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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否开始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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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疯狂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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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距离赵宗熠离开这个世界,还剩下三个多小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 “咳。” 寂静的牢房忽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干咳,值夜的两名金鸳盟弟子立刻惊醒,连忙起身行礼,而后快速退下。 赵宗熠的身上全是伤口,哪哪都痛,根本睡不了,他算是第一个发现角丽谯进来的人。 角丽谯打开牢门,进去后,将一个小药坛放到了赵宗熠的跟前。 “这就是你要的百药神露。” 赵宗熠凑上前嗅了嗅,即便没有掀开药坛上面的布封,依然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 他仅是闻了几下,顿感神清气爽,真不愧是糅合了百种珍贵名草的药汤,确实不凡。 “圣女大人稍等,待我试过药,若还有命在……” 角丽谯见赵宗熠瞬间精神好了很多,还以为对方回光返照了,急忙打断道。 “不必验了,如果药魔想要下毒,只需在药坛外面涂毒,就能毒杀了你,他很是宝贝这坛药汤,不会污了里面。” 她催促道:“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尽快交代。” 赵宗熠抱起药坛,转身将其“藏”进了干草堆里,实则在掩埋干草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将药坛收进了通天之目。 做完这些,他回头笑道:“圣女一个人来见我,是想问南胤之事吧?” 角丽谯不耐烦道,“废话少说。” 赵宗熠慢悠悠的回答道:“你知道朴锄山的一品坟吗?” 角丽谯眉眼微挑,她当然知道一品坟,那是“废太子”芳玑王和王妃的合葬之墓,是熙成帝派遣南胤巧匠所造,里面除了那些极其贵重的陪葬品,还遍布着各种各样的诡异机关,在江湖上名气极大。 近百年来,无数的土夫子有去无回,其中不乏行业翘楚,让一品坟变得更加神秘莫测,逐渐演变成了今时今日的江湖传说。 “知道。” 赵宗熠缓缓说道:“百年前,芳玑王是熙成帝的长子,亦是储君,他因谋反而被赐死,无法葬入皇陵。但疼爱长子的熙成帝还是秘密为芳玑王修建了一座陵墓,名为熙陵,也就是江湖人称的一品坟。” 他故意看向角丽谯,“他的王妃也合葬在那儿,正是南胤的亡国公主。” 角丽谯更加不耐了,打断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在江湖上也不算什么秘闻。” “圣女莫急,请听老朽娓娓道来。” 赵宗熠忍痛侧过身,牵动了伤口,疼得头晕目眩。 他强吸一口气,说道:“芳玑王争权失败,也输掉了自己的性命。而胜利者是谁呢?他的弟弟,宗亲王,也就是之后的光庆帝。” “当年,南胤公主自知难逃清算,于是秘密召来了一名南胤术士,想让术士把她与芳玑王的儿子带离京城。不曾想,途中出现意外,术士没能接到孩子。” “于是,那术士心一横,决定潜入皇宫,刺杀光庆帝,替南胤公主报仇。” “圣女,是想先听术士的结局,还是那孩子的故事?” 角丽谯回答道:“南胤公主的孩子。” 赵宗熠点头,接着说道:“孩子被芳玑王的心腹救出了京城,从此隐姓埋名,远离尘世,如此过了几十年,安然逝世。” 角丽谯将信将疑,追问道:“然后呢?他有孩子吗?” 赵宗熠笑道:“当然有,他改姓李,子嗣延绵至今。不过二十多年前,李家因救人得罪了山匪,被满门屠杀……” 角丽谯闻言,脸色大变。 “全被杀了?” 赵宗熠咧嘴一笑,心知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中之重。 “不,有两个男孩儿躲过了此劫。他们没了家,成了街边流浪的乞丐,庆幸的是他们没过多久,就被父亲的好友寻到了。” 角丽谯红唇微张,不由自主地攥拳,脸上莫名有了一丝慌乱。 “小乞丐?正好与……” 怎么正好与单孤刀的幼年经历类似?莫非,单孤刀与李相夷是亲兄弟? 她厉声问道:“收养这两个孩子的人,是漆木山夫妇?” 赵宗熠点头道,“没错,是他们。这两个孩子,哥哥叫李相显,弟弟叫……李相夷。” 角丽谯有些失态地狞笑道:“李相显?不是单孤刀么?怎么还有李相夷?