起了张华恩和领队的注意。只不过张华恩和领队都没说话，看了看场内，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这才看着王大海，等他先说。
王大海和其他两个教练，都是昨晚来的。按照张华恩的意思，现在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临阵磨枪这种事最多让枪头显得光亮一些，实际上对真正的实力提升没有多少。当然，对于上面的安排他也没法反对。只不过这些球员他带了这段时间，没发现有谁是刺儿头，这个王大海才来第一天，甚至训练了才不到半个小时就发飙，他实在是有点搞不懂。
领队也差不多是这个态度。对于他来说，把这批队员完完整整的以一个良好的状态带到首都就算圆满完成任务了。在这之前他可没有发现有哪个队员有思想问题，除了那个长的和螳螂一样的守门员有点消极的态度，不过现在正在地上翻滚，满身染上了青草绿色的泥土正接受着守门教练的荼毒，显然操蛋的也不是他。
领队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节外生枝。不管是队员或者教练，场内还是场外，都不想有一点事情发生。那样就代表着队伍不稳定。而不稳定，就是领队必须要排除的问题，这些都是属于领队的绝对职责之内。
所以张华恩和他第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等着王大海先说。按理说教练之间确实都是互相支持的，并且是在训练时敢于顶撞的行为，坚决不允许存在。只不过王大海是进攻组的教练，在他怒气冲冲的大叫之后，他两都抬头看了一眼，进攻组只有三个人，而那三个人里显然此刻在场上面色郁闷的正是他们的进攻核心庄严。所以，他们就不急于表态了。
“那个9号，训练时候非常消极，而且还敢顶撞我。你们收的都是什么人？”
王大海现在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态度好不好了，直接把他两也埋怨上了。
“哦，9号啊？他怎么了？”
领队心想，还真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小家伙，别人跑动都十分卖力，就他在场懒洋洋，像是在散步。我问他什么态度，让他站好了，居然还问我到底应该怎么站！还说我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
王大海很是气愤，前言不答后语，但是也算是在几句话里就把事情表达清楚了。
张华恩听了，就在场边朝庄严挥了挥手，让他过来。
庄严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心里有准备。他是想好了，真要是这边让他不爽，自己就不干了，回东海好好练练马拉松去抓钱去。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很多，足球确实是个不错的名利双收的地方，只不过要是像之前那样的傻帽教练，带着怨气对自己指手画脚，他也是不吃这套的。
之前自己确实状态不兴奋，但是也完成了他的布置。跑动接应以及出球，射门，没有一样动作走样或者拖了其他两个队友的后腿，要说起来反而是和他配合的那两个前锋有两次的传球和跑位都没跟上，只不过确实态度很是积极。
如果这个傻帽教练注重态度而不是实际的东西，庄严觉得没必要在这里混下去了。真要是拿出态度，显露出自己的实力，恐怕他还真不够看。
所以当张华恩问他是怎么回事时，他也只是嘴角一撇让那个傻帽教练自己说，他是没觉得自己有啥。
这个态度再度激怒了王大海，：“看看，看看，就是这个态度，叫他站好，还问我应该怎么站！”
“没错啊，就是这么站的，你说要怎么站，要不你做个示范？”
庄严这次直接看着他回怼了一句。这里既不是军队，他不是军人，也不是监狱里的犯人，更不是小学里被罚站的学生。该怎么站，他还真不知道。
而且一直以来，他的站姿虽然不说站如松般的挺拔，但也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也没有吊儿郎当的那个习惯。他觉得就是这个傻帽故意想找茬而已，既然是这样，那其实什么态度都不重要了，因为压根就不是什么态度的问题，纯粹就是看不惯而已。
张华恩和领队看着站在面前的庄严，都觉得这个站姿没啥问题。他们也不知道队员这么站有啥不对，所以同时看着王大海，想要他补充一点。
“你们看看，就是这个态度，之前说他还说我眼瞎耳聋……”
王大海心想他过来和张华恩跟领队告状，那是给他们两面子。毕竟自己是来客串帮忙而已，如果是在他的球队里这小子直接就被赶回家了。
“庄严，怎么这个态度和王教练说话。”
领队这时也只能假装板着脸对庄严呵斥了一句。
庄严听了也不做声，想了想之后干脆转身就走。
“你到哪去？”
领队在后面问道。
“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到高铁站买票回去。”
庄严头也不回地说道。
之前就想过了，回去好好练习一下马拉松，不比在这里耗着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明码标价的悬赏，只要达到那个成绩破了记录就唾手可得。总比在这里受气好多了。
这个念头一起，根本在这里就待不住。心里就迫不及待想赶紧回去。至于什么巨蛋体育场，原本就对他没啥吸引力。杨浩那样的想法，他是没有的。他只知道在这样的团队里，如果自己被针对了，以后绝没有好日子过。
之前自己一点错误和纰漏都没有，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了那个傻帽不知所谓的训练安排，却还是要针对自己，这还是他刚刚来的第一天，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看领队的样子，显然他们是相互之间要捧场的，不可能好好讲道理。
所以，他只是想了想就下了决定，直接走人完事。
“算你识相！知道不走也要被赶走，你这样的害群之马也不知道怎么给你混进来的。”
王大海看着庄严走出去几步，也是悻悻地说了几句。显然，庄严这个很是光棍的行为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他也没其他办法了，人家都直接不干了，甩手走人，还能怎么着？什么后续的惩罚和教训都没了理由。这个小家伙居然直接走人了……
“庄严，回来！”
张华恩这时从场边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叫住了庄严。
“就是啊，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王大海一看，误以为张华恩是不想善罢甘休，所以也出言讥讽。
“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叫想来就来？压根不是我想来的好不好？你搞搞清楚。”
庄严被张华恩叫住后，看到王大海龇牙咧嘴的鸟样也很是来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都不知道？你不想来，难道还是张指导八抬大轿请你来的？真是个狂妄的小子。”
“我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要不你说说？八抬大轿是没有，但确实不是我报名来的。你啥都不知道，哔哔什么？你算什么？”
庄严既然打定了主意，此时也没必要客气，说出最后一句“你算什么”的时候，已经伸出了手指点着王大海的脸。
“老子算什么？老子踢前锋的时候，你还拖着鼻涕呢，小混蛋没大没小！”
王大海很是愤怒，同样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庄严一顿咆哮。
“你这傻子还自称老子？再说一遍信不信我让你下不来台？就你这傻样还踢前锋，踢出什么名堂没有？还尼玛说大小，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