荒谬至极!你以为我会信你?” 赵宗熠不徐不慢的说道。 “李相显为了照顾年幼的弟弟,重病缠身,最后不治而亡,他临终前将弟弟托付给了一个好友,也是一个小乞丐,叫……叫什么来着?” 他故意顿了顿,笑道:“好像是叫,单,孤,刀。” 角丽谯此时的心境已经全乱了,顾不得赵宗熠的满身血污,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你有何证据?” 赵宗熠疼得直冒冷汗,挤出一个笑容,“证人有,便是漆木山夫妇。证据也有,李相显将自己那枚南胤皇族样式的玉佩给了单孤刀,但李相夷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随后,他更是语出惊人。 “而且,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业火母痋是南胤亡国公主用自己的血培育而来,只有她的血脉才能驱使。等你们找到了业火母痋,不妨让单孤刀试一试,看他究竟是不是芳玑王与南胤公主的血脉。” 角丽谯松开赵宗熠的衣领,失神了好一会儿。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秘密?难道你是朝廷的人?皇城司?还是监察司?等等,难不成……你还知道业火母痋的所在?” 赵宗熠坦然道:“知道。” 角丽谯此时已经没了之前的从容,惊骇、无措、欣喜等情绪写满了整张俏脸。 她急切的问道:“快说,母痋在哪儿?” 赵宗熠却在这时,卖起了关子,“圣女,一坛百药神露只够我说到这里,你要是还想听下去,就得另拿报酬了。” 角丽谯怒形于色,直接拔出佩剑,瞬间削掉了赵宗熠的半只左耳,“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赵宗熠抬起自己那两只早已没了手指的空手掌,冷笑道:“圣女应当看出来了吧?老朽吃软不吃硬。” 角丽谯忍住怒火与杀心,“你还想要什么?” 赵宗熠微笑道:“金银财宝即可,如果圣女愿意给我十万金……” 角丽谯收剑回鞘,斥道:“荒郊野地,我上哪儿给你弄来这么多金子?如此贪得无厌,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从腰间的绣花荷包里,拿出几张折起来的银票,扔给了赵宗熠,“这是三千两银票,对你来说已是一笔巨财,见好就收,方能活命。” 赵宗熠嗤鼻,他要这些银票有什么用?难道《知否》的钱庄还能认《莲花楼》的银票么? “我不要银票,只要真金白银。” 角丽谯跟不上赵宗熠的脑回路,在她看来,对方的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实在太过愚蠢。 什么《扬州慢》内功心法,百草灵露和金银财宝,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在命都要没了,要来何用?难道拿来陪葬吗? “等明日天亮,我再为你备好厚礼。你先告诉我,南胤公主的母痋在哪儿?是不是在京城?” 赵宗熠摇了摇头,正色道:“我这具残躯,恐怕撑不到天亮了。今晚子时之前,你如果能凑齐黄金万两,我们才能聊下去。” 角丽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你觉得自己快死了,还要金银作甚?” 赵宗熠随口胡诌道:“正是因为要死了,才更应该抱着金银财宝去地府,不然拿什么收买判官?如何投一个好出身?” “愚昧。” 角丽谯也拿赵宗熠没有办法,她现在无法拿对方的生命进行威胁,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动权。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等着!” 说罢,她便转身走了。 赵宗熠等角丽谯离开后,闭眼感受了一下通天之目里的命数残留,还剩一个时辰。 快了,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能脱离这处炼狱,残缺的手指和膝盖都能“长”回来,身上的疼痛也会消失…… 咦?好像有些困了? 但现在还不能睡,再坚持坚持,千万不能在最后关头倒下! 一刻钟后。 角丽谯捧着一个雕工精美的木匣回来了,“我将此物,添作你的陪葬。” 她将木匣打开,将匣中之物展示给赵宗熠查看。 “合浦南珠,本就是珍珠中的极品,而这些又是广西总督进献给皇帝的贡品,每一颗都是万里挑一的珠王。价值连城,比黄金更值钱。” 赵宗熠啧啧称奇。 木匣里的这些珍珠虽然颜色不一,有金色与粉色,也有暖调一些的乳白色,和冷调的瓷白色,但它们颗颗正圆,而且每一颗的个头都不小。 都是颗粒饱满的大珍珠,大小皆在半寸(1.5厘米左右)之上,与后世常见的玻璃球差不多大。 “广西总督进贡给皇帝的珍珠,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角丽谯不语。 赵宗熠了然地点点头,江湖儿女嘛,不拘小节,劫个车而已,广西总督又如何?难道这些不是民脂民膏么? 角丽谯将木匣合上,放到了赵宗熠的身边。 “现在可以继续说了?母痋在哪儿?” 赵宗熠抱起木匣,转身又做出“藏”入枯草堆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将其收入通天之目。 随后,在角丽谯的万分期待中,他开口说道。 “母痋,在风阿卢的手里,也就是那名被南胤公主唤来京城的术士。” 角丽谯轻咬嘴唇,蹙眉问道:“那名术士?他不是进了皇宫吗?莫非也将母痋带进去了?” 赵宗熠笑着点点头,“说起这名术士,就不得不提及你们的亡国公主,她在死之前,还干成了一件大事,悄悄给光庆帝下了毒,致其没了生育能力,断绝了光庆帝的子嗣。” 角丽谯打断道,“胡扯!如果光庆帝没有子嗣,那当朝皇帝是哪儿来的?” 光庆帝就是当朝皇帝的祖父,怎么可能没有子嗣? 赵宗熠一语道破天机,“南胤术士风阿卢,潜入皇宫企图弑帝,可惜他在皇宫里迷路了,没能找到光庆帝的寝殿,而是遇上了光庆帝最宠爱的妃子,盈妃。” 角丽谯愣住。 盈妃?那不是为光庆帝诞下独子的宠妃吗?也是几十年前,垂帘听政的先太后。 她不禁咋舌道:“你是说,大熙朝的这两代帝王,都不是皇家血脉,而是盈妃与术士风阿卢的野种?” 赵宗熠继续说道:“盈妃向风阿卢借种,又与工部尚书结盟,在极乐塔加装了机关,怀孕后,为了掩人耳目,将风阿卢和极乐塔一起沉入地底。” “奈何,她也失策了,极乐塔坠入地下之后,并没有崩塌,而是完整的保存了下来。风阿卢也就有了时间,把母痋安置妥当,也将他与盈妃的秘密描绘到了墙壁之上。” 角丽谯越听越心惊,“你去过极乐塔?否则的话,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赵宗熠想了想,又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提前知道了这个秘密,只要规划得当,便可利用朝臣与皇室宗亲的力量,将当今皇帝赶下帝位。” 他刻意又提醒道:“李相夷是芳玑王与南胤公主的后代,他若是能坐上那个位子,你们还怕小小南胤不能复国?” 角丽谯沉默不语,好像在沉思什么,不知不觉间,竟然将嘴唇咬破了也不自知。 赵宗熠笑道:“不过,李相夷的性格太过正派,如果你们不把他逼上绝路,他恐怕不会就范。” “什么绝路?” 角丽谯听了太多的秘密,思绪万千,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赵宗熠循循善诱,“比如,先斩后奏。先坏皇帝的正统之名,再一刀了结他的性命,最后公布李相夷的真实身份……不要用毒,容易出现纰漏。” 角丽谯还是难以置信,不死心的问道:“单孤刀,真不是芳玑王与南胤公主的后代?” “不是。” 赵宗熠语气笃定的回答道。 角丽谯魂不守舍地转过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牢房。 她快步回到自己的卧房,用火折子点燃油灯,呆坐了很久,最后还是研墨抬笔,写下了密信。 刚写完,她又觉得不妥,密信有被截取的风险,于是果断烧毁了密信,唤来了自己的心腹。 “速去万圣道,让封磬来见我!记住,让他一个人前来。” “是。” 心腹丫鬟离开时,已过子时。 一名值守地牢的金鸳盟弟子求见,“圣女大人,那个老头……” 角丽谯拿起桌案上的佩剑,走上前去,“他怎么了?” “他,呃,他……死了。是属下失职,请圣女恕罪。” 那名金鸳盟弟子支支吾吾。 角丽谯冷笑,俏脸黑到了极致,“死了?” “铮!” 转眼间,剑已回鞘,那名金鸳盟弟子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溢出,随后到地抽搐,慢慢失去了生机。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院外,又响起药魔的嚎叫:“我的百草神露呢?哪儿去了?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夫的宝贝也敢贪?不交出来,我杀你们全家!” 微风浮过,落叶飘摇。 李莲花虽然回了云隐山,也将师兄单孤刀的遗骸安葬在了师父漆木山的旁边,却始终无颜去见师母芩婆。 他故意躲在山的西侧,寻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打算在此开垦种菜,了过残生。 人生虽只有短短三十载,但他的一生何其精彩?还叫李相夷的时候,就已经立于武林之巅,成就不朽传说,即便成了李莲花,过上了清贫的日子,也是有滋有味…… 如此大起大落的人生,固然留下了许多遗憾,但他至少无愧于心,除了……那几位亲近之人。 师父、师母、师兄,以及…… “相夷!” 李莲花手中的葫芦瓢失手落地,溅起水渍,打湿了他的鞋面与裙摆。 他目瞪口呆地扭头望去,那张熟悉的俏脸风尘仆仆,满是脏兮兮的污迹,却依然难掩天姿绝色。 “阿娩?” 二人相视而笑,泪珠却溢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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